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陌生的屋里醒来,爸妈都不在,只有小刀和来福,
六斤难得的有些慌了。
程颂宁轻轻的拍着六斤的背安抚,
“六斤,妈妈有事,在外面忙了,你今天在家有没有好好听哥哥的话。”
六斤点头,
“听话,六斤可听话了。”
小刀把往外溢出的柴火星子往里塞了塞,
跟程颂宁报告今早上在家的情况,
“聂婶,早上我给六斤冲了麦乳精,吃了点零嘴,刚刚六斤说屋里冷,我才来烧火的。”
小刀告诉程颂宁六斤早上吃了早饭,把自己没吃早饭的事情刻意忽略了。
从来到聂家,小刀就把自己放在一个不能干吃闲饭的位置,
他年纪小,做不了重活,但他可以看孩子,
程颂宁也是第一次当家长,对像小刀这样经历坎坷的孩子不知道怎么照顾,
她不是没看出来小刀在家里的有礼和克制,
她不知道林老头去世时怎么和小刀叮嘱的,
小刀一个刚满11岁的孩子,懂事迁就的模样让程颂宁心疼。
“小刀,零嘴和麦乳精本来就是买了给你们兄弟吃的,该吃了吃,不用和婶子说。”
小刀知道程颂宁什么意思,
他很早他娘就没了,从记事起他就跟着他爹过日子,后来,他爹也得病去了。
小刀在程颂宁身上找到难得的像母亲似的关怀。
见程颂宁回家了,
六斤又变回了原来灵动小坏的性子,
到了中午的时间,村长家请的戏台班子喇叭鼓手又开始干活,
唢呐声,打钗声,嚎叫声,随着声音的高低起伏断断续续的往外传,
程颂宁家住在村子最边缘,他们在屋都能听见。
听到动静,六斤看着程颂宁,
“妈妈,外面有唱戏的吗?”
程颂宁点头,
“嗯,”
她等下还要去外面帮着老坑婶子干活,
她知道自己做饭手艺差,
小刀烧的锅里面坐着一壶热水,
程颂宁拿出在供销社买的桃酥,
给小哥俩一人泡了一碗麦乳精,
让他们桃酥就这麦乳精先填吧着。
六斤在省城的时候曾经跟着聂怀远去看过唱戏的场面,
有画着脸谱的小猴子,
还有唱声咿咿呀呀的奶奶,
六斤问程颂宁,
“妈妈,今天过节吗?”
在六斤记忆里,只有过节才唱戏的。
他爸爸带他去看过,可热闹了,周围的人都在笑。
程颂宁摇摇头,
看着儿子求知的眼睛,
程颂宁跟六斤解释,
“六斤,今天不过节,他们在外面唱戏,是因为有人去世了。”
六斤不满三岁,他对世界所有的认知都是从周围的口中得来的。
死亡和逝去对他来说都是很远很远的词。
六斤疑惑的看着程颂宁,
和程颂宁相似的眸子清亮如水,
他问程颂宁自己不理解的地方,
“妈妈,什么是去世?去世是不是很高兴的事情?”
如果不是高兴的事,外面为什么会有吹曲子唱戏的声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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