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撕着心、撕着肉。
处女血,染红了身下洁白的雪地。
……
没有人能够理解--
为什么不拼死?为什么不告发、追查?为什么?
为什么,尽可以拟出一万条。
昔日的友情,也可以成为鄙视的理由。
是雪山,牵着马、把她了驮回来。
雪山娘,安顿好雪莲花后;不容分说,让儿子脱衣、跪下……
皮鞭,象雨点一样落在那宽厚、结实的脊背上。
血,滲出、流着……
……
精疲力尽了。雪山娘,抽出雪山的腰道、扔下,道:
“剁一指,让大家都长长记性!”
没说一句话。雪山,剁下食指,扔给了狗。
而后,割块袍子、包上手;骑上马,打马进了雪甸子的深处。
……
雪线上,没有人专管这。派出所,也离这里得很远。
这里,也没有举报、要求处理纠纷的习惯。
这里的人,淳朴得几乎没有麻烦;有,也用原始的办法解决。
……
不再会有人提起这件事了。
雪线的牧民们,就仿佛用雪水清洗过了脑子。
雪莲花,也不会再有危险;她走到哪里,都是牧民们最亲的人。
日子,象雪--一片片地飘落……
日子,更象积雪--融呵、融呵,总也融不尽。
雪莲花,怀孕了;雪线上的牧民,都把这当成是自己的喜事。
对生命,他们有另一种理解--只要是生命,又何必去管他或她的出处呢?
……
小生命,降生了、来到了人间。
雪莲花,没奶水;雪山娘,用羊奶喂养着小雪线。
“小雪线”,是雪莲花给儿子取得名字。
更是她爱的表达方式。
……
小雪线,由雪山娘照料着。
雪莲花,依旧追赶着随季节变化、水草盛衰而跟着父母不断迁徙的学生们。
她的一个学生,考上了自治洲的师范学校。
牧民们,把这天当成了节日;雪莲花,自然是节日的公主。
……
被雪山娘勒令剁指以戒后人的雪山,也许爱上了雪莲花。
但,他不敢有奢望。
而雪莲花,沉浸在牧民们厚厚的爱里。
岁月,如雪--一片片地飘落……
雪山娘,在不经意间,老了;要走了,去另一个世界。
行前,她对雪莲花说:“孩子,这些年,辛苦你了!你回去吧、回家去!”
“娘呵--”
……
下载
一声呼喊。雪莲花,已泣不成声。
雪山娘抚着雪莲花脑袋,道:“回去吧!你已付出很多了!”
“娘!我愿意留下!我想好了,我做您的儿媳……”
说完这话。雪莲花,自己却已先晕了过去。
……
雪山娘,吃力地抬起手,做了个似敬礼的姿势;而后,手一软,走了。
走时,老人的脸上,带着微笑,很感激的微笑。
醒来。雪莲花,抱着雪山娘,哭着、喊着……很久、很久。
……
料理完雪山娘的丧事后。
不久。雪莲花,履行了曾对雪山娘许下的诺言。
她,把自己的东西,都搬到了雪山那里。俨如,是个家了。
最高兴的,是小雪线,他有爸爸了。
每一次归来。雪莲花,都想要帮着做点啥。
雪山总说:“不需要你动手,你去逗小雪线玩吧!”
小雪线,喜欢躺在她怀里听故事;而这时,也是雪莲花最快乐的时光。
日子,就是日子。不同的生存环境,各自有其不相同的日子。
……
那年,一直不能理解她的哥哥、嫂嫂,领着雪莲花的妈妈来了。
妈妈来了半月,病了半月……临走时说:
“孩子呵,我们家里现在富了,跟妈妈回去吧!呵?娃,我们也不要了。”
“我们,不在这里当老师;我们,回家去当农民!”
……
不理解她的哥哥、嫂嫂,似乎理解了她。
他们教会她上网,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也留给了她。
对她说:“寂寞时,看看家;每天,家里都会给你留新的话。”
可,雪莲花却不期认识了他。
……
“没睡?又想他了?”那天,雪山这么问。
“没有呵!随便想想。”
“我知道:你喜欢他。我不会怪你。真的!”雪山,这么说。
男人呵!能包容一切!这不是豁达,是善良!那天,她第一次主动地搂紧了他。
想到遥远的家乡、想到一年年苍老的妈妈。
雪莲花,向着东方、向着江南,扯开嗓子拼命地喊:
“哥、哥--嫂、嫂--拜托了--照顾好--我妈妈……”
呼喊声,在天底下、雪甸子上……放大;放大成,无数、无数的回音。
……
对!我要告诉他。请他帮忙、写成小说,告诉网络上、天底下所有的朋友们!
雪莲花,跳下马,打开笔记本电脑、又摸上他的博客。
飞快地,留下了一行行的字……
……
晓军兄,您能理解我吗?我爱雪线,爱这里的孩子们、牧民们。
哪怕是粗旷得近乎粗野……但,他们很真实、很善良!
我们的祖先,原先大概也是这样的。
我真的害怕:回到现代社会中,怕适应不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