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部分_后宫--甄嬛传 流潋紫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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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部分(1 / 2)

快捷c作:按键盘上方向键←或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enter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可回到本页顶部!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收藏到我的浏览器”功能和”加入书签”功能!华妃目中精光一轮,随即粲然微笑露出洁白贝齿:“这个自然。娘娘掌管后宫之事已然千头万绪,臣妾理当为您分忧。”

玄凌只含笑看着陵容,吩咐她起来,道:“很好。歌清爽人亦清爽。”

我只默默退开两步,保持着作为嫔妃该有的得体微笑,已经没有我的事了。

华妃随帝后离开,我只推说有些乏了,想要先回去。

玄凌嘱了我好好休息,命侍女好生送我回去。陵容亦想陪我回去。

玄凌与众人前行不过数步,李长小跑过来请了陵容同去。

陵容无奈看我一眼,终于提起裙角疾走上去跟在玄凌身边去了。

我扶了流朱的手慢慢走回去,品儿与晶清尾随身后。流朱问我:“小姐要即刻回去么”

我轻咬下唇,摇摇头,只信步沿着翻月湖慢慢往前走。慢慢的低下头,看见瑰丽的裙角拖曳于地,似天边舒卷流丽的的云霞。衣裙上的海棠春睡图,每一瓣都是春深似海的娇艳无边。一针一线,千丝万缕,多少心血方织就这浮华绮艳的美丽。

缺一针少一线都无法成就。我忽发奇想,当锐利的针尖刺破细密光洁的绸缎穿越而过时,绸缎,会不会疼痛它的疼痛,是否就是我此刻的感觉

湖中遍开芙蓉莲花,也许已经不是海棠盛开的季节了……

前庭的一树石榴正开得如火如荼。一阵风过,吹得那一树繁花烈烈如焚。

突然,心中掠过一丝模糊的惊恸,想抓时又说不清楚是什么。几瓣殷红如血的石榴花瓣飘落在我袖子上,我伸出手轻轻拂去跌落的花瓣。只见自己一双素手皎洁如雪,几瓣石榴花瓣粘在手上,更是红的红,白的白,格外刺目。

那种惊恸渐渐清晰,如榴花的汁y沾染素手,蜿蜒分明。

一滴泪无声的滑落在手心。

或许,不是泪,只是这个夏日清晨一滴偶然落下的露水,亦或许是昨晚不让我惊惧的雷雨夜遗留在今朝阳光下的一滴残积的雨水,濡湿了我此刻空落的心。

我仰起脸,轻轻拭去面颊水痕,折一枝榴花在手,无声无息地微笑出来。

注释:

(1)、杜秋娘:杜牧《杜秋娘诗序》说是唐时金陵女子,姓杜名秋。原为节度使李锜之妾,善唱《金缕衣》曲。后来入宫,为宪宗所宠。穆宗立,为皇子保姆。皇子被废,秋娘归故乡,穷老无依。旧时此名用来泛指年老色衰的女子。

(2)、宋代的司马光著有《家范》,他主张女子要读《论语》、《孝经》、《女诫》、《列女传》等书,认为女子“为人妻者,其德有六:一曰柔顺,二日清洁,三日不妒,四日俭约,五日恭谨,六曰勤劳”。但他也崇尚男尊女卑观念,在《训子孙》一文中,提出:“夫,天也;妻,地也。夫,日也;妻,月也。夫,阳也;妻,y也。天尊而处上,地卑而处下;日无盈亏,月有圆缺;阳唱而生物,y和而成物——故妇专以柔顺为德,不以强辩为美也。”

第1卷第三十二章夕颜

如是,陵容的歌声夜夜在水绿南薰殿响起。

无论是谁侍寝,陵容的破云穿月的歌声都会照旧回荡在太平行宫之中。

玄凌对她不能不说是宠爱,亦不算宠爱太过。按着有宠嫔妃的规制,循例在侍寝后晋了位分。册的是从六品美人,原本在我和眉庄、淳儿之间,陵容的位分是最低的。如今眉庄被黜降为常在,淳儿亦是常在,陵容的地位就仅在我之下了。

