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一发而动全身,临川隐隐有着冰山一角的仗势。
重又转身走进客栈。既然已经被听到,便要事事从速。
桃林一角,一抹黑色的身影静静的盯着她,神色复杂。为什么会是她?她为什么会是穆千黎?如果是这样,让他何去何从。
穆千黎进屋时,正巧看见雀儿端着一壶茶过来。“雀儿。”穆千黎开口唤道。
“小姐,什么事?”雀儿放下手中的茶壶,问道。
“我要去武当的监狱一趟,你多让些侍卫远远的跟着。”穆千黎吩咐道。
“去那里干什么?”雀儿好奇的问道。
“我要去见一个人。”穆千黎答道。
“是小姐的熟人?”雀儿问道。
“不是,不过他或许是这个案子证据的关键。”穆千黎淡淡答道。
“小姐至少喝了这壶茶吧,这可是少爷特意让我为小姐泡的。”雀儿倒了一杯茶递上,清新的茶香随着微微的热气飘出。
穆千黎迟疑了一下,终究接了过来,却没有心情喝,只是抿了一口,便催促雀儿,“快去吧。”
“恩。”雀儿应道,转身便出去。
这个时候,要得是速度。
备上一篮子的糕点水果,穆千黎带着云梅自客栈出去。
绕过熙攘的人群,拐过重重小巷,停在了武当的监狱外。穆千黎一眼撇去,与别处的监狱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全然没有一点森严威迫的感觉,四周弥漫的全是阴沉压抑的气氛。
“小娘们,快走开,这里可是临川城的监狱!”狱卒不耐烦的挥手赶人。
“这位爷,我们是来探监的。”穆千黎说道。
“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容得你随进随出的?”狱卒嘴上说着,眼中却不住的往来者的手中瞄。
穆千黎会意,回头唤了一声,“雀儿。”
雀儿马上适时的塞了一块碎银给狱卒,狱卒脸上的神情顿时缓和,漫不经心的问道,“说说,你有什么事?”
穆千黎赔笑道,“我家夫君上个月入监,听说狱中伙食不好。小女子特地带了些水果糕点,还请爷宽容下,容奴家进去。”
“你家夫君是谁?”狱卒掂量着手中的银子,警惕的问道。
“贾汐。”穆千黎答道,随即又补充,“上个月才来临川,不晓得因为什么入了狱。大爷,他有事吗?”
“这小子命好,不小心伤了人,城守只是将他的商物充了公,关个两三个月也就没什么事了。”狱卒笑着答道,不过的一个轻犯,放心的将碎银揣入怀中。
穆千黎看他将银子揣进怀中,知道事情成了一半,于是道谢道,“谢谢爷。”
“你也算是情有可原,我若是不让你进去岂不是太不通情达理了。跟我来吧。”狱卒懒洋洋的说道。
穆千黎忙跟上他。
“记住,进去后别乱说话。”狱卒补充道。
穆千黎点头。
狱中阴冷潮湿,一股霉味。不时的有老鼠窜来窜去。
穆千黎以袖掩鼻。这样的环境,出生名门世家的她,又岂会见过。微皱起香眉,快走了几步,跟上狱卒。
“小姐,这里的怨气好浓啊。”雀儿低声说道。“啊——”随即便是一声惨叫。
“怎么了?”狱卒回头,看见雀儿死死的抓住穆千黎的胳膊,“小姐,我们还是出去吧,这里好可怕,有老鼠。”
“老鼠。”狱卒不屑的笑笑,“到底是没见过市面的有钱人。一只老鼠有什么好怕的。说罢,到底要不要进去?”
“雀儿。”穆千黎的手轻轻覆盖在雀儿的手上,略带责备的说道,“老爷还在里面受苦,身为人妻,我怎么能就这样走了。你要是怕就自己先出去好了。”
“有种。”狱卒说道,继续往前走去。
雀儿瑟瑟的放开穆千黎,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拐过两个直角,狱卒停下,努努嘴,“就是这间了。”
穆千黎往里看了看。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仍忍不住心中一阵恶心,险些吐了出来。腐败的稻草,还和着些淤泥,一股恶臭。
“犯人就住这样的地方?”雀儿不满的嘀咕道。
“你以为监狱是什么地方?能像你们家一样吃香的喝辣的啊!”狱卒打开牢门,向里面嚷道,“贾汐,你老婆来看你了!你小子命真好,保住了性命,还有这么个美人儿来探监。说来你小子到底哪里好,修了几辈子的福分,竟然娶了这么个美人。”
里面传来一阵大笑,“呵呵,老婆,我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老婆?”极度自嘲的语气。
穆千黎听后反而舒了一口气,至少还能说话,不是个哑巴。
狱卒不耐烦的挥挥手,“那是你的家事。”说罢转身又叮嘱穆千黎,“早点出来。”随即便又拐了出去。
“好,多谢小爷成全。”穆千黎应道,便走进了牢房,雀儿也跟着闪了进去,四处找干地落脚,蹦跳得像只小兔子。
“你是谁?”那人坐在稻草上,头也不抬,便问道。
穆千黎从雀儿手中接过食盒,将里面的点心一盘盘的铺在地上,“先别管我是谁,吃一点吧。”
“是想来毒死我的吗?”贾汐冷笑。
“喂,你说什么呢!我们家小姐好心来看你,你却把好心当驴肝肺!”雀儿嚷道,心痛那一篮子好吃食。左右的牢房中的人纷纷趴在牢门上,如饥似渴的盯着穆千黎放下的那些吃食。
“好心。呵呵。”贾汐径自笑起来,忽然语气一冷,“可笑!这世上怎么会有好心的人?不过都是贪图钱财罢了。你走吧,我现在一无所有。”
穆千黎皱眉,从刚刚狱卒所说到他的言语中,分明显示着他并非是小本商人,或许是名动一方的富甲。
穆千黎慢慢的蹲下,不管牢中的污泥是否污了白色的衣角。轻轻握住了贾汐的手,他的手冰凉,如他的声音般没有一丝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