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殊雪的平板里，除了欢乐旅途这个软件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专门画画用的软件。这件事情，大家也是都知道的。

  至于这个软件是哪里来的，那当然是她的妈妈安装的。对面可是鬼怪小区的区长，这点小事当然能够办到了。

  只见天殊雪打开了那个绘画的软件，然后从里面调出了摄像功能，并且将摄像孔对准水族馆的墙壁。

  那一刹那，绚丽的世界透过平板的屏幕展现在张颂颂面前。

  原本死气沉沉的水里，突然变得色彩缤纷起来，就跟吃了有毒的蘑菇看到的幻觉一样，各种颜色袭来，在屏幕内交织着，奏出愉悦的奏鸣曲。

  五颜六色的金鱼摆动着巨大的尾巴，在水里畅游，它们有着大大的眼睛，在四面环绕的墙壁内部游过，似乎将大厅里面寻找线索的众人当成了观赏物。

  天殊雪就这样慢慢的靠近玻璃，也将镜头对准了其中一只金鱼。

  那只金鱼似乎被她吸引了，慢慢的游了过来。

  随着它离玻璃越来越近，金鱼也变得越来越大，甚至超过了人的大小，在镜头里面也变得像个怪物。

  直到张颂颂看见那只金鱼张开了嘴巴，它大概是在呼吸吧，可是嘴巴里尖利的牙齿却象征着它的可怕之处。

  张颂颂抓住天殊雪的手臂，带着她从水族馆的玻璃面前抽离。

  天殊雪歪歪头，“怎么了，颂颂，不看金鱼吗？”

  张颂颂张张嘴巴，话语到了嘴边却变成另外一句话，“雪雪，不要靠太近，这样会有危险的。”

  “嗯，好的。”天殊雪说道。

  另一边，走开的沈风衍越想越不对劲。

  他明显就在天殊雪的眼睛里，看到水族馆内游动的金鱼了。

  这意味着水族馆的玻璃里面是有鱼的，只是他们用肉眼看不到，必须通过什么特殊办法才能看到。

  他总不见得把这个消息隐瞒住吧？万一里面有脱离大厅的关键呢？

  沈风衍仔细的想了想，还是没有先告诉周邱等人，而是去找了和天殊雪一起的张颂颂。

  此时的其他人，正拿着手电筒，弯腰在柜子里面寻找线索，并没有注意到边上天殊雪打开平板，摄像头对准了玻璃。

  自然也没有看到里面瑰丽的奇景。

  但是沈风衍不同，小跑过去的他看到了。

  这是张颂颂也隐瞒不了的程度。

  “玻璃里面是有鱼的，对吗？”沈风衍问道。

  张颂颂：“…是的。”

  天殊雪转过头，“嗯，有金鱼。”

  不用她解释，沈风衍也从她手里的平板看到了，不过欢乐旅途这个软件里面也有摄影功能，所以他并没有觉得奇怪。

  “你们…算了。”沈风衍心里有各种念头闪过，最后还是说道，“这个线索我可以和大家说吧？”

  天殊雪盯着他，“你要让大家一起来看金鱼吗？”

  “…对。”沈风衍总觉得这个女孩的关注重点和自己不太一样。

  “嗯，有很多人一起来看金鱼，金鱼先生和金鱼小姐应该也会开心的。因为金鱼先生和金鱼小姐也在看我们。”天殊雪回道。

  听到这句话的沈风衍毛骨悚然。

  镜头里面的巨大金鱼对着玻璃墙壁，他们的眼睛里照射出四处探索的游客，就好像游客并不是游客，在它们的眼里，才是关在大厅里面的观赏物一样。

  很忽然的，沈风衍的右手臂突然被什么东西割伤了，他抽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下一是低头看去，就看到手臂上多出了一个一两厘米长的伤口。

  还在慢慢的往外渗着血丝。

  周邱和叶佳也都有这样的伤口。

  这个伤口有什么意义吗？

  沈风衍按住了手臂，缓缓思考。

  在他思考的期间，天殊雪已经完成了对金鱼的拍摄，然后将手贴在冰冷的玻璃上，说道：“谢谢金鱼先生，谢谢金鱼小姐。”

  它们到底有没有从玻璃前游开，沈风衍是不知道的，毕竟天殊雪在那之前就已经将平板关掉，放回背包了。

  只是一想到这，周围都是看不见的巨大金鱼，而且这些金鱼将它们包围着，还把人类当成观赏物一样对待，沈风衍就浑身不适。

  金鱼的眼睛里面没有任何感情，他们呆滞的像是机器，而眼瞳中照射出的他们更像是宠物。

  沈风衍忍着手臂的疼痛，找到了队长周邱。

  “周先生。”他开口，“小雪小姐有一个发现。”

  周邱的脑袋钻在柜子里，用手电筒打亮着内壁上的铁锈，听到沈风衍的话，有些激动的抬起脑袋，结果“咚”一下撞在上面，痛的呲牙咧嘴。

  “…周先生，您没事吧。”沈风衍好心问道。

  周邱摸摸自己的寸头，能感觉到脑袋上传来的疼痛。“不碍事，就是有点太激动了，对了，小雪小姐说发现了什么？”

  这么问着，他看向了天殊雪那边，就看到那位少女目不转睛的盯着玻璃里面的死水看。

  ……所以到底有什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