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也不代表我受宠吧。”筱桐实在搞不懂这些人的逻辑。
“这足以代表你是特别的。”姜问顿了顿,继续说道,“师弟的自制力向来很强,却在面对你时,或者说是面对你所扮演的傻子之时无法控制。你以为,宫里的那些女人会怎么想”
筱桐有气无力地耸了耸肩,“可是这并不代表我受宠吧。更何况,依我看,那色皇帝虽然人人说他huangyin无道,但事实却并不似表面那般简单。首先,卫嫣然身为卫王之女,莫说根本不可能,即便是真的宠也只是做戏而已。你可知,每次行房之后,我都要喝那美其名曰只有喝了才能当皇后的避孕汤药。如果是宠我,怎会如此”
“真有此事”姜问似是不信地问道。不过仔细一想,却又觉得这的确像是师弟的一贯作风。
“自然。”筱桐一派坦然,虽然身体虚弱不堪,那双清澈的眼眸却并未因说起此事而显现出伤心之色。倏然间,筱桐似突然想起来一般地说道,“你如此明目张胆的在此,难道就不怕环儿醒来后发现你在此处”
“当然不怕,”姜问脸上尽是不以为然,“这丫头已经被我点了睡xue,不到明日天亮是绝不会醒来的。”
“这样就好。”筱桐刚悬起来的心总算沉了下去,松了一口气。
“你倒有功夫担心别人,就不知道问问自己的毒解了没有”姜问语带责怪地说道。这女人到底带没带脑子,都不知道关心一下自己的病情。这冰火两重天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若不是有他在,只怕她现在早就一命呜呼了。
姜问这不说还好,一说筱桐才想起来,对哦,自己中毒了呢。“姜问,我中的什么毒解了没有”
“冰火两重天,一般人无法可解,若不是碰上我,你就死定了。”姜问毫不客气地邀功。
“哦这么说来你还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了”筱桐虚弱地挑眉。这个没问,倒是一点儿也不谦逊。
“正是。这次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你倒是说说看,你要真么感谢我”姜问邪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靠近筱桐,停留在鼻间即将相触的位置痞痞地说道,那副模样,像极了无恶不作的富少调戏良家富女的情境。
筱桐却不畏惧,强令自己不在意他的靠近,学着他那调侃的语气回说:“你倒是说说看,你要我怎么谢你”
姜问歪了头思索片刻,而后道:“不若以身相许如何”
“以身相许”筱桐问题,却并无半分惊讶,毕竟古代人一谈到报恩基本上也就是以身相许这一招,就没见翻出过什么新花样。
姜问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嗯,以身相许。”
“这个主意确实不错。不过……”筱桐故意买个关子,不能继续……
“不过什么”姜问坐回先前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等待筱桐姐弟……
“不过先不说我……哦不……是卫嫣然这具身体已然嫁给皇帝。你们这些男人不是最讲究什么处子之身的么而且……”
“如果我说我不介意呢”不待筱桐把话说完,姜问便打断了她的话,积极表明自己的态度。
筱桐被姜问这突来的承诺弄得愕然万分,却迅速回神说道:“可是我并不觉得我有报恩的必要!”
姜问听后星眸半垂,以掩饰自己的情绪,略显失落地问道:“哦此话怎讲”
“因为如果我死了,说不定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去。而不是继续待在这里。我本就来得莫名其妙,说不定死后也能莫名其妙地穿越回去。如此说来,我不仅不该感谢你,好像还应该责怪你浪费了一次我能回去的机会。”
筱桐越说越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这简直就是天衣无缝。其实,她也不是不明白,穿越这回事,并非死了就能穿,恐怕是要有一定的机缘的。如若不然,为何她好好的拍着戏也能穿越呢
姜问自然不知她所想,而是一脸紧张地问道:“你原来的世界就那么好好到你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
筱桐则全然没有注意到姜问的不同寻常,而是一一罗列到:“这个嘛!让我想想看,我们那里出门有车乘,几百万米的距离只用一点点时间就能达到。你们这里嘛,就是是千里宝马最快也要半天吧。我们那里有玻璃窗户,冬暖夏凉,你们这里薄薄一层纸,一捅就破。我们那里联系……”
“停停停,你别说了。”姜问才听到一半,便连声叫停,不想再听下去,说话的语气颇有些气馁和无力,“我知道了,你们那个世界什么都比我们这里好,难怪你会想回去了。”
筱桐见状,也不再打击他,而是继续说道一条最为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们那里是一夫一妻,你们这里是一夫多妻。”
“一夫一妻”姜问不得不再次惊讶了,这世上居然会有这样的地方
“是啊,一夫一妻。”筱桐很是肯定地重重点了点头,“仅是这点,就不是你们这里能比的。在我们那里,一夫一妻是法律,每个人都必须遵守,当然,也有个别男人包2nai养小蜜的,不过这些都是违法行为。就算离婚,出轨的一方也必须做出相应赔偿。法律也是维护受害者一方的。筱桐很好心情的解释道,但是说话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弱。刚刚中过毒的身体使得她的身体极度虚弱不堪。”
