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就不过去,我今天去买年货。”宁馨对于买年货,看得出来很热衷,穆梁丘点点头,全由着宁馨来,“我给你叫司机,要是我不忙的话,我陪你去,你一个人不要去。”
宁馨衣服底下是没穿内衣的,那胸前甩动的很厉害,穆梁丘急急说完就出卧室,宁馨想着这人定是很忙,于是也没说话,有个司机帮自己提东西也是很好的,准备跟穆梁丘说点啥,可是看着自己的胸前又住嘴了,算了,说不定过两天就好了。
结果,穆梁丘中午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门从外面被敲响了,秘书的声音响起来,说是您夫人来公司了,声音有些微妙,穆梁丘吃了一惊,宁馨连自己公司叫啥名儿都不知道,今儿怎么来找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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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2-12-3114:08只看该作者46#
、第46章
来人还真是宁馨,穆梁丘大感意外。
听到外面秘书的声音后,穆梁丘起身,秘书迄今为止不知道自己结婚了,甚至连宁馨都不认识,怎么知道谁是他夫人。但到底还是紧张那个挂着夫人头衔的人的,穆梁丘去开门,自己去办公室外面看,门开的时候,就跟一脸恍惚的宁馨打了照面。
扫了外面探头探脑的一干人一眼,穆梁丘迎上去“你怎么来了,不是要去买年货么”说着话,接过宁馨手里提着的包把人领进办公室,留下一帮子看傻了眼的下属,方才那人是他们老板!!!
办公室里,宁馨现在还是不敢置信,一直以来就知道穆梁丘管着一个大公司,那时候穆梁丘说两人初见的时候在冯氏大楼,宁馨当时就没想着这人是冯氏的掌门人。这会儿站在穆梁丘办公室里,宁馨才有点真实感,这真的是自己男人的办公室,就在全市最好的地段,这人一个人占着近三十坪的办公室。
“你真奢侈,一个人占这么大的地儿!”穆梁丘拉着人坐沙发上,不料宁馨乍然出口的就是这句话,立时就有点啼笑皆非。
“怎么过来了”大抵是觉着宁馨难得来自己办公室,稀奇的同时,穆梁丘感觉这种感觉还挺好的,自家女人来这里看自己,这是头一回。
“司机领我来的。”宁馨抬头打量穆梁丘办公室,见这人连办公室都跟他的人一样,一袭黑,装潢的大气是大气,但是看着就是冷冰冰的,再一看穆梁丘办公桌上各种文件夹,各种宗卷纸张,看得出来穆梁丘很忙,登时就觉得自己打扰到这人了。
原是今儿宁馨去办年货,临近过年了,京城平素里就是个人挤人的地儿,临过年更是不得了,宁馨在人堆里被挤前挤后,气儿都喘不匀,加上胸前被挤了好几下,疼的受不了,于是准备打道回府,见快中午了,想着回去也没事儿,试探着问司机能不能把她载到穆梁丘那里。
那司机正是在前些年载着穆梁丘默默的看着宁馨的人,穆梁丘对宁馨的稀罕看在眼里,哪里有说不的,于是一会儿就到了冯氏大楼。宁馨起先进了冯氏大楼,没想过自己丈夫是这里的老板。等到司机打了内线到穆梁丘秘书那里说穆太太要去老板办公室。这可把那秘书纳闷的,哪来的穆太太将信将疑的亲自下去看了一下,打电话的确实是穆梁丘的司机,边儿上也确实站着女人,不管心里怎么想的,客客气气的领了宁馨上来,于是就有了起先的一幕。
穆梁丘看宁馨呆愣愣的看着自己办公室,摇头失笑,自家这个,不知道脑袋里面想的什么,看着自己办公室不知道魂儿又在哪里了,遂坐宁馨边儿上,也不管她,自己往后靠着放松了一些,捉了宁馨的手放自己手里。宁馨手指bainen,但毕竟少时帮家里做过不少活儿,不很纤细,胜在形状好,骨肉匀称,根根净直,顶端的指甲修剪的尖圆弧形,饱满透粉,穆梁丘放在手心里,看着喜爱的紧。
