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旭元看着走进屋的青青，一时竟有些说不出来。

“程公子有话与我说？”

“我…”

“媳妇儿，咱俩去外屋坐会儿。”

胡勤知道这样不合规矩，可是他看着程旭元那肿胀的脸，真的是有些于心不忍。

何况程旭元本就是个谦谦公子哥，他们两口子相信他做不出那逾越之事。

“青青，一会儿我爹他们要来接我，趁这会儿还有时间，我需得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他后悔没有更早表露自己的心迹，半年来的相处，若是早将这层窗户纸捅破了，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呢？哪怕只是对他一点点的心悦，他都会抓紧。

“青青，我喜欢你，喜欢了很长很长时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次回淮北郡，我与家人说了心悦于你的事，我一直在设想自己的新娘就是你，我踏入官场，我在天启的各处做官，你都会陪着我…青青，我听爷爷他们说，你不喜欢官场，只喜欢过安稳平静的日子，曾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过不参加春闱了，可我不能那样做，那样做你会更瞧不起我的，对不对？那样做，我也对不起家里长辈，还有我自己…”

“程公子…”

“你让我说完吧，这一次之后我们或许还可以像原来那样，不远不近不冷不淡的相处着…可你我都知道不一样了，我算是彻底被你排除在心房之外。青青，我就想问一句，若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不会参加科考，我会先于牛家提亲事，你…会不会选择我？”

“程公子，这很重要吗？”

“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青青甚至没有犹豫道，“我会同意，但是…”

“青青，有你这句话就好。”

“程公子，事无万一，我们两个应是没有什么缘分的。”

“青青，何必说这样的话来搪塞我，是怕我纠缠你吗？”

“程公子温润如玉，君子守礼，我从未将你想歪过，而且公子三番五次的帮扶我们家，我又怎么会三言两语打发你呢？只是需得让程公子知道一件事情，我确实是因为你的身份，从未想过我们两个会有什么羁绊…”

“难道你不记得在城守府宴席上…”

程旭元没忍住，差点将梦里的事情说出来，可那到底是他的梦，梦里的青青最终落得凄惨，现实中的青青却是活的幸福。

那是属于他的记忆，不是青青的。

“你说什么？”

“没什么，青青，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姑娘，”也是最后一个，“我会在林杨镇待到你成亲的那天，看到你平安上了花轿，或许我才能痛快地放下一切，还有我要好好读书了，没有得到你的青睐，已是无能，不能再在考场上失利。”

“祝程公子春闱得中，金榜题名。”

“我一定会的。”

程旭元想走，胡猎户却拉着不让。

“大冷的天，黑灯瞎火的，你呀，要么在峰儿这对付一宿，要么等我去套车…”

“胡大伯，我算计着时辰，我爹该过来接我了。”

“胡大爷，麻烦开开门。”

说曹操曹操到，程旭元笑了，“是我的小厮在敲门，胡大伯，大娘，青青，我得走了。”

人都来接了，胡勤两口子当然不能再留。

只是在他出门前，青青说道，“程公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的脸不同于平头百姓，以后科举做官，不管哪样都不能有差头，回去好好养一养吧，莫要不放在心上。”

“青青是在关心我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