姜问听得云里雾里,法律就是例律吧。那2nai小秘是什么离婚又是什么
“你口中所说的2nai小秘是什么离婚又是什么”不懂就问是良好的美德,显然姜问绝对具备这样的品德。
“2nai小秘就是男人成亲后在外包养的女人。离婚相当于你们这里的休书。不过不同的是你们这里是只有男人能休女人,而离婚是可以由婚姻双方其中任何一方提出的。”
“那若是另一方不同意怎么办”姜问好奇地问道,这个说法倒是新鲜,他显然兴趣浓厚。
“另一方若是不同意,只要提出者有足够的理由和证据,即可向法庭申请仲裁,有法官来作最后判决。法官就相当于你们这里负责审理案件的官员。当然,双方也都可以请律师辩护,律师相当于你们这里的状师。”筱桐很是详细周到的为姜问解说,然,语调却是越说越无力,说到最后已然几近不可闻。
姜问自是注意到了这点,即便他再怎么好奇,却还是连忙上前为筱桐掖了掖被角,纠结的眉宇尽显担忧之色,“你身上的冰火两重天刚解,身体现在还极度虚弱。况且,这种毒药性猛烈,即便是解了毒还需仔细调养一至两年方可痊愈,这些日子,你就少说些话,好好休息吧。”
筱桐一听,虚弱地一笑,苍白的脸上全无半丝人气,“这下毒之人倒是狠辣,可惜手段欠佳。姜问,我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能答应。”筱桐很明显地意识到,现如今自己这副病恹恹的模样,想要再度每日去御书房百万\小!说探听消息只怕是不可能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求助于姜问。只是,不知姜问是否会答应她的要求。
“你且说来听听。”姜问自然不笨,怎可能一口答应,就算他确实对哉地说着话,平日清冷的眼神中此刻正透着十足的邪肆气息。就如一头花豹不疾不徐地跟着一个已然唾手可得的猎物一般。
“来……”来字才叫了一半,忽烈欣便再说不出话。
只因司空烨早料到她必然会有最后一搏,大声呼救,遂手下疾点两下,封其哑xue,使其口不能言。
司空烨松开手,站在半坐于榻上的忽烈欣面前,带着黑色面巾的脸在月光的照耀下越发显得怪异。
看得忽烈欣整个人不停地打着冷颤。可是看那眉目,却是觉得有些面熟。
“是不是觉得我看上去有些面熟”司空烨如能看透人心一般,仅是看着忽烈欣的神色,就知道她想说什么。
“给你看看我的真面目如何”似在商量的话语,却透着不容拒绝的语气。
“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让你生……不……如……死!”司空烨靠近她耳边,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说道,好像所有的悲愤都融入了这四个字中。
第70章
“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让你生……不……如……死!”司空烨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说道,好像所有的愤怒都融入了这四个字中。
“你不是很喜欢下药吗我也让你尝尝被下药的滋味如何”低嘎的嗓音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魔,带着危险邪恶的气息,让人听到越发悚然。
忽烈欣闻言,双眼蓦地瞪圆,眼睛里写满了惊惧。口中“唔唔唔……”不停地叫嚷着,却是吐不出任何音节。
司空烨拿出一个药瓶在忽烈欣眼前晃了晃,看着她眼中的恐惧加深,双眸微眯,眉梢一挑,似是非常享受。
他毫不犹豫地从药瓶中倒出一粒墨色药丸,强势不容拒绝地扒开忽烈欣的嘴将其放了进去,而后又迫其闭嘴,掌间运力,令其咽下。整个运作一气呵成,没有半分拖沓。
“知道此药的功效吗”他似是好心地为她解释,“服下此药之人,一个时辰后,必成废人。不仅口不能言,最主要的是,你的手脚将会全无知觉。你说……这算不算生不如死呢哦,”说到这,司空烨像是突然想起来一般,继续说道,“还有,忘了告诉你,这毒药乃是我师兄研制,据说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炼制出其解药。所以,以后的日子,你可要好好享受。”
司空烨话音一落,一只手缓慢地扯下覆在脸上的面巾。在最后,给了忽烈欣致命一击。
微弱的月光照进室内,皎洁而又清澈,拉下面巾的司空烨,俊逸的面容在月光的照耀下虽然苍白,却也看得真切。
只见忽烈欣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神中既恐惧又惊愕。
“是不是很意外不妨告诉你,朕最恨的就是手段狠辣的女人!”言语间,充满了憎恨和鄙夷。
司空烨语毕,不再多言。转身一个纵身,眨眼间便离开了梅苑。他相信。自此之后,这个女人再也不能兴风作浪。
翌日,一大早,皇宫里便炸开了锅。梅嫔遭人夜袭,一夜之间变成了废人的流言传遍了整个皇宫。
司空烨刚一下早朝,回到龙清殿的他连个衣服都来不及换,小全子便匆匆忙忙进来禀报。
“启禀皇上,梅苑的一个宫女前来禀告,说梅嫔娘娘昨天夜里遭人谋害,好好的一个人一夜之间成了废人。请您过去看看呢。”小全子一边看着司空烨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怕司空烨一个不高兴,要了他的脑袋一般。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却并未从司空烨脸上看到任何不快,他看到的,只是带着些许惊讶的神情,并未有任何怒色。小全子这才放下心来,只要皇上没发怒,一切都还好说。
