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乡的那几天，程益老做梦，

就是那种十几二十几血气方刚的小年轻做过的梦，

梦里有个大胖丫头，皮肤白白嫩嫩的，摸到手上跟缎子似的，

程益十八九的时候也做这种梦，就是在梦里看不清姑娘的脸。

后来年纪大了，每天忙得事多了，他就很少做这种梦了。

可就是邪了门，

最近这段时间程益老做梦，

现在做的梦不光能听见声了，还能看到姑娘的脸，

就是那张脸吧，不是别人，

是他在同一个地方下乡的好妹子，魏淑芬。

程益白天和魏淑芬在知青点相处，

到了晚上，梦里继续和魏淑芬在谈论“人生”。

刚开始梦到的时候，程益觉得臊得慌。

人家淑芬妹子真心拿他当朋友，交往起来坦坦荡荡，有什么好吃的，好事都想着他。

他咋就这么流氓，惦记起人家这个人了，

想到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赶紧起来的洗的裤衩，

程益心里别扭，

老这么下去，不光没裤衩换，对他肾也不好啊。

程益不是张爱国那个钝木头，

想到这段时间的不正常，

他应该是喜欢上魏淑芬了。

要不，晚上做那种梦，他怎么不梦见别人，老梦见淑芬妹子呢。

程益心里想着事，

白天和魏淑芬相处时，眼神躲躲闪闪。

程益和聂怀远一样是行动派，确定了自己的目标后，就奔着目标不断努力直至完成。

程益确定自己喜欢上魏淑芬，

这两天他就琢磨着怎么和魏淑芬告白，只是话到嘴边，不知道找什么合适的机会开口。

毕竟他们这几个人的关系太熟太熟了。

如果场合不正式，魏淑芬会以为他在开玩笑。

张爱国急匆匆地回去洗衣服，河滩距离知青点还有一定距离的路。

魏淑芬和程益两人并肩走着。

与程益相反，

当年程颂宁刚刚生完孩子，魏淑芬和张爱国两人到省城看望程颂宁。

在满月酒上，魏淑芬看到了程益带过去的女朋友。

魏淑芬带着一颗充满期待的心来省城，临走的时候心碎了一地，想哭都找不到发泄的地方。

回到上牙榙村，魏淑芬消沉了好一阵儿。

可能是得不到的欲望在骚动，她有无数次想给程益写信，想关心他、问候他，想问问他和他女朋友相处的好不好。

有好几次信都已经写好了，魏淑芬又把写好的信撕掉。

她受过的教育，父母给的教养，不允许她做知三当三的事。

她把对程益的心思压在心底，想方设法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那段时间，魏淑芬在生产队干活特别卖力。

知青点那些身高体重的男同志都不如魏淑芬挣的工分多。

失恋加上繁重的体力劳动，那个时候累，虽然累，但是心里不会想事情。

魏淑芬彻底放下对程益的感情后，她人变瘦了，眼神更坚定了，心也变得更坚强。

或许是经历的事情多了，程颂宁他们走后，魏淑芬渐渐成为知青点的一把手。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处理知青点的大事小事。

回头想想因为失恋偷偷哭鼻子的自己，好像失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所以等程益回来，魏淑芬重新和程益相处，她能用平和欣赏的眼光看待程益。

再没有了原先那份青涩的悸动。

就好比说青春期的小姑娘对隔壁班的学霸暗恋的不能自已，等到毕业同学聚会再看原来的男生，心动的感觉还有，只是没有以往那么浓烈。

魏淑芬现在对程益就是这样的感情。

河滩边上，一男一女两个年轻知青慢慢走着。

两人之间隔着一条手臂的距离，不远不近不带一丝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