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齐市长的这位小姨子就要高调得多。这几年,她有帮余竞冬做过两次宣传策划,但更多的是向他介绍各种名目的供应商,或者是在开盘前以无人能企及的优惠价格先行挑走她中意的房子。当然,这个漂亮的女人,也很懂得投桃报李,通过她,余竞冬也认识了不少关键人物。以她一向的行事风格,虽高调但也算有分寸,今天能这样明目张胆地宣扬齐市长和方华的调任,显然是吃准了余竞冬不会去宣扬,同时也是向余竞冬释放了未来g市官场的动向。
想到这里,余竞冬不禁笑了起来。谁说漂亮的女人无大脑,徐岚分明是一个会把握资源与机会的聪明女人。这让他又想起了另一个同样有着美貌与智慧的女人,沈蕴秋。
谭红梅前两天在电话里告诉他,沈蕴秋在x城时有个银行的朋友,关系很铁。前不久,此人刚刚升调到g市任分行信贷科长。但今天白天,余竞冬多次旁敲侧击,想从沈蕴秋嘴里了解一些此人的信息,沈蕴秋始终轻描淡写地避过去。显然,她对于接触时间毕竟不长的自己还是有些戒备的。但不管怎么说,余竞冬觉得自己请沈蕴秋加盟g市竞豪项目是做对了的。对于目前的竞豪来说,资金就是生命,有足够的钱,才能更好地完成企业的进一步开拓。
夜深人静,回到家的余竞冬给齐市长打了个电话:“齐市长,我是竞冬。这么晚打给您,打扰您休息了吧?”
“哦,竞冬呐。没事,我也才到家,正看夜间新闻呢。”电话那头传来齐市长随和的声音,“有事吗?”
“晚上健身遇到徐岚,想着很久都没去看您和大嫂了,所以想打个电话问候下。你们都还好吧?”余竞冬真诚地问候着。
“好,都好。前两天你大嫂还说起你那个盘子又要开盘了,这下该有钱还她啦。”齐市长的声音明显透着玩笑。
“大嫂她们的钱不管盘子开不开,我都是要按时还的。她那是取笑我呢。”余竞冬小心地接口道。
“她怎么会取笑你呢。上周末,她还在跟徐岚念叨,不要就知道去麻烦你,朋友这么多也该帮你多推销推销。”
“还是大嫂最知道我的难处啊。”余竞冬的感叹都透着小心翼翼。
“没别的事吧,竞冬?有事你可就直说。”齐市长像是察觉到余竞冬的犹豫。余竞冬忙道:“没事,没事,就是问候下。看哪天您和大嫂得空,我们聚聚。”
电话那头有短暂的停顿,随后齐市长语意深长的说:“最近还真没空呐。你能记挂着我们,我们就高兴啦。过段日子吧,过段日子我们会有很多机会见面的。”
“那好。我就不打扰您了。夜深了,您早点休息。”余竞冬恭敬地告辞,直到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声音,才挂下手中的电话。
打完电话的余竞冬,心里微微地松口气。对于这种谈话方式,他也是这两年才真正适应的,从小接受西方教育的他,习惯了西方人直观的思维模式,刚来的时候,他常常因为没能领会谈话方隐藏于表面语言之下的真正意思,而吃了不少亏。但,适应归适应,内心里的他依旧不喜欢这样拐弯抹角的对话,平白地让人消耗脑细胞。所以,每次在一场各含想法的对话结束之后,他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叹气。
像最近这一月来的每个夜晚一样,余竞冬在忙完了一天的工作与应酬后,总会将自己浸入浓浓的夜色中,掉开所有的事务与焦虑,坐在那里,只是静静地想一个女子的言笑,直到疲倦袭来,才回房睡觉。
第013章往事不堪回首
在夜色里独自想念一个人的,并非只有余竞冬一个。
凌晨一点的时候,沈蕴秋依旧毫无睡意地站在阳台上。天空是一块浓重的黑幕,沉沉地挂在眼前,星光是疏淡的,看不到光影,像沈蕴秋的心事,无处流淌。
从昨夜到今天晚间,沈蕴秋承受着自己情绪跌宕的变化,若不是这些年的商场起落锻炼了她处变不惊的强大内心,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坦然地面对杨隐、面对袁沁蓝。
她能感受到杨隐对自己依然留有的温情。是的,在袁沁蓝伤心的泪水面前,她只能称之为温情。她很想知道,当初是哪里出了错,令一封承载了她多年情感的信消失了去向,是谁又借冒了杨隐的笔迹,使她白白在内心里怨痛了这么多年。
沈蕴秋慢慢捋起自己的袖子,轻轻抚摸着手臂上的伤疤,她清晰地记得,自己当时在昏迷前,脑子里想的不是别的,正是“没有杨隐,生命就这样去了,也是解脱”。然而,她好好地活了下来。手上的伤疤原是可以处理的,雷庆华曾不止一次跟她提过,但她就是不愿意。她想用这个疤告诉自己,她死过一回了,从此杨隐和她不再相干。
仿佛老天爷总是要和她过意不去,兜兜转转,她又来了s市,又碰到了杨隐,并且知道了一个不如不知道的过去。她隐隐约约地觉得,那个用杨隐笔迹给她写信的人,应该就在他们的身边,而且,她是多么地不愿意去相信,那个人会用这样的方法来拆散他们。
想着想着,她感到自己的头有点痛,才想起早上就有些难受。遂回到房间找了感冒药吃了,躺到床上想睡去。
一闭上眼,杨隐一脸憔悴靠在车子上的样子又出现在沈蕴秋的脑海中,清晰地,带着悲伤,压迫着她的呼吸。她不得不重新睁开眼,呆呆地看着房间的吊顶,去想白天与余竞冬的谈话。
应该承认,余竞冬是一个精明的老板。他懂得怎样利用自己手中一切可利用的资源,更懂得怎样让他的下属为他所用。在这短短的一天里,余竞冬详细地说明了自己对沈蕴秋的工作要求,以及与余飞的分工;也聆听了沈蕴秋的设想,并一针见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