“怎会发生这种事梅苑的护卫都是吃素的吗”司空烨不温不火地大声吼了一句,而后故作着急地说道,“走,小全子,摆驾梅苑。”
小全子连忙应道,“是,奴才这就去准备。”说着话,他便连忙退了出去。
而司空烨,则是继续不疾不徐地继续换衣服。
当司空烨到达梅苑的时候,还没进到里面,便隐约可闻梅苑内传来的嘤嘤泣声。直到走进梅苑寝殿之内,哭声越来越响亮。
“皇上驾到。”小全子很是时候地通禀了司空烨的到来。
两个正趴在忽烈欣身上哭得万分惨烈的宫女似是没听到一般,继续放声大哭。
只有躺在床上的忽烈欣,听到通禀声时,眼中赫然间布满了恐惧。然而,她现在,除了能转转眼珠,其他的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瞪大了一双如兔子受惊般的眼睛看着那个罪魁祸首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
“你们两个……是跟着梅嫔陪嫁过来的吧。”司空烨悠哉地说着话,然而眼里却不知何时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愤怒。
很好,蛮夷之国的人果然不同凡响,连两个小小的宫女都敢忽视自己的存在。
两个宫女犹自哭泣,仍旧不理会司空烨的问话。
“你们可知,藐视圣颜,该当何罪”
“皇上,求求您……一定要为我们郡主报仇啊。”
果然,该当何罪一出,立刻有一个宫女哭着匍匐到司空烨的脚下,双手紧紧抓住他龙袍的一角,大声哭诉。
“是啊,皇上,您一定要为我们郡主报仇啊。”另一个宫女也不傻,一见状便随后扑了过来。
司空烨不耐地皱了皱眉,一脚踢开那紧抓着他衣服不放的宫女。大声喝道:“行了,哭什么哭!人还没死呢!此事朕自有分寸,该如何做,还要你们两个奴才来教”
他说着话,几步来到凤榻边,似是非常关心地说道:“梅嫔,你放心,此事朕一定查出那个凶手,为你报仇。”
然而,忽烈欣在听到此话时,眼中流露出的除了恐惧便是憎恨。
司空烨怎会不懂,他弯下身子,状似亲昵地靠近忽烈欣耳边,在外人看来,他不过是在轻声耳语。可是,只有他二人知道,他说了什么。
“这就是愚蠢的下场。你以后,就好好享受这种生不如死的生活吧。”
语毕,司空烨便转过身去,大声命令道:“来人。”
“属下在。”禁卫军统领闻声,立刻从殿外快速走了进来跪地叩首。
“朕命你彻底清查梅嫔遇害一事,一有线索,速来禀报。”司空烨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地下达命令。
“属下遵旨。”来人严肃恭谨地答道。
“好好照顾梅嫔。”临走之前,司空烨如是对寝殿内梅嫔的宫女说道。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真的多关心这位“受害者”一般。两名宫女更是连连叩首,“奴婢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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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殿内,筱桐直至晌午时分才从睡梦中醒来。自从昨天晚上司空烨将最后那粒解药喂她吃下之后。她明显地感觉到,身体舒畅了许多,唯一令她感到不适的,便是身体仍然非常虚弱,手脚皆是无力,就连呼吸都明显比以前身体健康的时候困难许多。
一旁做着绣活的环儿,一见筱桐醒来,连忙将手中的活计放下。快步来到筱桐榻前,“小姐,你醒了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比昨天好一点肚子饿不饿环儿去给您弄些吃的来如何”
筱桐听着环儿这一连串关心的话语,嘴角牵起一抹虽然虚弱却是幸福的微笑。这种有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温暖,暖到,直达心底。
“环儿,你问得慢点儿,你家小姐我大病初愈,哪经得起你这问法你这么问,是想让我先回答哪个”筱桐笑着说道,虽是怪罪的话语,眼底眉梢流露出的却是些许的宠溺。
环儿闻言,似是不满地小声嘟囔:“一个个回答不就好了。”
筱桐纳罕,无奈地笑着开口,“好啦,我一个个回答。我现在醒了,感觉比昨天好一点,肚子很饿,所以环儿你是不是可以给小姐我弄点儿吃的过来”
“小姐,”环儿娇嗔一声,“你就会作弄我。”
说罢,她便一溜儿小跑地出了殿外。
只一会儿工夫,她的手中便端了个托盘进来。“小姐,你的粥。”
今天的早膳+午膳,仍然是皮蛋瘦肉粥,没有办法,谁让司空烨没对外宣布她的毒已解呢,就算是做给外面人看,也要做得周到点。
值得庆幸的是,皮当瘦肉粥对筱桐来说,也算是百吃不厌,是以倒并不觉得一天三顿都吃这个有多么痛苦。
这次,环儿倒是精明了,没待筱桐接过手,自己便拿了银簪里里外外试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又轻吹了几口气,待温度不那么烫了才递到筱桐手中。
“小姐,你喝吧。这温度刚好。”
筱桐从榻上坐起来,伸手接过那碗粥。虽然双手无力,还好端个碗的力气还是有的。
