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她心虚反驳,眼神飘到钟面上:“现在才下午两点。”
“我不管,从昨晚到现在,你欠我十五个小时零六分,一个小时一个吻。”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她压到门板上就开始亲。小鸡啄米一样,碰一下唇还报个数。数到最后,他用力亲一口,手臂霸道地圈着她说:“以后不许躲我,也不许胡思乱想。”
“你连别人的思想也要干涉?”
“错!我才不管别人,我只干涉你。”
这样无赖的宣告真令人哭笑不得,罗浅浅戳戳他胸膛,故意板着脸说:“靳先生,我以为你是要跟我谈工作。”
他捉住她手指,放到嘴边咬一口,故意语义暧昧地反问:“谈工作之前难道不需要先谈谈我的待遇问题?”
“唔唔,我懂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潜规则。”
“你真是聪明又伶俐。”他赞叹,顺势又想亲下来。这次罗浅浅早有准备,一低头从他臂弯下钻出,快步走到他办公桌前:“我们约法三章,公共场合不准动手动脚,我要学东西你要倾囊相授不得藏私。”
“还有一章?”
“等我想到再告诉你。”她顺手从桌上取过纸笔,手指敲了敲桌面:“现在,还是先来说说lepapillon提了哪些意见?”
靳辰以手扶额,无力地呻吟了一声:“还说我是工作狂。”
lepapillon的宣传卡只是个开始,靳辰很快发现罗浅浅对工作的热情超过了正常限度。她没有独立的办公室,所以大多数时间都窝在莫小米那里——年龄相仿的女孩子总是容易产生共同的话题。显而易见,她还没有坦然地接受他们关系的转变,但是值得庆幸的是,她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抗拒。
或许是尴尬,或许是害羞。靳辰决定给她点时间,他不再刻意做出亲密的举动,也不会在工作中对她与众不同。事实证明,这样的决定是明智而有效的。在感觉生活并没有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之后,她渐渐从自己的蜗牛壳中探出头,也能接受四下无人时小小的亲昵,只要不太过分。
面对感情,罗浅浅并不比同龄的女孩儿来得懵懂,她只是畏惧改变。经过年少时的颠沛流离,对她而言,幸福已不是澎湃汹涌的惊涛骇浪,而是隽永绵长的宁静时光。
只是生活不会永远一番风顺,哪怕是流畅动人的乐曲,偶尔也会冒出一两个不和谐的杂音。
《行摄》限定的拍摄日期,一天比一天近。
这是她第一次与靳辰合作,罗浅浅在不安中也有小小兴奋。但是这种隐约的兴奋与喜悦,在她看到新鲜出炉的流程单时消失殆尽。model名单哪一行里,白底黑字赫然写着:auror、郑玄裳、罗浅浅。
她好不容在忍到晚饭时去问靳辰:“为什么模特儿会这样定?”
“《行摄》需要auror的号召力,合约一早就定了,即使是我也不能擅自跳过她。”
“你知道我不是说她。”
“郑玄裳?”靳辰沉吟片刻:“你看过她试镜,应该知道她表现力不错。”
“但是她是纪洋公司的人。”
“所以?”
“你不该为我退让。”
“浅浅。”靳辰放下手里的筷子,字斟句酌:“凡事都有底线,我同意用郑玄裳,就表示我相信她有这个实力。”
“……”罗浅浅安安静静地看着他,清清眼眸黑白分明:“在纪洋来访之前,你没考虑过用她,是吗?”
靳辰沉默了好一会儿,眼里有复杂的情绪流过,愤怒、失望、受伤,或者别的什么。有那么一个瞬间,她以为他会反驳。但是最终,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是。”
他这样坦诚,她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相对吃饭,寂静无声,米饭无滋无味地填进胃里都觉得硌人。晚上的散步默契地取消,罗浅浅闷声回到房间,心情不好,胃越发难受。
坐在电脑前上网,今晚班级群出乎意料的热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几句话,衍波的头像开始不停地闪。
“本想给你打电话,你在线我就直接说啦,我换工作了,位置有点远,估计不方便跟你合租了。”
“你不是说挺喜欢那家公司的吗?还说前辈都对你不错。”
“别提了,前两天主管请吃饭,大家都去我也去了,没想到他借机揩油……简直是狼子野心,图穷匕见啊!”
罗浅浅失笑,衍波一生气就会语无伦次滥用成语。想了想,她敲上几行字:“人家是想追你,还是想潜你?”
“三十出头,有家有口,你说呢?”
“你没揭发他?”
“没有证据,怎么揭发?好在只是实习期,也没签合同,惹不起还躲得起。”
“也对,总不见得家家公司都有这种人。”
衍波的头像静默良久才重新闪动:“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那种人也有天生直觉,闻得到肮脏气味。刚才群里提到职场骚扰,有人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长长的句子,打得很碎,看得出她的彷徨与挣扎。罗浅浅蹙着眉,指下如飞:“怎么能这么说?简直是非不分黑白颠倒。”
“这世界黑与白哪有那么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