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没有言语的交流,目光交错间,两人却都真切地感受到对方的投入和沉迷。彭盈不知道别的男女在床上是不是如此沉默,反正,她不能接受聒噪的床伴——虽然二十八年来她的床伴只有郁南冠一个,并且到现在都不过是第二次坦诚相对。可她不敢保证郁先生多说两句她不会一脚把他踹下床去。
噢,她都开始思考这些问题了?看来进入角色的速度挺快。彭盈这样想着,竟苦笑了出来。
胡思乱想间,唇上忽被重重咬了一口,她惊恼地回过神,郁南冠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指着她鼻子控诉:“你、不、认、真。”
彭盈被他说得又羞又恼,不知如何应对是好,气得胸脯起起伏伏,就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郁南冠却惬意地笑起来,俯下身亲吻她面庞,轻声道:“彭盈,叫我的名字。”
似诱哄又似恳求,他染满□的面孔近在咫尺,清俊依旧,却比平时更多了些诱惑力和感染力。她在他的眼神里渐渐变得恍惚,一时情不自禁,张臂环住他肩膀,额头抵着他的,轻轻叹气,乖顺地喊:“郁南冠。”
“把姓去掉。”他兀自在她面上落吻,喃喃地指使她,下/身却忽然使坏,轻轻撞了她一下。
彭盈惊叫出来,刚刚升腾而起的一点柔情被他尽数破坏,羞得全身都烧起来,狠狠掐他一把:“郁南冠你有病啊!”
这下子郁南冠哈哈大笑,大力攫住她唇瓣缠吻,重又动起来。
夜还不深,还很漫长。
待一切恢复平静,彭盈倦极,伏在郁南冠身上养神,隐约能感觉到他两根手指顺着脊柱,一点又一点,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
被他撩得火大,反手揪住他手指。听见他闷闷的笑语:“出差结束后有没有假期?”
“有三天。”彭盈想翻身下去,被他扣着腰背,徒劳放弃,“你来这边做什么?”
他笑得更低,气息喷喷卷卷,落在她耳廓上:“找一位别扭的女士跳舞,然后□……嘶……帮周承曦看看名臣山庄的运营!刚刚才伺候了你,下手也不留点情。”
“他什么时候智商低到要请咨询师了?”彭盈扭开脸,忽略最后那句“抱怨”。
“彭小姐,你这话可是有言外之意?”
“我只是觉得就算出了什么故障他也能自己解决,犯不着花个几十万让你出马。”
“陆秋筠好不容易有几天清闲,他哪舍得出门,更别说干活了。”
联想到自己天南海北马不停蹄地跑了一个月,彭盈不禁咬牙切齿:“万恶的资本家!”
“我可以解读成你在为我打抱不平么?”郁南冠轻笑着,抱着她翻了个身,两人便面对面地偎在了一起。
彭盈不大适应这姿势,扭头埋进枕头里,瓮声瓮气地犟道:“少自作多情!你不也是资本家么?”
还是不适应,去拿他爪子,想离他远些,两只手被他一只手抓住,他另一只手便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逡巡。她着恼,踢他,被他抬腿压在床上,再也动弹不得。她不依,吵着闹着要他滚远些,他却不着急,把她手脚困得严严实实,任她言辞间明嘲暗讽,就是不松开。他听得不过瘾,哄着她刺激她说些更难听的话。彭盈又没骂过人,在这方面向来没口才,怒叱:“郁南冠你真有病啊!”他倒开心,埋在她颈窝里笑得全身发抖。
笑过了,郁南冠打着哈欠,附在她耳边安排行程:“我只需要三天,你的工作结束了等等我,我们在山庄里玩两天再回莘城。”
他说这话时声音里全是慵懒,眼睛半眯着,靠在她肩颈处,彭盈竟觉出些撒娇的意味。然后,她被自己这想法雷得外焦里嫩。
隔日上午锦城培训告终,彭盈让助理姑娘把自己的机票改期。
王姑娘撅着嘴:“彭姐你真不要咱俞大师?”
“这么有闲情,回去记得把这次培训材料整理一下,写两份报告,一份给景老板,一份给我。”
王姑娘立时惨烈地嚎叫起来。
“傻丫头!你还真想当一辈子助理?回去别休息,这次校园招聘跟着景老板去,多看多问,景老板不会嫌你烦。”
王姑娘嘀咕:“要是你的助理也不是不行啊……去就去嘛……”
“还想在莘城买房呢?经理工资多少?助理工资多少?长不长脑子的?想累死你家电工男?”
“好啦好啦,我一定好好表现,争取拿下晓阳服装的第一任hr!”
出差这一个月,莘城那边可没闲着。景晓阳把晓阳外贸改成晓阳服装了,虽然仍旧没什么内涵,但也明明白白表达了她正式将市场重心转移到国内的决心。由于规模尚未真正展开,两个副总的位置都还空着。总经理下设了营运、研发、生产和管理四个中心,管理中心新设,分人力、财会和行政三个部门,只有财会部在之前的架构里成了形,人力方面的工作景晓阳亲自把关,行政方面则归景晓阳的特助罗大有负责,在有新员工进公司之前,人力部和行政部的部长,总归是要由内部职员竞争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