陵容的晋封我自然是高兴的。然而高兴之外有一丝莫名的失落与难受,并不像当时眉庄承宠时一般全心全意的欢喜。

或许,只是为那一幅偶然见到的寒鸦图——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这样淡淡的自怨自艾与羡慕……

它让我下定决心扶持陵容,但是,我的心里亦存下分毫芥蒂。

可是这样的深宫里,又是陵容这样的身世处境,自怜也是情理之中。不禁自嘲自己真不是个宽容大度的人,连陵容这样亲近的密友姐妹亦会猜疑。甄嬛啊甄嬛,难道你忘了同居甄府相亲相近的日子了么

稍稍释然。

陵容的承宠在后宫诸人眼中看来更像是第二个妙音娘子,出身不高,容貌清丽,以歌喉获宠。然而陵容温顺静默,不仅事上柔顺,对待诸妃亦谨婉,并无半分昔日妙音娘子的骄矜。不仅皇后对她满意,连玄凌也赞其和顺谦畏。

陵容对我一如既往的好。或者说,是更好。每日从皇后处请安回来必到我的宜芙馆闲坐,态度亲密和顺。

对玄凌的宠幸陵容似乎不能做到如鱼得水,游刃有余。总是怯生生的样子,小心翼翼应对,叫人心生怜惜。

陵容曾泪眼迷蒙执了我的衣袖道:“姐姐怪陵容么陵容不是有心争宠的。”

我停下修剪瓶中花枝的手,含笑看向她:“怎会你有今日我高兴还来不及。是我一力促成的我怎有怪责之意。”

陵容呜咽,目光恳切:“若使姐姐有丝毫不快,陵容必不再见皇上。”

我本不想说什么,她这样说反倒叫我更不能说什么,只笑语:“快别这样说,像小孩子家的赌气话。怎么说我也算半个媒人,怎的新娘要为了媒婆不见新郎的面呢。”

陵容方才破涕为笑,神气认真:“姐姐怎么取笑我,只要姐姐不怪我就好。”说话间腰肢微动,头上曳翠鸣珠的玉搔头和黄金璎珞随着她的动作在乌黑云髻间划出华丽如朝露晨光般的光芒。

我只微笑,手把了手教她怎样用花草枝然响起。一群近百个姿容俏丽,垂着燕尾平髻,穿着透明轻薄衣料的歌舞姬,翩翩若飞鸟舞进殿内,载歌载舞。每一个都有着极妩媚的容颜,用极婀娜的身姿,如蝶飘舞。一双双白玉般的手臂在丝弦的柔靡之音中,不断变幻着做出各种曼妙的姿态,教人神为之夺。层层娇娘的行列,望之顿生如波的浩荡,却也如波的娇柔。

皇后与华妃分坐玄凌身侧,我与陵容相对而坐陪在下手。

对面的陵容,眉眼精致,蝶练纱的荔枝红襦裙,石青的宫绦系出似柳腰肢,如墨青丝上珠玉闪烁,掩唇一笑间幽妍清倩,不免感叹盛妆之下的陵容虽非天姿绝色,却也有着平时没有的娇娜。

陵容缓缓在杯中斟满酒,徐步上前奉与玄凌。

玄凌含笑接过一饮而尽。华妃冷冷一笑只作不见。

恬贵人柔和微笑道:“安美人殷勤,咱们做姐姐的倒是疏忽了。实在感愧。”

陵容红了脸色不语,忙告退了下去。

玄凌向恬贵人道:“将你面前的果子取来给朕。”

恬贵人一喜,柔顺道:“是。”复又浅笑:“皇上也有,怎的非要臣妾的”

玄凌微哂:“朕瞧你有果也不顾着吃果子反爱说话,不若拿了你的果子给朕,免得白白放着了。”

恬贵人面红耳赤,不想一句话惹来玄凌如此讥诮。一时愣愣,片刻方才勉强笑道:“皇上最爱与臣妾说笑。”说罢讪讪不敢再多嘴。

锦帘轻垂飞扬,酒香与女子的脂粉熏香缠绕出暧昧而迷醉的意味。

似若无意轻轻用檀香熏过的团扇掩在鼻端,遮住自己嘴角淡淡一抹冷笑。

陵容这着棋果然不错,甚得玄凌关爱。然而……

殿外几株花树在最后一抹夕阳的映照下如火如荼、如丹如霞,花枝斜出横逸,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映在那华美的窗纱上,让人不知今夕何夕。