“小姐,今天宫里发生大事儿了。”
筱桐喝着粥,环儿空了下来,便有拿起先前的绣活开起工来,只是,开工的同时还不忘八卦一下。
“哦这宫里还能有什么大事儿”筱桐好奇地问道。
“听说梅苑的梅嫔娘娘昨儿个夜里遭歹人毒手,今天一早她那两个宫女发现的时候整个人都废了呢。”环儿一脸的好事像,显然是在宫里待得太无聊了。
然而,筱桐听后,却是满不在乎地微微一笑,皇宫里死个人废个人那还不是时有发生的事儿如果连这也能算大事那还有什么事算是小事的不过,这时间是否也太凑巧了她刚刚出事,第二日梅嫔便废了
“皇上那边儿怎么说”
“皇上下令查了,不过照我看哪,多数是查不出来了。”环儿一脸遗憾地说着,“小姐,你不知道呢,那梅嫔听说被人害得很惨呢。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毒,现在口不能言,手脚不能动,整个人就瘫在榻上,你说以后这日子还怎么过啊真是活受罪。”环儿说着,言语间,颇含同情之色。
“也是,如此以来,实在是活受罪。想来那下手之人必然恨极,不然怎会如此折磨人倒不如一刀了结了来得痛快。”
“谁说不是呢。”对此,环儿也很是认同。
“不过,环儿,凡事也不能只看表面。”筱桐眉头微蹙,神色幽幽地思考着。
“小姐,为什么这么说”环儿睁着天真的双眸懵懂地问道。
“你想想看,为何无缘无故的,别人要把她害成这样如若她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不可告人的勾当,有谁会恨她恨到要把她整得半死不活的”筱桐点到即止,说到这,环儿应该能明白了吧。
虽然这梅嫔看上去确实可怜,但是,如果一个人安分地生活,别人也不会做出此等似是恨之入骨的事来谋害于她。所以,归根究底,许多事情,有因才有果,因果循环,想当然尔。
环儿皱着眉头思索半天,越想越觉得小姐说得确实有理。
“小姐,你说得没错,这事儿是环儿没看透呢。小姐,你看事情总是很通透,环儿真佩服你。”环儿一脸崇拜地说着,筱桐再度成为她眼中的偶像。
“呵,其实没什么的,换做是任何人,只要稍一仔细思考便能将此事想个透彻。”筱桐说完,将最后一口粥喝下。
将碗递回给环儿的同时,亦不忘提醒道:“环儿,今天这些话,你跟我说说也便罢了。千万别在宫里跟其他人议论,万一惹祸上身便不好了。”
“嗯,小姐,你放心。我一定听你的。”
“哦,还有,”筱桐正了脸色,严肃地说道“也别在宫里议论那些个是非,想要在这杀人不见血的皇宫里平安活下去,切记要谨言慎行。”
“不会吧。那还让不让人说话了。小姐,你会不会言过其实了。宫里哪有这么恐怖”环儿满不在乎地说道。
“就是有那么恐怖。总之,你一定要听我的。”
环儿本想反驳,但一见筱桐一脸严肃的模样,便也只得作罢。然而,心里却没怎么把筱桐说的话当作一回事。
只是敷衍道:“好啦,我知道了。”说完,便端着空碗走了出去。
筱桐见环儿那模样,不由得有些忧心。环儿如此不知防范,希望在逃离皇宫之前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筱桐无奈地再度躺下,但愿只是她多想了吧。
时值下午,龙清宫的御书房内,姜问照旧来此与司空烨议事。
“师弟,听说宫里今儿个出了件大事”姜问挑着眉,兴趣浓浓地发问。
司空烨瞥了他一眼,“消息倒是传得挺快。你什么时候也对这些个闲事感兴趣了”
“这前天皇后才中了毒,昨儿晚上梅嫔就出事,你不觉得这中间有什么联系吗”
司空烨一听便知,姜问分明是明知故问。
“你不是都猜到了还问”对于姜问,他没什么可隐瞒的。他也不是不知他这个师兄的本事,他除了武功不如自己,其他的,若他想知道的事,还没有什么是查不到的。倒不如自己直接了当告诉他来得好。
姜问闻言,两手一摊,瞠大双眸,故作不知地问道:“猜到什么我什么都没猜到。不如师弟你告诉我吧。”
“哼,明知故问。”司空烨冷哼一声,不理会他,径自端起茶杯喝起茶来。
姜问无趣地撇撇嘴角,死缠烂打道:“给皇后下毒那事儿是梅嫔做的”虽然是询问,语气却是肯定。他只是想要听到肯定的回答而已。只要司空烨说是,那么……他……
“是。”司空烨懒得再被他缠着问,简短而肯定地答道。
“你早说不就好了”姜问一脸得逞地道,心里却是有了计较。“不过,话说回来,最近京城里可是怨声载道。”姜问话音一转,说起了另一件事。
“哦何事怨声载道”司空烨好奇。
“还不是那些卫王的人,几个比较重要的武官不是暗地里换成我们的人了吗”
“是啊,怎么了”
“人是换成我们的人了,可是那些官员的家眷又不能碰。是以京城里那几个武官的妻妾最近都是独守空房哦,这还能不怨声载道”姜问说得一脸同情,但脸上却是十足看好戏的模样。
“嗯,此事我们确实没想到。师兄,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办”
姜问暗叹,也就只有需要自己帮忙的时候,他这师弟才肯唤自己一声师兄。
“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姜问不答反问。
司空烨蹙眉沉思,片刻后,征询姜问的意见道:“不若这样,安排他们日夜到妓院留宿。大凡朝中官员,多数留连烟花之地。此事也属正常。只要拖过这阵子便可。事成之后,再先后令他们诈死,恢复其本来身份。你看如何”
