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从启程到现在,石野森焰一直都显得冷傲,祝她为无物,好似她是不起眼的小沙粒,两人貌合神离,没有一点默契。
“焰儿,我终于盼到你了。”石野驯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深夜仍亲自等在庭院里。一见到石野森焰挺拔的身影,立刻要西川芳华扶他起身迎向“爱子”。
灯火通明的庭院中,西川芳华一见到石野森焰竟是如此魔魅俊美,一颗芳心立即为之悸动。
石野森焰冷静的直视父亲,他虽语气慈祥,老眼还垂着泪光,但他却感到莫名其妙!这许多年来他对父亲的恨意并没有消失,他玩弄他母亲的感情,始乱终弃令她伤心而逝,更害死了他的心羽及孩子,他永远无法原谅他!
“你的病还好吧?”他冷淡地问。
“哎!人老了不中用了!”石野驯感叹。
你也有这一天吗?石野森焰在心底讽刺。
“还是让我的特别护士来说明吧!”石野驯藉以推荐西川芳华。
西川芳华红着脸,仰慕地瞅着石野森焰。“老爷子患了糖尿病,造成脚不良于行。虽然病情在控制当中,但也有可能恶化,因为老爷子年事已高,各器官的功能逐渐衰退……”
石野森焰不经心的听着西川芳华的长篇大论,眸光不经意的扫过她的小脸,害得她心底小鹿乱撞,突然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话。
“还有吗?”石野森焰有点心烦地问。
“没……没了。”西川芳华脸红心跳地摇头。
“坐下吧,我推你进屋。”石野森焰对石野驯说道。
石野驯不知是真的感动涕零,还是作戏,老泪居然流了下来。“嗯。”他应了一声,坐到轮椅上,让焰推着他进屋。
在他们“父子团聚”之时,幻蝶始终站在不起眼的角落,她为自己此刻扮演的角色感到尴尬,她沉默地跟在他们身后。
这时西川芳华故意放慢了脚步,接近幻蝶,对她使了一个奇异的眼色,不引人注意的交给她一张字条后,头也不回地快步跟上两父子。
幻蝶小心的打开字条,上面写着老爷子要你明天清晨六点到书房见他。
原来如此!
幻蝶收起字条进了屋,有种踏入重重阴谋的感觉。这是错觉,还是直觉?
也许从她第一次被石野驯召见那刻起,她已卷入一场诡谲多变的阴谋之中。他们父子间的恩怨,她不想多过问,但她必须为心羽复仇,无论如何她必须和石野森焰站在同一阵线上。
石野森焰亲自将石野驯送回房中,而幻蝶一进门随即有个女仆领她上楼,进了一间宽敞舒适的卧房。
她发现自己和石野森焰的行李同时被放在同一个房间内。但,也许是长途飞行太疲惫,她没有多问,从自己的行李箱取了睡衣便沐浴更衣,上床后很快熄灯,沉沉睡去。
夜半,突来的刺眼光线将她从睡梦中唤醒,她来不及看清楚床边高大的人影,那人就上床来,且占据了大半个床位,将无防备的她拥进自已裸露的胸怀中!惊讶中,幻蝶不得不彻底清醒。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我有话对你说。”石野森焰把唇附在她的耳畔低语。
突来的亲昵举动令她无措!隐约中她嗅到他身上沐浴后,淡淡的清新气息,她心慌得精神紧绷!
“什么……话?”她问,难以想象他究竟要说些什么。
“这房里有针孔摄影机!”石野森焰低沉的声音只容她一个听见,炯亮的黑眸近在咫尺,令她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心跳却不断加速。
“啊,在哪里?”原来他们被“监视”了,难怪他要这么靠近她。
“天花板上。”
“你怎么知道的?”
“我的表中有个小小的侦测器。”
“这房间为什么会装有摄影机?”她悄声问。
“那老头居心叵测!”石野森焰的眼眸暗沉了下来。
“谢谢你告诉我,我会当心的,你……可以到你的房里去了。”幻蝶十分感谢地说。
“那老头只安排一个房间,我们必须共享一张床。”
“什么别?!”幻蝶惊呼,急急想逃开他窒人的怀抱。
他却牢牢的扣住她纤柔的腰肢,低声警告。“别大惊小怪,你现在可是我的女人,总得做做样子!”
她怯怯地问:“那我该如何是好呢?”