手指被人家把玩,宁馨视线落穆梁丘身上,想起了今儿来这里的正事儿,踌躇了一下,期期艾艾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穆梁丘把宁馨脸上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下奇怪“怎么了,今儿没事儿的话就陪我办公”说着凑近了宁馨,就着人家半仰着的头啃了一口。
宁馨眼见着这个男人在办公室里都能动手动脚,手搭上穆梁丘的脸把人家的头推离自己,心下烦躁,胸前又不时的抽着疼,想着算了,自己一个人去医院那就去医院吧,穆梁丘看着忙得很。
“你中午记得吃饭,我下午有事儿,先走了。”忍着在自己胸前揉几下的冲动,宁馨起身就要走。
“给我坐着。”穆梁丘哪里能让宁馨这么个来坐上没五分钟就走,巴不得宁馨天天陪着自己在办公室里,一伸手把宁馨起来的身子拉坐到自己腿上。
宁馨惊呼着坐好,忍不住捶了这人两下,穆梁丘由着宁馨捶打自己,两手圈上宁馨的腰,皱着眉头看宁馨“怎么了,有什么事儿么”看宁馨明显有事儿又不开口的样子,穆梁丘无觉间脸色沉下来了,这人本就是严肃的不行,眉头一皱看着就让旁人生怕。
宁馨虽说不怕穆梁丘,但是也了解自家男人的性子,今儿自己不说恐是不行。于是开口了“我觉得我有可能得什么病了,我这两天这里疼的受不了。”
穆梁丘的视线落在宁馨手指的位置,看清宁馨指的竟然是ru羊羔儿上,眼睛缩了一下。
“怎么了”
宁馨感觉自己可能得了什么ru腺增生或者什么疾病了,左胸靠近腋前横纹开始到ru|头部已经不对劲了一个月了,起先是痒,热的厉害,宁馨也没当回事儿,自己挠挠就算了,结果最近变成右胸也开始不对劲儿,而且那热痒变成了疼,左边ru|头就跟二次发育一样,足足长大了一圈儿,但是最重要的是ru|头长大的一圈儿不均匀,而且现在左胸部已经有一道的地儿摸着有些细小疙瘩,疼的内|衣都不敢穿。宁馨本就是怕疼的很,这点儿不舒服寻常人忍忍就过去了,可是搁宁馨身上就难受的不行,昨儿晚上穆梁丘抓着rounie,宁馨哼哼唧唧的说难受,穆梁丘还当是自己手重了宁馨喊疼,也没想到那里去,这当儿听自家女人这么说,心下吃紧,就要解宁馨衣服扣子。
按说得了这么个私|密的病,一般女人定是要自己去医院看看的,可是宁馨一想到自己的胸前就要给个陌生人看,或许人家还要摸,又听说现在的妇科医生男的居多,心下就想过几天就好了过几天就好了。可是等了这么多天,还不好,这就要去医院了,可是自己一个人又有些不想去医院,于是才找了穆梁丘来,想着有穆梁丘在,自己就算难为情的紧,到底是不一样的。
啧啧,你说说这女人这心思,人医生看女人那部位估计看的都想吐,她自己倒好了,完全没个已婚女人的意识,还害羞羞的,像个没结婚的姑娘家。
穆梁丘听宁馨一通说,这才知道自家这个今儿来自己这里是怎么了,宁馨说话的时候,那羽绒服,毛衫什么的,叫穆梁丘一齐扒下来了,宁馨上身就只穿着个蓝色xiongzhao罩,眼睛一会儿看门板,一会儿看窗户,难为情的不得了。
“披上羽绒服,手拿开,胳膊拿开,宁馨。”穆梁丘在办公室就穿着衬衫,办公室暖气很足,这会儿这男人垂着眼睛,看着穿着xiongzhao罩越发显得波涛汹涌的嫩|肉团团,却是再也没了缱绻心思。
“乖,拿开我看看。”穆梁丘哄着宁馨,宁馨看外面的天色实在亮的很,自己就这么个亮晃晃的现着胸部,咬着嘴唇在那儿放不开手。
“这里怎么这么亮……”嘴里期期吭吭,手终是被拿掉了,穆梁丘解了宁馨的内衣扣子,放那小布料到一边儿上,低下头去看宁馨的胸前。
足有半面墙大小的落地窗,外面天色正好,屋子里正是一天光线最足的时候,宁馨又坐在窗前的沙发上,这下子是真格儿连毫毛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的。