“师弟,你这主意倒是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虽然这法子欠佳,但也能拖一段时日。依我看,老狐狸那边也快要动手了,如今我们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就先用这个吧。”姜问闻言,自是点头同意,这件事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假的终究是假的,即便装得再像,倘若与身边之人亲近,也难免会有被发现的可能。为今之计,只有如此,才可拖些时日。
“嗯,那些事就交由你去办了。”司空烨最后一锤定音。
“好,包在我身上。对了,最近老狐狸那边有什么动作”八卦谈完,自然是正事。姜问虽然帮司空烨做事,但是卫王那边的动向全部是由司空烨的手下负责。姜问只负责几个师弟和他们前两年认识的几个颇为赏识之人。
“哼!老狐狸自然是要露出狐狸尾巴了。”司空烨冷哼,“据皇衣卫回报,起事之日很可能就在十日后。”
“十日后”姜问惊讶,“这么快”
“呵,恐怕他还觉得慢了呢,忍耐了这几年下来,恐怕他府上现在连龙袍都做好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得加快安排部署。”虽然一切已然基本安排就绪,但是一些细节准备问题,姜问还要亲自过问一遍才能放心。毕竟镇压乃是大事。绝不容许半点儿马虎。
第71章畏寒
“嗯,师弟们那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司空烨放心地应道。对姜问,他可以说是百分之百的放心。自小到大的师兄弟之情不说,仅凭他对姜问的了解,也是深知其人。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
“师弟,话说,那下毒之人既已查出,你那皇后的毒好像还没解哦”正说着正事,姜问却是一个突然转弯,说起皇后一事。其实也是提醒司空烨忙正事的同时,不要忘记善后。
司空烨不料他突然打岔聊起此事,漫不经心地瞟了他一眼,沉着沉稳地答道:“一会儿就解了。”只几个字,便已说明,他并未将此事抛诸脑后。
姜问闻言,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过……”司空烨话锋一转,继续道,“此事还需你帮忙。”
“哦”姜问的语气似是有些意外,然眼中透露出的讯息却是一派了然的神情。“我能帮上什么忙”
“难道你不清楚吗”司空烨有时候很是受不了这个师兄,明知故问这一招好像对自己百试不爽一般。知道他不过是爱开玩笑,也不放在心上。只是说出一句明耳人都听得懂的话语。
“哎,”姜问不满地撇嘴,“师弟,我不得不说,你太不可爱了。”
傍晚时分,天色渐暗,最后一点日光也从西边的天际处隐没了下去。只余了片片七彩晚霞的余光映衬着一座座琉璃瓦覆盖下的巍峨宫殿,微弱的光芒反射在那瓦片上,竟是熠熠生辉,流光溢彩。蓝白相间的天空中逐渐染上了墨色。一阵阵凉风席卷而过,四处散播着深秋的微凉气息。
凤仪宫寝殿之内,凉风透过窗隙吹了进来,丝丝凉意吹得筱桐一个劲儿地瑟缩。越发将自己埋进那本就不厚重的薄被里,却还是止不住地泛冷。
筱桐不由苦笑,这具身体当真是孱弱不堪,才中了一次毒,竟是连一阵普通的秋风都抵挡不住。看来,那姜问所言果真句句属实。中了那冰火两重天之后,身上果真畏寒得很。看来,今天夜里要让环儿帮忙加上一床薄被了。
这卫嫣然本就瘦弱的身躯最近在筱桐的调养之下虽然刚刚丰腴了稍许,但是这次中毒之后,才两天的功夫,却已勘勘比原来瘦了那么一小圈儿。再加上这畏寒的后遗症,筱桐躺在薄被里被这凉风吹得更是不停地瑟瑟发抖。
就在筱桐快要受不住这呼啸而过的凉风之时,环儿端着晚膳来到寝殿门口。不想却正好碰见司空烨前来。
环儿眼中迅速地闪过一丝惊慌之色,却是故意低下头掩饰起来。由于手中端着膳食,不方便跪地,便施了一个屈膝之礼,而后大声叫道:“奴婢参见皇上。”这声线,却是比往常响亮许多,响亮到,即使在寝殿内的筱桐,亦可听得清清楚楚。
司空烨几不可见地微微蹙了眉头,摆了下手,示意环儿起来。“起来吧。以后别叫这么大声,万一吵着皇后休息怎么办”他的这句话,完全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说出的关心的话语。连他自己也不自知,为何会多此一举地关心一个傻子。
而跟在后头的姜问却是心下好笑,这丫头倒真是机灵,到底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
他就跟在司空烨后头,自然将那丫头的一切表现观察地清清楚楚。刚才,从她眼中明明闪过一丝惊慌,可是却很机灵地低头掩饰过去。而后的请安又叫得异常响亮。很显然是在提醒殿内的筱桐。
司空烨目光转向环儿手中的托盘,而后道:“这是皇后的晚膳”
“回皇上,正是。”环儿恭谨有礼地回答,语气中除了镇定从容再无其他。但是,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此刻的心情非常紧张,心跳的韵律也在逐渐加快。更甚至,脸上已dangyang出一丝浅浅的红晕。虽不是很明显,但若是观察入微,定能发现。
司空烨于女人一事,知之甚少,倒也并未看出环儿的异样,只道:“这个给朕吧,你先退下。哦,对了,放出消息去,朕请了宰相大人前来为皇后娘娘诊断。”
未待环儿反应过来,他已然伸出手去将托盘上的那碗粥端至掌间。
司空烨看了一眼手中的粥碗,眉宇间的纠结越发深了一些,“皇后这几天吃这个”
“回皇上,所有流食中,皇后娘娘最爱吃这个。”环儿小心翼翼地答道,只因,她现在非常敏感地感觉到,皇上问这话的口气不善。
