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竟认识了三年？”

“嗯。”

若是从十六岁那年开始算，到如今已经快四年的光阴。

“姑，青青姑娘是城守府老夫人身边的小丫鬟，我跟着府里的两位小公子去给刘老夫人请安的时候，大多是能碰到的。”

程玉听到这里才明白，哥哥说不认识怀玉竟是真的，城守府的后院可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就算侄儿，也是因为年纪小，且与城守府的两位公子关系不错，才有机会给老夫人请安去。

每次见到面，青青只是或远或近地给府里的二位公子以及程旭元行礼问安，所有的丫鬟都这样，并无特殊之处。

可程旭元却渐渐体会出别样滋味来，他每次进后院都会习惯性的用眼睛寻一寻青青在哪里。

看到了，心里好似才能安定下来。

看不到，又会失落好一阵子。

两年过去，她虽然张开了些，却还是胖乎乎的样子，在一众丫鬟里边格外惹眼。

有一次他进府时，正看到怀玉和老夫人身边的一个大丫鬟说话，那若隐若现的小梨涡显得她是那样的俏皮可爱。

程旭元因为看着她的方向，进屋时还被绊了一下，吓了两位小刘公子一跳。

那晚他梦见了青青，梦见自己揉捏着青青的双手，亲吻着那双小梨涡…

程旭元拉回思绪，“姑，我原想着…待我金榜题名的时候，将她赎出府…可她竟没等到我开口…”

“后来发生了什么？”

程旭元每次想到那画面，都会有种头痛欲裂的感觉…

“元儿，还是别说了，先休息一会儿吧。”

程旭元摇摇头，现在唯一能倾诉的人也只有姑姑了。

“姑，那刘城守竟然强纳了青青为小妾…姑，我不想就此放弃，那刘城守是什么人？后院的小妾二三十个，不过都是贪色的结果罢了，不，她们连正经的妾都算不上，刘城守会让她们去侍候府里的来客…”

程玉没想到就算是那样的情况，侄儿还想着将青青从城守府里弄出来。

“姑，我梦见…梦见在城守府的践行宴上，青青姑娘与十几个女人被刘承强叫出来，陪在场的人喝酒，青青…我不知她…她…烈性的竟当场撞了墙，姑，她就倒在我面前…她看着我笑了…额头上都是血…流了一地的血…”

程旭元浑身颤抖，语无伦次。

程玉担心的握住了侄儿冰冷的手。

“莫说了，也莫要再想，元儿，姑姑在你身边…”

好一会儿，程旭元才稳当下来。

“姑，我不知怎么和爹娘爷奶说…怀玉…青青是个好姑娘，除了前两次，她从来没有主动与我说过话。”

程玉坐在侄儿的对面，她看着侄儿俊俏且消瘦的脸庞，心里也是一团乱麻。

爹曾说过，侄儿的性子并不随哥哥，看着虽然稳重，但是从小说话做事就带着一股执拗劲儿。

“元儿，你好好休息一晚，姑再想一想这件事。”

侄儿能为了青青跑去蜀中，保不准还要找下去，她不知该不该将青青在林杨镇的消息告诉侄儿。

“姑姑…”

“莫担心，一切有姑姑在。”

程玉此时心里如火烧一样难受，如果去年腊月的时候，她再坚持一点，是不是侄儿就能去自己家里住些日子？会不会就有机会见到青青？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青青已经定亲。

看侄儿那样子，程玉怎么忍心将青青定亲的事说与他听。

程玉也没了主意。

而家里人的态度…

“咚咚咚”程玉敲响了程家老爷子书房的门。

“进来。”

老爷子是个棋痴，闲暇时，心乱时，都会自己与自己对上一盘。

“小玉，快进来，元儿可好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