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峰岳哑口无言。
姜文氏缓缓走到牌位前,燃上三炷香,又从供桌上拿起族谱。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自姜家祖先走街卖药订下家规开始,姜家世代无不遵循,你父亲、你祖父,乃至姜家李祖列宗,都是凭借自身本身立足天地,姜姓不容玷污,姜家满门也不容人玷污!”姜文氏盯着长子姜峰岳。
“姜峰岳,我问你,你们一家可对得起你父亲,对得起祖宗!”
“娘……”姜峰岳内心打颤,他不明白,多年来护着他的亲娘怎么会忽然变得不近人情,这种改变让他害怕。
“取出笔墨,把这一家四口的名字全部除去!”姜文氏明令管家。
老管家恭敬接过族谱,对着排位下跪,高举族谱过头顶道:“禀列祖列宗,祖宗在上,今日姜家十一代长孙姜峰岳,触犯家法,遵主母命,将此一家逐出姜氏,族谱除名!”
话音落下,管家提笔划去一家四口名讳。
姜峰岳满目绝望,但已无力回天。
此时姜采薇骤然抬头,双眼哭红道:“祖母,你做事不公!”
“当年祖父偏爱姜皎,死后还让她接继祖业,姜家向来没有女子接继祖业的规矩,后来姜皎违抗祖母拒不嫁入文家,这难道不是触犯家规吗,为什么你不把她赶出姜氏,还让她继续掌管合坊!”姜采薇歇斯底里的咆哮。
姜瑞也双目血红,“没错,要不是姜皎在祖父面前说我们一家的坏话,祖父怎么可能不把家主之位传给我爹!”
“你们在说什么鬼话!”听到这里,姜文氏已经是大怒,“你们小时候你二叔是怎么待你们的,要不是为你爹顶罪,你二叔当年能进大牢吓破胆吗!这些年你们害我女儿还不够,还想害死我儿子!”
姜峰岳一家再说不出一句话。
姜文氏摆摆手,“明日破晓前,你们一家搬出姜氏,吃穿住行但凡是姜氏产业一概不得带走,今日之事虽然你们没有得逞,但害人之心已起,老二没有报官已是顾念旧情了,倘若来日你们再有害姜氏之心,老身亲自动手,送你们去见祖宗。”
跪在地上的姜峰岳泪流满面,最终对着牌位磕下三个头,带着妻儿离开大宅。
姜氏,自此不再有长子姜峰岳。
厅堂内寂静一片。
望着门外飞雪,姜如海心中亦是苦涩。
这些年老大害他们一家他不是不知道,之所以连连退让,一是因为儿女性命无忧,二是因为他念及一母同胞之情,不肯看到兄弟反目,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
飞雪连天,今年的凛冬格外冷。
姜文氏让管家把牌位请回祠堂,随后一家人坐下来。
“林枭,你今日的表现祖母虽没能亲眼得见,事后也听他们都提了,祖母如今越发看明白了,有你是我们姜家的福气。”
姜文氏忽然躬身道:“祖母多谢你为姜家做的一切,多谢你为我孙女做的一切。”
姜皎大惊。
“祖母,您这一礼,林枭受不起的。”姜皎扶住姜文氏道。
“有何受不起的。”姜文氏道:“林枭来我姜家三年,姜家欺辱他三年,他能不计前嫌助我姜家,老身心甘情愿施礼。”
“将军府的从事今晚还请了姐夫赴宴,不知道会说些什么?”姜通既好奇又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