“这皮蛋瘦肉粥味道虽好,但对身体却无甚好处,以后让皇后还是少喝为妙。”司空烨说这话的口气,竟是由先前略带温色的声调转而成显微的冷冽。但言语间对筱桐的关心却并未减少丝毫。
“是,奴婢记下了。”环儿乖顺地应道。
司空烨微一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转身便踏入寝殿之内。
姜问也是随后跟上,却在经过环儿身边时微微一顿,眼神不复往日的轻松邪魅,倒是有些凌厉的光芒。
刚才这环儿与司空烨说话时,明眼人一见便知,这丫头方才的神情分明就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及那隐藏得很好的一抹羞涩,无不反映出她心中所想。也就只有司空烨这感情迟钝之人才会看不出分毫。
环儿不明白姜问为何如此看她,天真而又带些胆怯的双眸与之对视,明明很俊逸的一张脸,她却觉得被他这么看一眼,顿有无所遁形之感,背后竟是徒然升起一丝凉意。
然而,姜问却是只一眼,便已看清了她的所有。心底里略带不屑地冷哼一声,背着手进了寝殿。
环儿不明白为何,可也没有多想,只照着司空烨的吩咐退了下去。
而姜问进殿之时,便转身将寝殿的大门紧紧关上,这才似是放心地走了进去。
“嫣然,肚子饿了是不是想用晚膳了”司空烨端着粥坐于榻前,温声哄道,眼底眉梢透露的无一不是关心的色彩。
然话已说完,却仍不见蒙头缩在锦被里的筱桐露出脸来。司空烨无法,只得先将粥放于一边的小几上,伸手撩开了紧覆在筱桐身上的锦被。
当看到筱桐的一刹那,司空烨只觉心里徒然一窒,一丝惊慌浮上心头,“嫣然,你这是怎么了”
只见锦被里的筱桐此刻正不停地发抖,原本因中毒苍白万分的面容更加全无血色。
司空烨连忙伸手摸了摸筱桐的额头,又拉起她的手把上脉搏。那冰冷的额头和手臂,就连司空烨摸了,也是心里一跳,竟如死人一般毫无温度。
“嫣然,你是不是很冷要不要我给你拿一床厚被过来”司空烨见状,连忙紧张地问道。
“漂……亮哥哥,嫣然……很冷。”筱桐瑟瑟发抖地说着话,平日里樱红的粉唇此刻毫无血色,整副面容骇人至极。
这次,其实她倒不全是装的,她是真的很冷。深秋的天气本就透着凉意,再加上日落西山,即将入夜,温度降低不说,再伴着凉风的侵袭,她是真的很冷。但是,她还是故意表现得夸张了些。
“师弟,估计皇后娘娘是因为中毒的后遗症而引发了畏寒的体质。再加上这大殿内门窗大开,所以才会如此。依我看,还是赶紧拿一床厚被过来为妙。现在或许还未引发寒症,但若是再晚一些,只怕是要高烧不退了。”姜问适时地说道,同时也提醒司空烨无需如此紧张。人都说,关心则乱,可是,师弟是否关心得过了头
姜问不可否认,他见到刚才那一幕之时,心里也是一跳。但是,作为一个医者,最忌心浮气躁,所以他才强令自己静下心来,分析他现在所看到的这一切。这就是为什么司空烨在医术上的造诣不及他的缘故。自然,以他的聪明,亦能猜出这其中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司空烨闻言,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几个大步踏至大殿门口,大叫一声:“环儿。”
环儿就在旁边的主殿候着,一听司空烨召唤,连忙小快步地跑了过来,刚要行礼,司空烨便一个挥手止了她的动作。
“去,赶紧拿一床厚被过来。”语气中透着焦急和不耐,面上只余了深深的担忧。
环儿见状,也不敢怠慢,又是一溜小跑地去了置放物需的宫室,取了一床冬日的厚被迅速奔了回去。
“皇上,厚被在此。”环儿口中喘着粗气说道。
司空烨却是不理,一把夺过被子便向殿内走去。只随着那急促而又沉稳的脚步声传来一句:“没你事了,退下吧。”
环儿站在门口一个愣怔,待反应过来,眼中黯然之色一闪而过,忽然有一种感觉,很羡慕此刻正躺在店内的小姐。即便剧毒刚解,却可被皇上如此悉心照料。然而,羡慕的同时,另一种厌恶之情亦从心中升起。就连她自己也不懂,这究竟是为何。可是她不愿多想,小姐是皇后,皇上关心她也是应该。作为一个宫女,她没有资格去想那些多余的事。
“傻子”皇后第七十二章夜间赠药
环儿站在门口一个愣怔,待反应过来,眼中黯然之色一闪而过,忽然有一种感觉,很羡慕此刻正躺在殿内的小姐。即便剧毒刚解,却可被皇上如此悉心照料。然而,羡慕的同时,另一种厌恶之情亦从心中升起。就连她自己也不懂,这究竟是为何。可是她不愿多想,小姐是皇后,皇上关心她也是应该。作为一个宫女,她没有资格去想那些多余的事。
平时清冽纯真的瞳眸中,逐渐染上一抹黯然,随即转身,逼自己不去想那令自己心生异样的一切。快步离开了寝殿门口。
这一连串的表情变化,虽是复杂,也只发生在一瞬间。将这一切收进眼底的,却只姜问一人。
毕竟,寝殿内,一个忙演戏,一个忙关怀,这二人都没那闲工夫去关注环儿的表情。唯一得闲的,便是坐于一旁等着看好戏的姜问。不过,他见状只是眉梢一挑,俊逸的脸上现出一抹恶趣味十足的笑,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司空烨动作利索地抱着被子来到榻边,迅速为筱桐盖上。确认了被子的每个角都掖好之后,才放心地坐下。双手抱起筱桐的一只手边呵着气边不停地roucuo。
“嫣然,不怕啊,一会儿就不冷了。”司空烨声色柔和地安慰着,手上动作不停。右手搓完又搓左手。直到筱桐的两只手都有了些活人的温度才放了开来。
