曲母当场哭得肝肠寸断。
正好一路过的和尚讨水喝。
曲母好心给他端了一碗。
和尚听闻她家中儿郎重病在榻。
便说道,冲喜续命,若遇贵人,方有一线生机。
之后便离去了。
曲母愣神回缓之后,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便去找楚子衿。
楚子衿与曲昭也算青梅竹马长大,在曲昭中了童生后,楚家有意结为亲家,便定了亲事。
既然要冲喜,自是要找已经定过亲的楚子衿。
然而她上楚家,只见着了楚家夫妇,未见到楚子衿。
然后她与曲音哭诉了这件事情:“音妹子,和尚说昭儿冲喜了就能好起来了,还是快些让昭儿和子衿成亲吧!”
沈氏哭得伤心,但曲音却听得心烦。
这叫什么事?
成了亲,要是没好,哦,死了,子衿岂不是要守寡?
就算没死,一个病秧子能有什么用?
难道要嫁进去吃苦受罪吗?
曲音的心眼多,没有答应成亲的事,只安慰着沈氏想开些。
转身向子衿他爹使了眼色,跟着沈氏哭了一会儿,假装晕了过去。
子衿他爹借机打发了沈氏,抱着曲音回了屋。
楚氏夫妇将沈氏来此的事说给了女儿楚子衿和儿子楚子漠听。
楚子衿听闻要冲喜,吓得跌坐在了椅子上。
虽然她喜欢曲昭,但是她喜欢身体健康,有光明前途的曲昭。
不是现在随时都会没命,毫无前途可言的曲昭。
楚子衿颤声道:“我不要做寡妇。”
楚子漠气愤道:“就那个病姎子,怎么配得上我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楚子衿眼圈发红,想她芳华年纪,可能要成为寡妇,自是痛哭不止。
“阿姐,你莫哭,我定想法子退了这门亲。他曲昭已经半个身子入了棺材,曲家还想拉着你垫背,着实可恨。”
楚子漠说完,大步冲出了门。
他携着雷霆怒火到了曲家。
进门就直接越过曲母等人,入了曲昭的屋,见曲昭掩面咳血,那血将白帕子染成了红帕子。
他下意识后退一步,但想到自家陈姐,又生生站住了。
他对着曲昭愤恨开口:“你这般咳血不止的模样,谁知有几日活头,你竟然让我阿姐给你冲喜。”
曲昭被质问的有些不知所以然。
眼底薄薄的悲凉浮现出来:“冲喜?”
楚子漠怒不可遏:“哼,你少装傻,让我阿姐来你家吃苦受罪,我劝你死了这条心。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以往要不是看你中了童生,谁会稀罕你?
曲昭瞥了一眼曲母,眼睛半阖着对曲母道:“娘,我这般身子娶妻就是拖累人家姑娘,我不娶妻。”
曲母凄然的垂眸说道:“子漠,昭儿并不知情,是我自作主张。”
楚子漠咆哮:“婶子,你怎么有脸,让我姐来冲喜,心肠真是歹毒。”
曲母被说得面红耳赤,羞愧难当,她自知这么做是对不住子衿。
但曲昭是她的儿子,但凡有一线生机,她都想去抓住。
曲昭见他娘被小辈这般羞辱,气得心口发疼,一口血又涌了出来吐到了帕子上。
曲昭强撑着不让自己晕过去。
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强人所难之人。
楚子衿应是知道的。
如今楚子漠能来曲家这般行事,说明楚子衿已经默认了他的行为。
楚家担心他死了,女儿成了寡妇。
楚家想退婚,这其实是人之常情,
他自会成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