我忽然觉着,这昌平欢笑、绮靡繁华竟不如窗外一抹霞色动人。

趁着无人注意,借更衣之名悄悄退将出来。

天际云遮雾掩一弯朦胧月牙,月光在郁郁的殿宇间行走,莹白的,像冰po+chu银灿灿的一汪水,生怕宫殿飞檐的尖角勾破了它的宁静。御苑中花香肆溢,浓光淡影,稠密地交织着重叠着,笼罩在一片银色的光晕中。

已是七月末的时候,夜渐渐不复暑热,初有凉意。

镶着珍珠的软底绣鞋踏在九转回廊的石板上,连着裙裾声音,沙沙轻响。

走得远了,独自步上桐花高台。

台名桐花,供人登高远望,以候四时。取其“桐花万里路,连朝语不息”(1)之意。

梧桐,本是最贞节恩爱的树木。

昔日舒贵妃得幸于先皇隆庆帝,二人情意深笃。奈何隆庆帝嫡母昭宪太后不满于舒贵妃招人非议的出身,不许其在紫奥城册封。隆庆帝便召集国中能工巧匠,在太平行宫筑桐花台迎接舒贵妃入宫行册封嘉礼。直至昭宪太后薨逝,舒妃诞下六皇子玄清,才在紫奥城中加封为贵妃。

偶尔翻阅《周史》,史书上对这位出身让人诟病却与帝王成就一世恩爱的传奇般的妃子的记载只有寥寥数句话,云:“妃阮氏,知事平章阮延年女,年十七入侍,帝眷之特厚,宠冠六宫,初立为妃,赐号舒,十年十月生皇子清,晋贵妃,行册立礼,颁赦。仪制同后。帝薨,妃自请出居道家。”不过了了一笔,已是一个女子的一生。然而先帝对她的宠爱却在桐花台上彰显一角。桐花台高三丈九尺,皆以白玉石铺就,琼楼玉宇,栋梁光华、照耀瑞彩。台边缘植嘉木棠棣与梧桐,繁荫盛然。遥想当年春夏之际,花开或雅洁若雪,或轻紫如雾,花繁秾艳,暗香清逸。舒贵妃与先帝相拥赏花,呢喃密语,是何等旖旎曼妙的风光。

我暗暗喟叹,“桐花万里路,连朝语不息”,是怎样的恩爱,怎样的浓情密意。

大周四朝天子,穷其一生只钟爱一妃的只有隆庆帝一人。然而若帝王只钟情一人,恐怕也是后宫与朝廷纷乱迭起的根源吧。

也许帝王,注定是要雨露均沾施于六宫粉黛的吧。

凄楚一笑,既然我明了如斯,何必又要徒增伤感。

斯人已去,当今太后意指桐花台太过奢靡,不利于国,渐渐也荒废了。加之此台地势颇高,又偏僻,平日甚少有人来。连负责洒扫的宫女内监也偷懒,扶手与台阶上积了厚厚的落悠一叹,复有明朗微笑绽放唇际,“其实清很庆幸自己并非帝王之身,许多无奈烦扰可以不必牵萦于身。

我忍俊不禁:“譬如,可以多娶自己喜欢的妻妾而非受政事影响。”我复笑,“王爷美名遍天下,恐怕是很多女子的春闺梦里人呢。”

他哑然失笑,金冠上翅须点点晃动如波光,继而肃然,道:“清只望有一心人可以相伴,不求娇妻美妾如云。”见我举袖掩住笑容,道:“婕妤不信清所言清私以为若多娶妻妾只会使其相争,若真心对待一人必定要不使其伤心。”

我闻言微微黯然失神,他见状道:“不知为何,对着婕妤竟说了许多不会对别人说的胡话。婕妤勿放在心上。”

我正色道:“果如王爷所言乃是将来六王妃之幸。嫔妾必当祝福。”略停一停,“今日王爷所言对嫔妾实有裨益。嫔妾铭记于心。”