筱桐则是不发一语地看着司空烨的动作,心想,这色皇帝倒是对一个傻子不错。看来还没人性泯灭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如果,他不是一个帝王,或许能够嫁给他,得到他的爱的那个女人会很幸福。不过很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帝王,心机、才智、谋略,他样样皆备。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阻碍她与他之间的一道无形的沟壑。
所以,即便此刻,她感受到了他的关心,心里已然被这种温暖的感觉填满,但是,理智上,她还是知道,这色皇帝所关心的,只不过是一个由她扮演的傻子,而并非关心她过去的样子,似是兴奋地开口道:“不冷了啊。这厚厚的被子盖着好暖和啊。”
“不冷就好。”司空烨放心地说道,伸出手去端起先前那碗粥,将筱桐扶起,半坐于榻上,一勺一勺喂他喝下。而后又体贴万分地让她躺了回去。
待这一切做完,天色已深,几颗星星悄然挂上空中,一闪一闪,甚为亮眼。
“师弟,时辰不早了,就算看个诊,也未必需要那么长时间。”
姜问适时的提醒令司空烨了然,俊逸的脸上关心地说道:“嫣然,我先走了哦,过几天再来看你。”
司空烨说着话便站起身来,转身的刹那,脸上的柔色尽消,“我们走。”语毕,便与姜问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寝殿,向凤仪宫外走去。
而在这之后,宫里的流言便迅速散播开来,说是皇上请了宰相大人前来为皇后娘娘看诊,竟是将那众太医束手无策的剧毒解除了去。
夜色渐深,在那之后,环儿进到殿内时,与筱桐说话的神色似是很不开心。筱桐也并未多在意,只道她是不想说话罢了。
不过,因为怕筱桐夜里再着了凉,环儿将寝殿里的窗户都关了个严严实实。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把筱桐冻成白日里那副恐怖的模样。
这天夜里,由于凤仪宫寝殿内的门窗紧闭,筱桐心想,如此,姜问估计更不会来了。但是,虽然这么想着,却还是存了一丝希望。等到月亮高高悬挂于空中之时,子夜的更鼓声响起,筱桐这才死了心准备睡下歇息,对姜问今夜的到来不再抱任何希望。
然而,正欲躺下,她便隐约听见有一丝细微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伴随着夜里越发凉了些的风声呼啸而来的,便是那令她足足期待了两日之人。
姜问以细物将窗户挑开,随即一个纵身,进了寝殿之内。
筱桐被与姜问同来的那阵风吹得一个瑟缩,连着整半张脸都嵌入了被窝里面,只余了一双眼睛骨碌碌地打着转盯着窗棂处。
姜问自是注意到筱桐的举动,进殿之后便细心地再度将窗户关上。而后几个大步来到了筱桐榻前。
“还没睡”虽然是问句,显然语气却是肯定的。
“是啊,我日等夜等,等了两天两夜,总算把你这尊大佛给盼来了。你要是再不来,只怕我头发都要等白了。”筱桐不冷不热半讽半嘲地答道,言语间,比起前两日已然多了些人气,不再那么虚弱不堪,但仍旧显得些许羸弱。
姜问似不满意地撇了撇嘴角,以他之能,怎会听不出其中真意,“皇后娘娘这是怪罪我来晚了”
说话的语气也是不佳,她不满意,他更为不满。若非她说要他多拿点调养身体的药丸给她,他这两日也不用那么辛苦日日一办完正事便把自己关进了药房。整整做了两天多,才堪堪做出了半年的药来。这不,刚一做好,连口茶都还没喝,他就赶着给她送来了。而她倒好,与他说话的语气竟是这般绵里藏针笑里藏刀。
姜问越想越觉憋屈,犹如有人当头棒喝一般,使得自己从先前的兴奋之中清醒过来。自己这是何苦,这女人一句话,竟然当真这么劳心劳力地满足她。
“难道我说错了我等了两日你都没来。不来也就罢了,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害我拖着这一身病体等你到大半夜,你还觉得你很有理”不知怎么的,筱桐与姜问说话时的感觉总是十分轻松,那种感觉,就像是遇到一个非常默契的朋友,可以肆无忌惮地乱开玩笑,无所顾忌的谈天说地。
姜问闻言,原本因筱桐先前的话语纠结而起的眉间豁然开朗,晦暗的双眼顿时一亮,比之夜空中的星辰更加璀璨夺目。
所有的怒气在听到她说等了他两夜的时候一散而空。薄薄的红唇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在烛火的映衬下异常妖艳魅人。
筱桐看着这张堪比川剧变脸的俊容,心道,这个姜问,绝对是一祸水。戴着一张面具都能如此魅惑人心,更不用说那隐藏于他面具之下的脸庞了。
突然间,一丝好奇心陡然升起,不知他到底生得是何模样
筱桐这么想着,便问出了口,“姜问,你到底长得是何模样”
姜问不料筱桐话锋突转,微有愣怔,却只须臾。嘴边挂上玩世不恭的笑容,开玩笑似的开了口:“你想知道我长什么样子”
筱桐点了点头:“确实好奇。”
“给你看倒也可以。”姜问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坐于榻边的椅子上,看着一脸期待的筱桐,说出令人惊讶的话语,“不过,我这张脸轻易不给人看,一旦被人看见,那人若是男子,我必消其记忆,若是女子嘛,不若你嫁给我如何”
筱桐听至此,满不在乎地微微一笑,“哦女子见了就要嫁你那你现在岂非已是妻妾成群了”
“恰恰相反,敝人现下还无妻妾。”姜问满含自信地说道,其实,这个要求不过是他随便说说而已,主要目的,自然是想看看筱桐听后会作何反应。
