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承认,面对这样对他一往情深的女人,他真的狠不下心。
特别是看到她那委屈失落的眼神,他心里居然莫名的觉得难受。
原来沈念昭什么都知道,她不为难凤锦,留她性命,只是为了不让他伤心难过……
他刚走出厢房,门口的一位女扮男装的侍从便拦下了他。
“奴婢白樱,是陛下昨夜提拔的御前奉茶宫女。”
谢景安半眯着眼,打量着眼前这人,淡淡道:“你就是昨夜陛下从乐教司带走的乐伶?”
“是。”
“有何贵干?”
白樱表情微微带着愤怒,语气不卑不亢:“奴婢只是想为陛下讨个公道,不想让谢将军如此误会陛下!”
刚刚谢景安与女帝的争执,她也听了个七七八八,多少猜到了一些内情,所以她格外为女帝抱不平。
这么温柔,这么好的女帝,谢景安他凭什么这么对她?
“你要为她讨何公道?”
“陛下一心对你,深情不移,可你却处处揣测陛下,将她的真心肆意践踏,你说她与楼乐师之间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可事实上,陛下与楼乐师之间从来都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谢景安反驳道:“她所谓的真心,就是前面才说了对我情深意切,后面转头就去与别的男子夜里私会缠绵?这种真心,我要不起!”
见谢景安完全不信,白樱气急道:“陛下那几日会夜访教坊司,根本就不是为了楼乐师,而是为了救我们这些苦难的乐伶……”
于是,白樱把她那晚被昭帝救下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谢景安继续追问道:“那昨夜呢?她又为何半夜去找楼明奕?”
白樱按照女帝的说辞向谢景安解释道:“陛下说她在梦中听闻了许多绝妙的旋律,害怕忘记便半夜匆匆去找楼乐师谱曲,想在您生辰宴上亲自为您演奏一曲为您庆贺,而不是您所想象的那般去行龌龊之事!”
随后,白樱欠了欠身,朝着谢景安行了个礼:“奴婢该说的已经都说了,若是谢皇夫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良心,就不该叫陛下难过至此!”
白樱离开后,谢景安的心久久无法平静,昭帝当真对他如此深情……
一丝愧疚和不忍涌上心头,他开始质问自己,真能对昭帝痛下杀手吗?
答案是,不能,他的心乱了,他已经做不到要取她性命的决定。
他谢景安不是狼心狗肺毫无情感之人,也做不到绝情至此。
于是他从怀中掏出那根之前被昭帝抢夺的竹筒握在手中,那是他与青云之间的传递信息的烟火棒,可现在他觉得已经用不上了,于是他毫不犹豫的掰断,将其丢进了一旁的水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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