“闭上眼睛,睡觉。”他命令,并未放开她。
“这样子……我睡……不着。”她嗫声喘息。
“那很抱歉,我要睡了!”他伸手熄了灯,搂住她柔软的女性胴体,闭上双眼。
黑暗中她再也看不见他那双黑亮的眼眸,可是他沉稳的气息却喷在她的颈窝,令她心慌意乱,枕在他的臂弯中,她根本无法合上眼。
“摄影机在黑暗中无法发挥功能的,请你放开我……好吗?”她细声请求,但却得不到回音。
“那摄影机说不定没作用呢!”她又说了一次,但石野森焰仍未理她。
“你睡了吗?”她再次地问,这次她被搂得更紧密,几乎是贴在他坚硬的胸膛上,她的薄纱睡衣迅速传来他身上袭人的热力,令她屏住气息。
“你再多话,我可不敢担保会用什么方式封住你的小嘴。”他的大手毫不留情的将她攥得死紧,森沉的警告像撒旦而低哮!
她惊吓的额冒冷汗,无辜的对他说:“我好热,睡不着……”
“我警告你,天花板上的是红外线摄影装置,黑暗中也有作用,万一那老头现在正观察我被你‘勾引’的程度,你岂不是要穿帮!”他语带怒意。
“你怎么知道是红外线摄影机?”
“我所使用的侦测器是西德最先进的袖珍型电子仪器,连摄影机的机种都可以查得一清二楚。”
“你为什么这么神通?”
“你忘了我从事的‘行业’吗?”他提醒她。他连大炮、战斗机都可以弄到手,要得到这精密科技仪器,当然也是易如反掌。
“说的也是。”她暗叹,无法再有异议的蜷缩在他怀里。“明天清晨六点老爷子要召见我,刚刚那位护士小姐拿了张字条给我。”
“哦?”石野森焰蹙起眉头。“为什么由护士传递?”
“我想她一定是照顾了石野研很久,他对她有某种程度的信赖。”
石野森焰思忖着,低声道:“看来,我的敌人也许又增加了一个。”
“她只是个小护士。”
“我想这事没那么简单,但我会先弄清楚她。”他道,轻声对她说:“睡吧,明天一早你还得去应付那老头。”
“这屋里说不定到处都有摄影机,那我该如何把得到的讯息告诉你?”幻蝶问。
“我们不会外出吗?很简单。”他的自信令她放心。
“说的也是,你真聪明。”
他嗤笑一声,两人不再交谈。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幻蝶渐渐熟悉他的怀抱,慢慢地放松警戒,而睡神再度将她召唤。
石野森焰感到怀里柔软的小人儿完全放松,温软如棉的身子就像香甜的花瓣。他倾听她细细的呼吸声,知道她终于睡着了。银白月光撒在她精致的小脸上,犹如天使般单纯唯美。
他静默地瞥着她,怀抱着她酥软的美妙胴体,火热的欲望不断由腹下流窜,在体内蠢蠢欲动。
天知道,他早就受了她的引诱!当她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确实将她当成
心羽的化身,被激起移情作用。但如今那份错觉似乎已淡去,他无法不去划分清楚,虽然拥有同样一张脸孔,但她是古幻蝶,是另一个女子,有着属于她自己的性灵。
而诱惑他的不再是她的脸蛋,而是她的心思,她单纯青涩,虽有一点点执拗,却像一朵雪白的花儿令人心生怜惜。
他平静的凡心早已为她悄然悸动,虽然他不愿承认,但确实如此!
在法国时,原本地只是抱着惩戒的意念,让她成为珍的助手,万万没想过在亲眼见她亲吻别的男人时,自已竟像吃了炸药似的一肚子火!
执意让她回到日本只有一个原因——他要她拥有一笔财富,过着无虞的生活,永远保有清白无邪。
他情不自禁的轻触她的颊,默默欣赏她的美。当他的指间画过她柔细的肌肤,阵阵特殊的电流立即流进他的心底……腹下之火,灼热疼痛。
他几乎想要疯狂的抚触她,将她揉碎在他枯竭的情怀里,幸而他的自制力颇强,立即将所有的冲动紧锁。
他不再去触碰她,合上双目,轻嗅着她身上淡雅的芳香,入睡。
“呵呵呵……”石野驯看着闭路电视中男女相拥而眠的影像,发出阴冷的笑声。
焰居然整晚抱着古幻蝶入睡,令他深信,焰爱那女人的程度,远超过他所预期的。这么一来,要他和古幻蝶分手,势必会有一波惨烈的痛苦。
哈哈……这是罪有应得,母债子还,天经地义!,
三十年前,他将焰的母亲川岛妤收房当妾,送她一座花园洋房,以夫妻相称。不料有一天他“突击检查”,竟让他撞见她和他公司的高级主管私下苟合!
