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不能重返侯府,都和你一个丫鬟无关。”
沈晚蹲下身子,扣住飞雪的下巴,半长不短的指甲划过,满意的看到飞雪的瑟瑟发抖,她这才离去。
和瑾夫人行礼拜别后,沈晚便快速的带着张嬷嬷和海棠出了侯府。
林行舟说,侯府中还潜藏着其他的细作,会想尽一切办法,在衣食住行上,给后宅的女人做手脚,让她们无法生孕,或者说有孕也生不下来。
眼下的定北侯府,倒真成了一个魔窟了。
她巴不得快点离开呢。
姜清霜立在轿子前,给沈晚送了一点衣物和首饰,这位表小姐还真的以为她失宠了,恨恨的道:“等我见着了表哥,非数落他几句,哪有他这样薄情寡义的男人!”
沈晚心中一动,拉着姜清霜的手道:“表小姐不如陪我一块去光华寺祈福诵经吧。”
她怕那些细作连带着把姜清霜的身体也给损了,那样的话,姜清霜以后嫁人,无法生孕,岂不是毁了一生。
姜清霜摇头,见沈晚露出失望的神色,忙靠近她,小声道:“不是我不想陪你,而是我不能,我是举目无亲,来侯府厚着脸皮讨生活的,一旦出了这侯府,就无法再回头了,我一个孤苦女子,实在是没有旁的办法了,只有等我将来嫁人了,才敢迈出这侯府,你懂我的意思吗?”
沈晚微微点头,寄人篱下的生活一定很艰难,她轻轻拍了拍姜清霜的后背,笑着进了马车,走出了两步,又想起府中还有一位怀有身孕的周姨娘,便叫马车停下,派人去梨花院把周姨娘喊出来。
周姨娘是个温婉的可人,因着怀有身子,不敢在脸上敷太多脂粉,穿的也都是素净的绣竹锦袍,一头青丝,盘成了一个花苞髻,斜斜的插了一支金步摇。
两人这是第一次见面,沈晚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问周姨娘:“我想让你陪我去光华寺为小侯爷和整座侯府诵经祈福,你可愿意?”
“姨娘。”张嬷嬷出声提醒,小侯爷只叫她一个人出去躲着,怎么姨娘一会想带表小姐,一会又想带周姨娘。
沈晚笑笑,她只是不忍心看到无辜的婴孩惨死罢了。
周姨娘听了这话,柔和的脸部挂着完美的笑容:“我现在怀有身孕,不宜颠簸远行,从侯府到光华寺,有十二公里的路程,万一路上出了一点状况,损害了腹中胎儿,你我二人都担当不起这个责任的。”
沈晚笑道:“不会的,马车里有软垫,我让车夫慢些,不会有颠簸感的。”
周姨娘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敛去,声音也变得锋芒毕露:“晚妹妹,你自己一个人下了地狱,怎么还如此恶毒的想要把其他人拉着一块给你陪葬啊。”
沈晚的一片好心,竟然被周姨娘想的如此歹毒,正要开口再劝两句,只听周姨娘又缓缓说道:“妹妹也只是个姨娘,论资排辈,我在你之前入府,也有了身孕,你理应喊我一声姐姐。
你这个做妹妹的,有什么资格叫我这个姐姐陪你去守青灯古佛啊?”
胳膊微微一抬,心腹丫鬟春花就扶住了周姨娘的胳膊,走到马车跟前,特意挺了挺肚子,朝沈晚冷冷一笑:“在冷风中陪妹妹说了两句话,姐姐突感身子困乏,就失陪了。”
直到周姨娘的身影完全消失,沈晚这才放下了帘子,想起方才周姨娘的动作,她也情不自禁的抚摸了自己的肚子一圈,然后沉着脸对车夫嘱咐:“快一点,今天午饭前尽量赶到光华寺。”
她还想在光华寺用一顿斋饭呢。
三个半时辰后,终于抵达光华寺,林行舟已经为她打点好了一切,光华寺的副主持领着她们去了别山山半腰的一处庵房。
庵房收拾的很干净,屋内燃烧着檀香,深吸一口气,都是清新至极的自然空气,与侯府的截然不同。
歇下不久,斋饭就送来了,刚用完,林行舟又恰好赶了过来。
他往那木头床上一躺,怡然自得的仰着脸:“偶尔外出小住,反而乐的一丝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