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没想到你也是《拾遗经》传人？在下是一亿八千七百二十一代传人，你是师从哪一位师兄弟的呀？”

林尘：……

这老头不会失忆了吧？

“咦？你这功法修的不到位啊，基础这么差，空有灵力……你的师父是谁？怎么教的啊？”

林尘：是你啊。

“原来是我啊……嗯？我是谁来着？”

道君脑袋一歪，陷入了茫茫沉思之中。

他这是记忆混乱了吗？

林尘眯了眯眼，在道君的身体周围，那些所谓的“灵力”正在形成一个奇怪的旋涡。

这个旋涡时而吸收，时而喷薄，如同呼吸那样一进一出。

林尘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了。

等着以后多练两遍再说吧……先睡觉了。

他特地走到客厅的窗户前，拉开窗帘，看了一眼。

史强的车还在。

而与此同时，史强也看向了他。

两人隔着遥远的距离完成了第一次对视。

……

第二天是周末。

汪淼反而起的很早，他带着照相机就骑自行车出去了。

作为一名摄影爱好者，他喜欢有意无意的拍些城市中不同的东西，如干涸的湖底，工地上翻出的新土，水泥缝隙中扎根的野草……

他会用黑白胶片对待这些被人们所遗忘的城市一角，这样拍出来的照片有种特别的味道，既现代又蛮荒。

后来他开始变得逐渐有名气了，作品入选了大影展，加入了摄影家协会。M..

拍摄，已是他工作之余最大享受。

但是今天，汪淼总感觉有些异样。他很难再找到创作的灵感，在他的眼中，这座正在晨曦中苏醒的城市似乎建立在流沙上，它的稳定是虚幻的如同昨夜，丁仪口中那些虚幻的台球一样。

难道人类的如今物理学也是一种幸运吗？

难道物质真的就是无规律的吗？

如果没有规律那又该如何研究物理呢？

丁仪是狂妄的，他为这种发现感到兴奋。

但汪淼却不是，他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悲哀。

尤其是昨夜林教授的那番话。

让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好像在被什么东西掌握一样。

他的脑海里逐渐出现了两个词。

射手。

农场主。

这是在科学边界的学者讨论时常用到的两个词。

射手讲的是。假如有一名神枪手在靶子上，每隔十厘米打一个洞设想这个靶子的平面上，生活着一种二维智能生物，他们的科学家在对宇宙观察后发现了一个伟大的定律，宇宙每隔十米必然会有一个洞，他们把这个神枪手一时兴起的行为看成了自己宇宙中的铁律。

而农场主假说则给人们带来了一种更荒诞与恐怖的体验。

一个农场里有一群火鸡，农场主每天中午11点来给它们喂食火鸡中的一名科学家发现了这个现象，他一直观察了近一年都没有例外，于是他也发现了自己宇宙中的伟大定律，每天上午11点就有食物降临。

他在感恩节的火鸡向伙计们公布了这个定律，但这天的上午11点食物没有降临，农场主把他们捉去都杀了。

本身，这两个概念与一时盛传的缸中之脑一样，都涉及到宇宙规律的本质，且无法验证。

只能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现在后两者似乎真的出现了……

汪淼忽然感到自己周围的一切景象都开始像流沙那样移动。

而自己越陷越深，逐渐无法呼吸。

恍惚间，他觉得自己置身于一幅画中，而那个拿笔的画家，他的名字叫梵高。

汪淼一刻也不想停留，仅仅是为了摆脱这一切，就足以让他放弃拍摄，在午饭前回到了家。

妻子和孩子甚至都没有料到这一点——他们出去玩了，中午的家里没有人做饭。

往常汪淼一定会兴冲冲的把自己拍摄到的那些绝妙灵感的瞬间都洗出来。

但是今天他却没有兴致这样做。

他给自己简单的弄了点午饭后就去睡午觉了，昨晚他被那个林教授与丁仪的疯狂猜想困扰了一夜，根本没有睡好，他觉得今天自己出现这种情况，应该就是休息问题。

……

林尘醒来时已经是中午。

这天晚上他倒是睡了多年以来的第一个踏实觉。

简单的糊弄了两口，不知算是早饭还是午饭的八宝粥后。

他首先想起了道君那个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