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的主意怎么用得那么顺溜,原来早就是轻车熟路了啊!”沈蕴秋讽刺道。
余飞酒后精神亢奋,根本没听出沈蕴秋话里的骨头,接道:“那当然。偏你笨,撞上去一趟趟往人家家里跑。你不去他迟早也得签,还不用给现在这么优厚的条件。就像金石林那房子,我倒觉得李铁脚干得漂亮!那才是干大事的样子。不就拆错了吗,找个底下人背个黑锅就成,他再闹又怎么样?房子拆都拆了,还不是我们说了算。你呀,不知道谭红梅哪根精不对,要叫你去四海,费了心思谋划的事情,打个来回就被你整没形了。”
他这里说得起劲,却没见余竞冬与沈蕴秋的脸色都是越来越难看,沈蕴秋心里压了有日子的火终于不可扼制地爆发了:“余飞,你没人性!”手里的茶杯随着这声暴喝,砸在余飞的脚边,溅起一地的碎片,也惊得余飞从沙发上跳起来,吼道:“沈蕴秋,你疯啦!”
“你才疯啦!钱把你的眼睛、你的心都蒙上了,完全不知道这世上还有羞耻二字!”沈蕴秋激烈地指责道。
余竞冬阴沉着脸让余飞回自己办公室去,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临了还在门上狠狠地砸了一拳。
沈蕴秋颓然地在椅子上坐下,对余竞冬说:“他原来不是这样的。过去,他看见老人家摔倒会去扶,看到抢劫他会去帮忙追,看到小孩没钱读书会把自己刚领的工资捐出去。可现在,他却为了钱,什么事都想得出来,做得出来!竞冬,你到底教给了他什么,让他变成这样啊?!”
余竞冬走到她边上,双手按在她的肩头,叹着气道:“也许是我给了他太多的压力,使他只顾往前冲,而忘了留意这种冲跑是不是冲撞了别人。”
沈蕴秋轻轻地说:“我、余飞、杨隐,是从初中一起成长的同学、朋友。他们就像一本关于青春的记忆,留存在我的心里。如今,他们一个个都变得这样陌生。是非,在他们的心里变得模糊不清了。就算这个世界有许多不得不去遵守的潜规则,但总得有个底线吧?”
余竞冬正想再劝解她,桌上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看沈蕴秋,还是走过去接起电话。电话那头是省城的那家传媒记者,要求对传真内容给予答复。
余竞冬想了想才说,请对方来一趟g市,实地采访一下事件的当事双方,更容易了解事情的全过程,才能更客观真实地还原事件经过。
不料对方却说,已经到了年末,没时间过来,而且来回交通费、住宿费都是开支,负担不起,让余竞冬只告诉他传真所说内容是不是确有其事既可。
余竞冬强忍着心里的火,坚持请对方来一趟,哪怕派人去接他都可以。
对方想了想说,也不要来人接了,我给你个帐号,你往里面打五千块钱,这事就结了。
一听这话,余竞冬知道是真碰上封口费这种事了。心里着实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跟对方说,希望他能过来采访。
电话那头听他仍旧坚持,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沈蕴秋看着余竞冬问,挂了?
余竞冬点点头,说,估计是麻烦了。
沈蕴秋却说,是麻烦总躲不过的,今天就算答应了他,你又怎么肯定就不是麻烦了呢?
余竞冬看看表,说,走吧,差不多到时间了,我们该去会场了,别让大家等。
沈蕴秋说,好。
走到门口,余竞冬又说,小飞始终是总经理,待会在会场里,你给他留点面子。
沈蕴秋没吱声,只点点头。
第069章不思量自难忘
分公司年会在一片热热闹闹中过去,每个员工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对他们来说,能拿到不错的收入,就是对他们一年工作的最好肯定。
余飞以自己中午喝多了为由,取消了在年会上的发言,改由余竞冬亲自讲话。整个活动过程中,余飞一直很沉默,与沈蕴秋没有任何交集,也很少与余竞冬说话。沈蕴秋那个杯子早就将他的酒砸醒了,他很懊恼自己跟他们讲那些话,并不是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而是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他们不会赞同他的做法,尤其是沈蕴秋。这个女人,从小就嫉恶如仇,这些年生意做下来,虽已圆融了些,但仍旧见不得弱势的人受压,也不管这些弱势的人是不是侵害了自己的利益。
年会一结束,他就独自开车回了s市。
杨隐的新房还在布置,现在仍住在和余飞合租的公寓里。余飞回来时还未到子夜,开门进去竟看到杨隐在客厅看dv,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时间。
“你怎么这么老实,会一个人在家待着?袁沁蓝呢?”余飞一边脱外套,一边问。
“她在g市,你没碰到?”杨隐像是想到什么,忽然转过身问:“你们是不是最近拆迁上事情很多啊?”
“你怎么知道?”余飞不答反问。
“我看袁沁蓝当了四海的法律顾问后,去得很勤。”
“是有点事,但都解决了。可她去干什么?”余飞有点疑惑,事实上,他根本没听说袁沁蓝去四海,也没见她来过竞豪。
“你不知道?奇怪了,她说是为四海的事去的啊。”杨隐也觉得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