没了阻挡,所有的东西都看的真真儿的。宁馨身上的部件生的好,那胸前的物事儿可是美着呢,两粒球状东西,从根部到ru|头渐渐往前收,最后尖尖的收拢了,即便是坐着,看着整个儿也俏生生的挺着,上面细嫩的几近看见内里的血管走向。羊脂玉般的整个器件,尖端是两点红。人家皮肤白,那ru|头色素也沉淀的少,看着就是粉粉的,被男人欺负了这么长时间也是嫩呼呼的,穆梁丘看着自家女人这一对儿宝贝,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宁馨胸部大,可是ru|头不大,小小的一点点尖尖儿,这时候许是因为害羞加上紧张,颤巍巍的立了起来,看着也不过个青豆点儿大小。但是左边的的宝贝尖尖儿,却是比右边大,而且靠近上边的那部分,看着有些发深红变黑,有个很大的类似于伤疤的痂从ru|头蔓延到ru|晕之外,穆梁丘手指搭上去摸了摸,发现确实比周围的皮肤硬。
“那是我挠的,可能挠破了结的痂。”宁馨见穆梁丘认真看自己那里,手在那地儿打转,连忙说,看穆梁丘眉毛皱的紧紧的,这人看着比自己还紧张,深怕吓着穆梁丘。
宁馨坐沙发上,穆梁丘蹲在沙发跟前,凑近宁馨胸前细细看,只差整个人埋进宁馨怀里,看男人神色认真,宁馨也渐渐不难为情,一同去看自己胸前。
“这几天都有点疼,还痒的很呢……”糯糯的声音,穆梁丘一时间心疼的不得了。看着左ru从腋下到ru|尖这条连线上确实看着有些青点儿,脸上不变,心下七上八下的。
“难受么”快手快脚的给宁馨穿衣服,穆梁丘问,隐约看见穆梁丘眼角沁的发红,宁馨这地儿,自己天天揉|捏,压根没注意过这里的异样,每天又吸又啃的,宁馨定是难受的不行才跟自己说的。穆梁丘在自责,自责他从未注意到宁馨有这些事儿。
“嗯,刚开始痒,现在就疼了。”
“乖,咱这就去医院。”现在再是有天大的事儿,穆梁丘也不管了,自家媳妇儿身上不舒服,哪里能比得上这件事儿重要。
外面一干人眼见着自己老板攥着横空出世的老板娘的手一阵风似地掠出了办公室,面面相觑,然后就炸开了锅。不到一个小时,老板已经结婚了,而且很宝贝老板娘的消息在全公司传了个遍。
穆梁丘没叫司机亲自开车,领着宁馨去医院,路上不断安慰宁馨“没事儿的,看着不严重,估计不是什么大问题,咱不怕啊,没事儿的。”宁馨看着穆梁丘握着方向盘的手攥得紧紧的,点头。
宁馨伤风感冒一下,穆梁丘都重视的不得了,这回看宁馨胸上不对劲儿,嘴里的唾液分泌的都开始减少,自家这个,娇嫩嫩的,千万别,千万别给出点啥问题。
在穆梁丘眼里,宁馨那就是小秧苗子,一点点风都能给吹折了,娇嫩的很,加上对女人的病也不了解,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虚的慌,一直这么宝贝的乖乖,穆梁丘恨不得把宁馨所有的病灾都扛下来,护宁馨周全,自己再是痛累,那心里是踏实的。
这会儿宁馨都没有慌乱,他倒慌得不行。
在车上是如何的乱,进了医院穆梁丘就又是绷着的样子,以穆梁丘的性子,本不喜事事搞特权,然今儿个实在是等不及再一步步排队挂号等着叫号,直接打电话给唐尧小叔,让唐尧小叔在协和赶紧找个妇科专家。
电话早就打下去,一进医院门,唐尧小叔,唐珏风,也是协和副院长就迎了上来,人家上下打量了宁馨几眼,然后带着穆梁丘和宁馨去楼上。
“给我换成女的。”等到三人上楼进到唐珏风办公室里,就看见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大夫坐在办公桌后,不过那个老大夫是男的。
穆梁丘的脸立刻就黑了,唐珏风的脸抽搐了一下,看着穆梁丘的黑脸心里怪叫了一声,上上下下打量了宁馨好几遍,然后好声好气的请走了那好不容易请回来的退休名医。然后咬牙让护士叫来了底下正在出特需的女妇科大夫,丢下人排了好长队的其他患者专门来给宁馨看病。
宁馨有些不好意思,歉意的对唐珏风笑了下,唐珏风桃花眼一闪,立马觉出穆梁丘这小子为什么宝贝这女人了,宁馨的笑总是给人很温暖的感觉,恰恰好是穆梁丘没有的。
询问、诊断,加上一系列的化验拍片子,最后终于有个结论了。
“穆太太,您是因为长期服用避孕药使雌激素和凝血机制出现强制抗争,然后造成局部血栓和血瘀……”专家被紧急叫上来,知道这受诊的人定是背景不一般的,于是珍而重之再三确诊,最后说话了。
