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甜甜眼神冷得透光：“好好看看你的女儿，遍体鳞伤，找不到一块完好的地方。要不是她机灵逃出来遇见了我，她今天就死在王府里头了，而你们就是刽子手。”

“王府拿着糖糖的死契，什么叫死契知道吗？那是生死不能自宰！”

这话一出，却是仿佛刀子一般，一下下捅进姜父的心口上，捅得他一步步往后退去，摔倒在地。

他抬起头看着眼中泛着冷意的闺女，鼻腔发烫，喉咙梗塞。

他颤着嗓抖着手，看向姜母含泪问道：“为什么是死契？”

他问完这话，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精气神儿，一句也话说不出来了。

姜糖糖红着眼眶，噙着泪不眨眼地看着姜母，等着她的回话。

她不相信爹娘真的那么狠心。

姜母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明明跟张翠花说的是活契啊。

院里的目光一时间全部落在她的脸上。

姜甜甜眼底噙着冷笑：“张翠花哄着你五两卖了糖糖，你却不知张翠花转身二十两卖了个死契。”

接着续道：“王老爷是个老色鬼，姑娘进了他府上，从来都是竖的进横的出。”

姜母嘶喊：“我不知道，我没有想过让你们去死。”

说话之间，猛地上前抓住姜糖糖的双臂。

哭得像个泪人：“糖糖，娘只是想让你做三年丫鬟的，没有想过让你们去死的，没有……”

姜甜甜深吸一口气，冷笑着说：“是，你没有想过让她们去死，但你却让她们生不如死。”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到来，原主早凉透了。

而姜糖糖也会被抓王府，大概也活不了。

曲母抹着眼问：“糖糖，你也是疼爱弟弟的对不对？娘想送弟弟读书出人头地有错吗？”

姜糖糖凄然的垂眸噙着泪，哽咽道：“娘的心里只有弟弟，根本不管我们死活。”

姜甜甜目光沉沉地看着姜母。

“卖姐姐送他读书，你以为这是为他好吗？殊不知这是他人生的污点，有你这样的娘才是他最大的悲哀。”

姜甜甜扔了十两在姜母面前，左手拉着姜糖糖，右手拉着姜蜜蜜。

“糖糖我花了二十两从王府赎了出来，以后她就跟着我。你这么喜欢卖女儿，这十两也当我买了蜜蜜，我们仨人从今往后和你们再无关系。”

姜母瞪大着双眼，看着姜甜甜甜，想张嘴为自己狡辩。

但到嘴的话是那般的苍白无力。

她拉着妹妹们，走到曲父面前，双膝跪地，伏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承蒙爹娘养育之恩，为人子女，本该承欢膝下。然父母不爱，卖断亲缘。自此往后，我们与姜家再无瓜葛。”

姜甜甜起身拉着妹妹们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姜家。

姜父盯着丫头们离开的背影，悔不当初。

想起小小的人儿，欢乐地坐在他的肩头，她的小手抓着他的耳朵，他的大手抓着她的脚踝。

她笑呵呵的对他说，爹爹最棒，爹爹是个大英雄，等甜甜长大了，也像大兴哥哥孝顺伯伯一样孝顺爹娘。

姜父哭得老泪纵横，终于起身抬脚去追。

“大丫二丫，爹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们啊。”

可他的丫头们已经长大了，是他们狠心亲手卖掉了。

姜甜甜感到胸口一阵闷胀。

脚步顿了一顿，强忍着没有回头。

她咬了咬唇，咽哽道：“保重。”

姜蜜蜜回头望着他爹，瞅见爹哭得像个孩子，她的眼泪也涌了下来。

她一面频频回头看她爹，一面抬头看着姐姐。

嘴里嗫嚅道：“大姐，爹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