“我这么深爱着你,你竟背着我偷汉子,”他当场给两人难堪,演出全武行,且立刻将那个主管革职。
“爱我,你用什么来爱我?你多久没回来了,谁不知道你三妻四妾,现在又有了新欢……”川岛妤不甘受辱地展开反击,打了他一巴掌。
这不只是决裂的开始,更是仇恨的开端,从此他断了她的经济支持,让她守着一座空屋,自生自灭,就连已三岁大的石野森焰,他也不愿承认。
他等着川岛妤向他下跪道歉,但她非但没有,还变卖房子和石野森焰移民到法国,直到石野森焰十岁那年,川岛妤的死讯传来。
他拥有过许多女人,唯独钟爱川岛妤。但她竟是如此回报他,让他受尽屈辱煎熬!
“你如此背叛我,我也会让你儿子饱尝得不到所爱的苦!很快的,我会让古幻蝶腹中的婴孩也成为私生子,呵呵……”石野驯的报复之火在森冷的眼中燃烧,他下意识的抚着脸颊,三十年前无情的一巴掌似乎仍火热的烙在脸上!但这一切他都会从焰身上加倍追讨回来。
第六章
清晨尚未散去的雾气,将玻璃窗染上一层迷蒙的白,晶莹的晨光闪烁在窗棂上,恍若一道不可思议的灵气之光。
幻蝶悄悄睁开眼,悄悄离开石野森焰一夜的怀抱。他熟睡的俊容幽静且放松,平日凛不可犯的气焰消褪许多。她作梦都没想过,她会枕在他的臂弯中安全舒适的入梦。
昨晚作了什么梦,她已不复记忆,唯一留在她心坎上的,竟是他沉稳且温暖的男性气息,这般亲昵竟让她感到莫名的幸福!
如果他真是她的情人多好啊……但还是别作白日梦吧,他不会爱上她的!
她凝视了他好一会儿,才悄然进到浴室内更衣,独自去见石野驯。
石野驯老早等在古朴庄严的书房内。“早啊!”他淡笑。
“老爷子早。”幻蝶含蓄地问候。
“坐下来聊。”石野驯指着离自已轮椅不远处的骨董座椅。
“是。”幻蝶坐了下来,静待他的问话。
“月信来了吗?”石野驯劈头便问。
“还没。”幻蝶心底有谱了。
“肚子有消息了吗?”
“如果这个星期还没来月信,就是有了。”这“可有可无”的说法似乎较安全。
“很好,焰知道吗?”
“我没告诉他。”
“你应该告诉他,让他有……‘心理准备’。”
“是,待会儿我会跟他说的。”
“你能让他回来,真是大功臣,今早,我让我的秘书将钱汇进你的户头。”
“谢谢老爷子。”幻蝶刻意展露欣喜若狂的笑意,像是完全只是为了钱。
“一星期后,我让我的特别护士陪你到医院验孕,若真的有了,还有一笔钱给你。”石野驯暗自观察着幻蝶,分析她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幻蝶听到这句话差点露出吃惊的表情,但她及时稳住情绪,才没有露出破绽。“好的,一切听从您的指示。”
“很好,你下去吧!”石野驯点点头。
“是。”幻蝶很想尽快远离他袭人的视线,但她仍刻意放慢脚步,一副自若的模样。
“慢点。”
石野驯老成又沙哑的命令声,令得幻蝶心绪一悸!“还有什么指示吗?”幻蝶暗自吸了口气,转身面对他问。
石野驯狐疑的老眼绕着幻蝶脸上的笑容钻研。“你……没有当真爱上焰吧?”
幻蝶扬了扬灵秀的眉目,轻快的耸肩。“老爷子,这是不可能的,对我这小舞女而言,金钱至上,其余的都是逢场作戏。”
“嗯,很好。”石野驯十分满意,且对她观察入微,他认为这小舞女似乎和初见时,那副生涩的模样明显的不同了,肯定是已经全然明白金钱的好处。
“那你就继续演下去,让焰爱你更深……还有,一定要告诉他,你很可能已经怀有他的孩子。”他再次叮嘱。
“没问题。”幻蝶自信的回答,退出书房。
回到房间,她的手才轻触到门把,门内即刻出现一道狂野的力量将门拉开,石野森焰将她扯进裸露的矫健怀抱中,不由分说的吻住她,狂热的深吻在瞬间将她的魂魄抽离,充满热力的男性怀抱有些儿熟悉,有些儿陌生,俱教人难以忘怀,深深依恋。
在她还意会不出他为何如此“多情”之时,已疯狂的为他神魂颠倒,直到他热情的唇移上她的耳畔。“到浴室去。”
“你……想做什么?”她嗅着他脸上早晨清新的刮胡水味,气喘吁吁地问。
他盯着她迷惑的小脸,邪邪的笑了起来,低声嘲讽。“你想大多了。”
她不解他的语意,他就已倾身抱起她,走进浴室里,放下她,关门,上锁,正色地对她说:“这里没有摄影机。”
她凝望他自持的模样,恍若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懊悔自己的自作多情,但谁叫自己没有和他一样的自制力!幸好,他上身虽打着赤膊,身下还有一条牛仔裤,这稍稍舒缓了她的紧张。
“对不起。”她为自己会错意而道歉。
“老头子问你什么?”石野森焰谨慎地问。
“他问我……月信来了没,我说还没,有可能已经怀孕。”幻蝶红着睑说。“他要我告诉你,我很可能怀了你的孩子,要你有心理准备。”
“喔。”石野森焰直觉“心理准备”这四字意有所指。“还有呢?”