宁馨听不懂人家专业名词,但是知道这是由于自己吃避孕药引起的,没注意穆梁丘的脸色。
“以后如果进行夫妻生活,采用其他避孕手段吧,避孕药肯定要停了,好在这回时间不长问题不严重,停了避孕药后,再加上治疗,胸部的不适很快就可以消掉。”
“穆先生,以后避孕你一定要上点心,您太太这里是不能再吃药了。”年过五旬的医生尽职尽责,这话是对穆梁丘说的。
穆梁丘沉默的点头,目光落在宁馨的头顶上,眼睛里幽深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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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再三的谢过唐珏风,宁馨跟人家道谢的当儿,穆梁丘已经出了办公室,宁馨自己走出去,看见穆梁丘提着一包药斜倚着楼梯口的扶手,望着窗子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吓死我了,我这几天一直想着是不是得癌症了,还好还好……”
“走吧。”宁馨话说了半截,穆梁丘说了两个字,率先朝下面走去,宁馨不明所以,跟着穆梁丘往下走,觉得穆梁丘不对劲儿。
“你怎么了……”两个人都坐上车,宁馨觉着现在车内的气氛比来时好不了多少,穆梁丘先前还是能强装镇定,现在已经不是镇定不镇定的问题,而是这人在压抑自己,竭力的压着自己,宁馨能感觉到穆梁丘在死命的绷着,因为穆梁丘咬肌紧紧的伸着,这是那人在咬牙的结果。
穆梁丘没回答宁馨的话,猛然打火开车,一脚踩下油门儿,宁馨的安全带还没系好,车子突然窜出去,宁馨头“砰”的一下撞到座椅靠背上。
“嘶……啊好疼,穆梁丘你干嘛”宁馨捂着后脑勺,瞪着穆梁丘,不知道这个男人在发哪门子的疯。
从刚上车就看着前方的男人这时候终于转过来看了宁馨一眼,眼睛扫过宁馨的后脑勺,看着宁馨无大碍,于是把头转过去,继续一言不发。
宁馨很少跟穆梁丘一起坐车,仅有的几次经验也是这个男人回回主动给自己系好安全带,还在等着穆梁丘哄自己的宁馨看穆梁丘这个样子,也气上了,眼圈气的发红,自己揉着后脑勺。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是癌症什么的很失望啊,现在是要撞死我么”
这话说完,穆梁丘猛然转头,沉黒沉黒的眼睛,浸着无名的情绪,唇线抿的紧紧地,刮了宁馨一眼,真的是刮了一眼,犀利,狠利,一眼就让宁馨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这时候顾不上自己的脑袋了,方才这么说,宁馨还有跟穆梁丘闹腾的意思,现在看穆梁丘这样子,却是再也没有那心思了,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扯了穆梁丘的衣服下摆“你怎么了”
岂料刚拉上人家的衣角&ldquoia”,宁馨的手被拍开了。
清脆的声音,很脆,一时间车内静极了,最新款车头标着四个圈儿的大车,行起来本就是无声的,这一声脆响后,更是安静的诡异。宁馨呆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背,然后看着穆梁丘,视线来来回回的扫了几下,终是委屈了。
“穆梁丘,你怎么了……”穆梁丘听出了宁馨话里的哭声儿,闭了下眼睛,还是径自开车,眼睛看也不看宁馨一眼,只是手握的死紧。
自打和穆梁丘结婚伊始,从来没见过穆梁丘这么对待过自己,许是穆梁丘对自己一直是当个孩子般宠着,无止尽的疼着,即便这人不言语,可是宁馨知道穆梁丘打从心里是纵着自己的。手背上并不很疼,但是这会儿宁馨一下子受不了了,心下苦笑,以前的自己终是叫这个男人给纵的点点儿都不剩,现在的宁馨连这一下都受不了。
