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两个人看起来对她也有些善意，但终归不是她完全信任的人，柳絮有意把这两人拆开，免得两人密谋。

况且就算他们两个的确是大大的良民，黄毛这脑子也感觉不够用的，到了水下，她也很难放心。

杨志毅显然也没什么异议，随便安慰了黄毛几句，就和柳絮前后脚下水了。

那家户外用品店位处大楼的最底层，连店主本人都没设备能打捞。

天又越来越热，所以店主才答应了舒月仪捐献，要求捞上来之后也要给他留一台。

前几天还刚从农村捞了一大堆养鸡用具，柳絮潜水显得十分自如，如同一条银鱼灵活穿梭在水域中。

越往下游水温越冷，也好在柳絮穿着恒温布料做的衣服，感觉四肢并不僵硬。

可饶是这样，她还是有些赶不上杨志毅的潜水速度。

……这家伙还是很有本事的，值得警惕。

潜到最底的仓库，柳絮用舒月仪给的钥匙开锁，两人拧亮强光手电，开始四处搜寻吊扇的位置。

据店主说，他本来是准备这些吊扇装修店面的，后来放着放着就放忘了，天热了才想起来，他也记不太清具体位置。

柳絮给杨志毅递了个眼神，两人分头搜查。

柳絮挨个给箱子开箱，不管是不是吊扇，只要对自己有用，就稍微薅走一点。

雨水会退去，而这些户外用品时刻都是紧俏资源，店主主动捐物资，没有反而被偷家偷了个底朝天的道理，大部分还是要留给店主自己的。

但柳絮也的确不是百分百的好人，依然会薅走一小部分。

防潮垫、气垫、攀登时常用的岩钉、上升器和下降保护器、岩石锤、冰爪、冰镐、雪杖、踏雪板、望远镜、指北针、铁锁……

大部分不是大物件，一箱一百个，柳絮就一箱摸十来个走。

柳絮找着找着，抬头防备地瞄了一眼杨志毅，结果正好看到对面也在瞄她。

柳絮动作一顿，然后打手势道：“找到了？”

杨志毅摆手：“没有。”

两个人都心虚地埋头继续翻找。

其实杨志毅也在薅物资，他藏不了大件，但藏两个防水手电和望远镜还是可以的。

只是没想到，偷东西差点就被柳絮看到了。

两人都边偷边找，效率都自然高不了，好在氧气罐够给力，慢悠悠找了一圈，最后才终于在仓库的最角落里找到了几个吊扇箱子。

是需要组装的那种吊扇，零件分了好几个箱子，柳絮在仓库清点，杨志毅开始抱起箱子往水面运。

清点完确认不缺零件，数目也对得上，柳絮将箱子都挪到了近仓库门口的地方。

打手势告诉回程的杨志毅“这些是需要搬的”，然后柳絮自己也抱起一箱，往水面游。

水里有不少恶心人的杂质，生活垃圾且不说，甚至还有一具半截的尸体。

柳絮下意识观察了一下尸体的惨状，忽然注意到尸体的后面，是一家农机公司的门店。

柳絮和杨志毅不断往返在仓库和水面之间，小黄毛负责安置和捆绑箱子。

箱子在水里泡了那么多个月，其实已经稀烂了，捆箱子都很考验本事。

杨志毅搬起倒数第二个箱子，抬头一看，柳絮正往下游，剩下的一个柳絮应该会搬，他只管上船就好了。

回到船上，杨志毅摘掉面罩，帮骂骂咧咧的小黄毛一起绑箱子，绑了好半天，忽然发觉哪里不对：

“小子，那个丫头这一趟下去多久了？”

“啊……啊？”

小黄毛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好像，下去很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