“下星期他会要他的特别护士陪我到医院验孕,这该怎么办呢?”幻蝶困窘极了。
“这简单,到时我坚持陪你去就成了,我会先找人仿制一份医院方面的报告书,这并不难,你放心。”石野森焰很快破解了幻蝶的担忧,又问:“他还说了什么?”
“他要我让你更爱我,我说没问题。”幻蝶说得自己都感到害羞,倒是石野森焰并未有特别的表示及表情。
“他还问我……有没有爱上你。”
“你怎么回答?”石野森焰的黑眸中闪着两簇奇特的火焰。
“我说那是不可能的,一切只是为了钱而逢场作戏罢了。”幻蝶困难地说着,因他的瞪视而感到昏眩。“我这么说……可以吗?”她心悸地问。
“可以,你说得好极了,简直要令人拍案叫绝。”
是吗?她倒觉得他好象生气了。“在巴黎时,你不也这么说过吗?我就照你说的。”
“我这么说过吗?”他没好气地问。
“你忘了吗?”
他是忘了,忘得一乾二净!
“该告诉你的我全说完了,现在我可以出去了吗?”幻蝶怔怔地问他。
“不,没过半个钟头,我们谁也不准走。”他沉闷的否定。
“为什么?”她奇怪着。
“你想,若那老头现在仍在监视我们,他会以为我们在里头做什么呢?”石野森焰冷酷地问。
幻蝶双颊烘热,说不出话来,但他自负的模样又令她忍不住想反驳。“原来你的在‘实力’只有半个钟头。”
石野森焰勾起一抹酷笑。“那只是基本的前戏。”
“什么叫基本的前戏?”此话一出,幻蝶随即后悔自己的无知。
“要我告诉你吗?”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邪气得教人心慌。
“不……要。”她咬着下唇,低下头去。
蓦地,他扣住她的下巴,令她抬起小脸,对她低声轻斥。“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可爱、很动人,却也有教人生气的本领。”
她的脸颊被他握疼了,可是她只是惊悸的望着他——他竟然说她……可爱、动人。
她微启着唇瓣,不可思议的痴看着他迷人的俊脸,一直以来对他的爱恋竟化成雨雾在眸子里流转。
石野森焰冷冷地看着眼泪顺着她单纯可爱的小脸滚落下来,钢铁般的心居然无预警的在瞬间被侵蚀、软化。
“哭什么?”他俯看着她。
“我……不知道。”她颤抖地说。
“怎可能不知道?”他低沉的声音在这私密的空间中显得更磁性且……温柔,触动她年轻敏感的心灵,但是,她怎能任他探究她内心的秘密。
“我就是不知道。”
“如果只是逢场作戏,何需掉泪。”他在意她这句话。
“也许……这也是逢场作戏的一部分。”
“是吗?我不信。”他惩罚的封住她令人火大的小嘴,用渴望及热情诉说心意,辗转地吻她,大手探进她的裙内,扣住她弧度动人的臀,大胆地将她柔细的幽园逼向他火热的源头。“如果我要你假戏真做呢?”他低柔的问话大胆且危险,却充满致命的吸引力。
“我……”她美丽的眼睫就像秋天的迷雾。
“不愿意?”他替她回答,但她却摇头了。
“我没有经验。”
“我知道。”
“如果你要……我无异议。”她咬住粉嫩的唇瓣,羞怯的模样像颤动的星光。
突来的心疼占据他的心头。“我不会占你的便宜,你可以开个价。”
“钱我得到了,我并不贪心。”她被他的说词狠狠刺伤。
“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的若不是物质,你会同意吗?”
“你要什么?”
“要你……和我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