眼泪珠子开始抱团儿,宁馨不知道穆梁丘怎么了,这个男人忽然之间就不对劲儿了,宁馨细细想哪里有惹到穆梁丘,可是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又伸出手去扯穆梁丘的衣服,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没有和自己丈夫吵过架,或者说没有被穆梁丘这么对待过,宁馨一时间手足无措,只能伸出手再去碰碰穆梁丘。
“放开!”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宁馨听不出这人话语里的情绪,但是四指没有放开。
“你到底怎么了,你有事儿跟我说好了,你不要莫名其妙的发脾气。”又委屈又气,宁馨说话声音难免大了些。
“我说叫你放开!”男人的眼神儿已经接近凶狠了,宁馨毫不怀疑,现在自己要是不放手,穆梁丘能揣着自己的手把自己整个儿扔下去,或者给自己来那么一下子。
不由自主的松开手指,宁馨咬着下唇呜咽出声,团聚了多时的眼泪终于决堤了,扑簌簌的往下流,穆梁丘别过头,拒绝去看宁馨的脸,但是入耳的尽是声声呜咽。
正是中午下班的时候,三环堵得水泄不通,车行一路本就不快,这个时候更是走走停停,宁馨不再说话,试图去撬开穆梁丘的嘴,现在似乎比登天还难。转过头不再看穆梁丘,窝在座椅上看着外面的车流掉眼泪,不时的抽噎一下。
“别哭了。”过了好长时间,终究是看不过眼,穆梁丘的眉头皱的紧紧的,沉着声音喝了一句。
原本小声哭着的人变成大声哭“呜呜,你到底怎么了嘛,你莫名其妙的冲我发火干嘛,有事儿能让我知道了再这样么,呜呜呜,穆梁丘你怎么这样,呜呜呜……”
前面堵了一长串车,穆梁丘转头,看着这会儿委屈的一塌糊涂的女人,盘着的头发有几缕落到脸上,被眼泪粘贴在上面,被泪水染得发亮的眼睛委屈无辜的看着自己,穆梁丘涩涩的发现自己终对宁馨硬不起心。
可是到底是有丝受伤的,宁馨眼里的无辜更是加重了穆梁丘的伤疼,这个女人不想有自己的孩子,然后还用无知和无辜的哭嚎让自己难受更甚。外面不很有温度的白光透过挡风玻璃照进来,照在宁馨的小腹大腿上,穆梁丘眼睛移过去,难受的不能自己。正是因为宁馨对避孕的理所当然,伤到了穆梁丘,似乎这个家里没有个孩子在宁馨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似乎宁馨因为长期吃避孕药而带来的种种身体损伤都是正常的,因为宁馨显然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穆梁丘忽然就有些无力了。
这世上,不会有哪个男人能像穆梁丘一样渴望有个孩子,有个流着自己血液的孩子来延续自己的血脉,一个家庭,光是有爱定是不行,还需要有其他东西来填充它,来巩固它从而让它更加牢固。
穆梁丘做好了各种抗风雨的准备,他知道自己呆板,呆板且无趣,长久的婚姻生活里,他不能保证能和宁馨一直这样下去,所以他老是在夜半的时候突然惊醒,然后想象着自己终是会有个大家庭,自己终是不会再一个人的。
而今,结婚已过半年,自己的妻子吃了半年的避孕药,而他竟然不知道,穆梁丘不知道怪自己多一点还是怪宁馨多一点。
宁馨看着穆梁丘密密的眼睫毛,觉得这个男人在难受,抽噎着复又拉上穆梁丘的手,努力放缓了声音“梁丘,有什么事儿你跟我说说,你让我知道你到底怎么了,可以么”心平气和的问出来,宁馨从来不是在别人吼自己的时候大声吼回去的人,她把自己的生活过活的很好,很少和人起冲突,求学生涯,工作生涯,她待人接物有礼有节,性子又软和,遇到事情也尽量想着怎么能处理了而不是进行无意义的争吵,所以她的生活里很少有硝烟。这会儿,宁馨努力收拾起自己的情绪,想要和穆梁丘好好儿说说。
“你不想有个孩子么”直直的看着宁馨的眼睛,穆梁丘突然问,前面的车缓缓的移动,穆梁丘挂档往前滑,然后看见宁馨一脸错愕。
“我想要啊,可是……可是你不想要。”宁馨睁大眼睛,不知道话题为什么扯到要不要孩子的问题上。
穆梁丘眼睛一眯“我不想要”