他俊秀的面容上笼上了一层薄薄的笑容,带着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忧郁,瞬间,像忽然飞起的风,像秋末鸳鸯瓦上一层雪似冷霜,带了种无法形容的,沾染了黯然神伤的气质,“婕妤不必致谢。其实清身为局外之人实是无须多言。只是——不希望皇兄太过宠爱婕妤而使婕妤终有一日步上清母妃的后尘,长伴青灯古佛之侧。”他的目光迷离,仿佛看着很远的地方,背影微微的有如dangyang的水波纹动。

我说不安慰的话。突然被他深藏的痛苦击中,身上激灵灵一凉——原来,这其中曲折多端。舒贵妃似乎并非自愿出家呢。即使身负帝王三千宠爱,也保不住他生后自己的安全。

宫闱女子斗争,不管你曾经有过多少恩宠,依旧是一朝定荣辱,成王败寇。

然而前尘旧事,知道得多于我并无半分益处。

我走近一步,轻声道:“王爷。若哀思过度,舒太妃知道恐怕在佛前亦不能安心。请顾念太妃之心。”

月光照s在玄清翩然衣袂上,漾s出一种剔透的光泽。

他静默,我亦静默。风声在树叶间无拘穿过,漱漱入耳。

瞬间相对而视。忽然想起一个曾经看到过的词“温润如玉”。不错,便是“温润如玉”。

只那么一瞬间,我已觉得不妥,转头看着别处。台上清风徐来,鬓发被吹得丝丝飘飞,也把他碧水色青衫吹得微微作响。夜来湿润的空气抚慰着清凉的肌肤,我慢慢咀嚼他话中深意,

良久,他语气迟迟如迷蒙的雾:“夕颜,是只开一夜的花呢——就如同不能见光不为世人所接受的情事吧。”

内心颇惊动,隐隐不安。银线绣了莲花的袖边一点凉一点暖的拂在手臂上,我说不出话来。

宫闱旧事,实在不是我该知道的。然而,舒贵妃与先帝的情事世人皆知,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爱情想来也是伤感而坚持的吧。

不知玄凌对我之情可有先帝对舒贵妃的一分。

抬头见月又向西偏移几分,我提起裙角告辞,“出来许久恐怕宫女已在寻找,先告辞了。”

走开两步,听他道:“前次唐突婕妤,清特致歉。”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温仪生辰那日是十年前母妃出宫之日。清一时放浪形骸不能自持,失仪了。”

心里有模糊的丝丝温暖,回首微笑:“不知王爷说的是何时的事,嫔妾已经不记得了。”

他闻言微微一愣,微笑在月色下渐渐欢畅,“喏!清亦不记得了。”

杨妃色曳地长裙如浮云轻轻拂过蒙尘的玉阶。我踏着满地轻浅月华徐徐下台,身后他略带忧伤的吟叹隐约传来,不知叹的是我,还是在思念她的母妃。

“白露濡兮夕颜丽,花因水光添幽香,疑是若人兮含情睇,夕颜华兮芳馥馥,薄暮昏暗总朦胧,如何窥得兮真面目。”(3)

夕颜,那是种美丽忧伤的花朵。有雪一般的令人心碎的清丽和易逝。

这是个溅起哀伤的夜晚,我遇见了一个和我一样心怀伤感的人。

我低低叹息,这炎夏竟那么快就要过去了呢,转眼秋要来了。

注释:

(1)“桐花万里路,连朝语不息”:出自《子夜歌》。形容情人之间的恩爱与亲密。

(2)、夕颜:其实是葫芦花,多开墙边角落,夕开朝谢,传说为薄命花。

(3)、出自紫氏部《源氏语物》

第1卷第三十三章温仪

悄然回到宴上,歌舞升平,一地浓醉如梦。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专注里,浣碧悄声在我耳边忧心道:“小姐去了哪里也不让奴婢跟着,有事可怎么好。”

我道:“我可不是好好的。只是在外面走走。”

浣碧道:“小姐没事就好。”

陵容一曲清歌唱毕,玄凌向我道:“什么事出去了这样久”

“臣妾不胜酒力,出去透了透风。”我微笑,“臣妾看见一种叫夕颜的花,一时贪看住了。”

他茫然:“夕颜那是什么花”复笑着对我说,“庭院中紫薇开得甚好,朕已命人搬了几盆去你的宜芙馆。唔,是紫薇盛放的时节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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