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雷厉风行,这么快就找到了。”楚沅佩服地说。她也想过从关楠那儿搬出来,只是一直下不了决心。潜意识里她并不想离开那个人。“不过,你前男友都误会你和臀哥了,你这样搬过去,不是坐实‘罪名’了吗。”
“都分道扬镳了,谁还闲得姨妈疼管他怎么想。”方澜澜耸耸肩,靠到了椅背上。“反正姐姐我是身正不怕影儿斜。”
“那倒是。”楚沅点点头。
精致的菜品被端了上桌:山城毛血旺、山药熘明虾、晾衣白肉、麻酱油麦菜。她们暂停了聊天,开始大快朵颐。
“比起男人,现在还是觉得美食更窝心。”楚沅感慨,唯有美食与梦想不可辜负。“起码你想吃它的时候,它不会长腿跑了。”
“那不一样。”方澜澜摇头,“食物跟人类不是同一等级的,你跟食物谈恋爱,永远体会不了棋逢敌手的兴奋感。谈恋爱要双方势均力敌,才能维持恒久趣味。”
楚沅回想一路来和关楠的斗智斗勇,越想越觉得关楠就像一块对味的肉,可惜她银两不够,吃不起。
中场休息,方澜澜神色有异地冲楚沅身后扬了扬下巴,楚沅会意地扭头。关楠和年轻女人起身往外走,女人长发及肩,侧面看来似乎算个美人,衣着素雅端庄,楚沅想起高中时代某个女老师也是这种风调。
两人并肩而行,隔了一臂之遥。走出几步关楠倏然状似不经意地回首后望,视线与楚沅的撞了个正着。但只是飞快地一瞥,他又转过了头。楚沅双唇紧抿,指尖隐隐颤动,她竭力抑制自己朝他竖中指的冲动。
*
一席饭毕,瞅着时间还早,方澜澜便想到大学城图球场和篮球场上人声鼎沸,另一边的田径场上也有同样挥洒汗水的年轻身影。
快走到图书馆附近时,喧闹声才从耳畔消失,取而代之是夜晚原始的静谧。方澜澜挎包里的手机叮咚一声,打破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宁静。
是一串没有名字的号码,用后脚跟都能猜到是谁的。她鼻子哼了一声,调了静音便摔进包里。
图书馆安静得让人心静,看着那些埋头苦读的身影,总让人觉得光阴匆匆。在书架间逛了好一会,楚沅也挑了两本感兴趣的书,抱着书出了图书馆送方澜澜去搭公交。
“哎哟,我的公交卡好像不见了。”走到公车站时,方澜澜惊道,伸手又摸了一遍挎包。
“不会吧,刚在咱们来的时候还用着呢。”楚沅抱过方澜澜手上的书,“你再找找?”
她将挎包翻了个底朝天,手机、钱包、钥匙、雨伞、护手霜,等等,都一个不少,唯独找不到公交卡的影儿。
“会不会是刚才你掏手机的时候不小心带出来了啊?”想来下车之后,方澜澜也只有那一次翻过挎包。
“可能吧。”方澜澜愁云满面地说,从楚沅怀中抱过自己的书。两人又沿着旧路走了一遍,这一回她们目光都集中在地上,就连方澜澜没有碰过挎包的那段路也不放过,嫌疑地点处更是细心排查——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这乌漆抹黑的咱们还是别瞎费眼力了吧。”眼看快到了末班车的时间,楚沅把自己的公交卡递给方澜澜,“你先拿着我的,反正我走几步路就到地方了。明儿一早,我再回来帮你找找看。”
“也只好这样了。”方澜澜叹气道,接过楚沅的公交卡,“明早你也别找了,我估计早被人捡去了。”
“没事。”楚沅拍拍她后背,目送她上了公车。
送走方澜澜后,楚沅一路踩着路灯的光亮走回了小区。小区道路上看不到车的影儿,她脑海里还是那张公交卡可能遗失地方的影像,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路中央。
“嘟嘟——”突兀钻进耳朵的喇叭声吓得她掉了半片魂儿,背后的车灯如同光剑一般刺向她。楚沅赶忙闪到边上,反射性地去瞧那是什么车。灯光带来的短暂眩晕感消失后,她看清了那是关楠的车,以及副驾座上坐了人。
她呆呆地伫立在原地,如雕塑一般目送着白色车子的离开。关楠的车没有拐进平时他们出入的路口,而是往小区更里面开了进去。
楚沅费了好一会才把生根的脚拔起来。
行尸走肉般回到黑麻麻的屋子,楚沅把书丢到沙发上,赌气似的把客厅、餐厅、厨房的灯全都打开,然后把自己扔进卧室里锁上门。她顺脚踢开鞋子扑倒在床上,宛如人猿泰山一样捶胸顿住乱吼了好几声,妄图倾泻一腔的怨气——无果。
她愣愣地盯了一会天花板,又翻了个身,却对上了台灯上的字母。
hb2yuan。
真是跟灯光一样刺眼。
她默默将台灯转了个面儿。
*
关楠回到发现屋里亮堂堂的,却不见楚沅的影儿。
“扁扁?”他习惯性地喊了一声,却无人应答。走近楚沅卧室发现房门紧闭,他伸手想要敲门。手将到未到之时,却顿住了。
他想要和楚沅说些什么呢?说个把月前,因为他信口胡诌告诉关长添他和老顾的闺女相亲了,然后这事传到了顾妈和他妈的耳朵里,她们发现事实并非如此,所以他妈这回死活都要押着他去和顾千纯相亲,让这事变成事实?还是说顾千纯吃饭太斯文了,害得他也放不开、吃不饱,所以想问问她能不能给他做个宵夜?
不行不行,这两条理由都太窝囊了。关楠叹了一口气,垂下了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