“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变相求婚”筱桐自然不会把这话当成是真,是以也只当玩笑一般与之互侃。
求婚很生僻的词,但是聪明人自然一听便知其意,想必是她生活的那个世界关于成亲的术语吧。应该相当于是提亲。
姜问在心中很快为“求婚”这二字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你要这么说也无不可。”姜问说着话,自发的拿起小几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一口将其饮尽。而后微微蹙眉,这茶,竟然是凉的。
筱桐见状取笑道:“不是吧,这茶是一个时辰前沏的,现在早就凉了,你怎么好像几辈子没喝过似的,如此豪饮”
“如此正好,我正口干舌燥,如此喝法才能清热解毒。”有些牵强的辩驳,但显然,姜问额间隐隐浮起三条黑线。他确实是渴急了眼,才会如此不察。“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什么话”筱桐问道,但随即了然,“哦,你是说求婚”
姜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尽管极力掩饰,眼里还是露出一丝期待。
“这个嘛。可惜啊,本姑娘现在是有妇之夫,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筱桐满脸遗憾地说道,那语气,那表情,一看便知她只当他是玩笑而已。
姜问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只刹那,便又看不出其他。转眼看向仍旧燃烧着的烛火,将话题扯开,“你这几日都掌灯睡觉”
“是啊。一来方便等你,二来,环儿她们这个时间已然睡下了,我自己又不能起身灭了它,只能任由它去咯。”筱桐不以为意地说道,随之便将话题转回正事上,“对了,我的药你何时才能做好”
“做好了。”姜问痛快地答道,从怀里取出一个圆圆的瓷瓶,大小正好一章而握,步至榻边递到筱桐手里,“每日晨间夜间各服一粒,这一瓶里大约有半年的药量。怎么样够多了吧。”
“半年”筱桐接过药瓶,惊讶地看着姜问,“你用了两天时间竟做了半年这么多”这点着实出乎她意料之外,原本以为,他最多也就是做三个月的药给她。却不想他竟然一次就给了这么多。
“不用太惊讶,半年的而已,小意思。”姜问见筱桐如此,立时显摆起来,“你先服着,最近可能会比较忙,七日之内,我再拿半年的药量给你。一次性做好一年的,我也省得三天两头的往药房里钻。”
筱桐将药瓶收好,露出一抹略带歉意的笑容,“不管怎么说,我得感谢你。”
“不用,”姜问似惊死惧地连忙摆手,神色间透漏出些许不自然,“皇后娘娘的谢,我可不敢收。”
筱桐“不过,话说回来,你那贴身宫女怎么回事”为了掩饰心中的尴尬,也为了提醒筱桐多加注意,姜问突然转而说起环儿的事,脸上的表情也随之转为一脸正色。
“什么怎么回事你是说环儿”筱桐不明所以地问道。
“除了她还有谁傍晚来的时候,她看着师弟那神色,一看就知道是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筱桐不以为然地一笑,“没关系,她确实对皇上心存爱慕,不过也仅止于此。那丫头心思单纯,不会怎么样的。”
“我也是关心你所以才问问。你别忘了,皇宫里的女人,即便进来时多么清澈如水,时间一久,也必会污浊如墨。”姜问见筱桐如此,越发不放心起来。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以后多加注意便是了。”筱桐也不与之争辩,环儿的为人,她最清楚,虽然聪明机灵,但心思甚为单纯,就现下的情况看来,还不至于做出什么危害于她的事情。“话说回来,你说你最近会比较忙,可是卫王那边就要有所动作了”
姜问闻言心里一窒,惊愕于筱桐的敏感,心下踌躇片刻,这才答道:“确实如此。你最近安分呆在凤仪宫便是。”
筱桐无奈一笑,“我倒是想下床走两步呢,也要有那力气才行。”
“你放心,我给你这药只要按时吃,过五六日便可下地行走,七八日便能健步如飞。不过,畏寒这症状还需慢慢调理,急不得。”姜问见筱桐的笑容如此苍白无力,心下怜惜不已。
“那太好了。”筱桐一听姜问此言,立马来了精神,天天躺着人都躺傻了,她真是恨不得马上就能下地行走。想不到这药居然如此灵验。“太谢谢你了。”筱桐再次感谢道。
“不必言谢。”姜问被筱桐感染,心情亦是开朗起来,“时候不早了,我回去了,你好生休息。”语毕,他便起身来到窗户前,打开一扇窗,纵身跃出,而后还不忘于窗外将那窗户关好,这才离开了去。
翌日上午,御书房内,早朝一过,司空烨便选了太医院的王太医前来见驾。
“微臣叩见皇上。”王太医进得御书房后,跪地叩首,言语间很是恭敬。
“平身。”司空烨应了声,随后与小全子说道,“小全子,看座。”
小全子得令,从一旁搬过一把椅子给这位年过花甲的老太医坐下。
“微臣谢皇上。”王太医微微颤抖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做到了那椅子上,“不知皇上叫老臣前来是为何事可是身体不适”
“非也,”司空烨摆了摆手,继续说道,“王太医,前几日有renyu谋害皇后一事当时你也在场。如今皇后毒已解,却是浑身畏寒得很。姜丞相昨日告诉朕一个方子,可治皇后畏寒之症。朕信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