“对,你做梦的时候经常会说<不要生下来,不要生,把孩子扔掉,不要这么对我,不要生下来>。”
穆梁丘的过往,他没有跟宁馨说过,宁馨只知道穆梁丘少年时代过的并不好,上次丁薇来闹的时候雷让说够穆梁丘过的不好,后来更是有了陈实业来,还有冯露女士,宁馨大体知道穆梁丘之前的生活过的不好。可是她不知道穆梁丘真正经历的一切。
穆梁丘的年少对穆梁丘的影响巨大,所以有了诱因之后穆梁丘就会想起过往,想起自己眼见着自己母亲对待仇人一样的对待自己。曾经的穆梁丘,脑子里最强烈的念头就是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自己这么个人该多好,如果自己母亲没有生下自己该多好。梦里的穆梁丘不是现在的穆梁丘,梦里的小穆梁丘是孤独的坐在屋子里,看着别人在自己周围来来去去,然后努力的学好外公给自己的东西,希望能得到别人看自己一眼。
把自己摔进座椅里,穆梁丘觉得自己已经有精神病的前兆了。
“所以你吃避孕药”
“嗯,因为我跟你说……戴套你不戴……所以我只能,那个吃药。”宁馨脸上的泪水甚至还没有干掉,这会儿不哭了,只是还是不知道自己丈夫,刚刚经历了怎样的心历。
车子缓缓移动,穆梁丘不再说话,宁馨原本想说话,看着穆梁丘的脸色,也住嘴了,很长时间里,没人说话,蓦然间穆梁丘说“对不起,我惹哭你了。”
然后又说,“咱要个孩子吧。”
宁馨点头“嗯,要个孩子吧,只是你刚刚为什么冲我撒气”宁馨话里没有多少责备的语气,然后穆梁丘又沉默。
这个男人,做不到把自己的过往再细细拆成丝数给自己女人听,那些不很好,那些甚至让穆梁丘的人格都不很健全。男人,但凡是个男人,就不能把自己悉数解剖给想要照顾守候的那个人,有些事儿,心里很苦,但是自己担了,能不让那人知道,就绝对不给知道。这种男人少,这种男人有。这个时候的穆梁丘做不到把自己的过往给宁馨听,兴许过个几十年他可以跟宁馨说嘴逗趣儿的时候说说,但是这个时候显然不行,于是他沉默,他不希望宁馨知道那些,先前给宁馨零星的说了些,宁馨大哭,要是全说,宁馨比自己还伤心。
开着车,终于腾出一只手来拉宁馨的手,用拇指来回的搓着宁馨的手背,初时被拍红的地儿现在已经不红了,可是穆梁丘的拇指还是准确的揉着那块儿,宁馨看着穆梁丘搓揉的地方,隐约间知道穆梁丘方才为什么那样了。
“你觉得我不想要孩子”
穆梁丘不说话。
宁馨点头,然后抽回自己的手,转过头看着窗外。
穆梁丘又伸手过来捉宁馨的手,被挣开后再三再四的缠上来,只是嘴上还是半句话也无,宁馨把手压到自己大腿底下,被人家挖出来继续捉手里,终是被捉住没有睁开,心里又气又心疼,这个男人该是多么没有安全感啊,可是这种闷葫芦一样的性子,着实让人讨厌。
“回家把药都扔了,有孩子就生。”
宁馨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装睡,穆梁丘这种性子,有事儿不说只在那里发作,自己再是个九窍全通的玲珑人物,哪能事事能猜中你的心思。这回你问都不问一声就这样对我,下回指不定还要遇上什么事儿呢。事儿说开,宁馨恼极,又听穆梁丘说有了就生,要是照他那样下去,这一辈子她就一个状态了。
闭着眼睛不回答,穆梁丘又说了声“听见了么”
宁馨不答,男人知道自家这个这会儿恼上了,想着自己回去搜罗扔了吧,这事儿错本不在宁馨身上,倒是宁馨连自己睡梦中的话都放在心上,穆梁丘多少有些欣慰。
带着宁馨回公司,虽然极想领着人回家去,但是公司一大堆的事情还等着他,外人只知道掌权者的光鲜,从来看不见那些人在人后的种种不如意,穆梁丘年纪轻轻就成为决策者,期间的艰辛凶险,旁人半分也不知道。
嘟嘟囔囔的跟着穆梁丘进了办公室,宁馨本想回家睡觉去,今儿起的早,心里又吓又被穆梁丘气,加上胸前阵阵作疼,嚷着要回去睡觉。被穆梁丘强行带到公司,这会儿把人放自己眼皮底下,才安心。
“二哥……”推门进来的响通儿让怀里的人嘤咛了一声,穆梁丘板着脸,直直的瞪向进来的人。
看清了屋内的情景,唐尧打了个冷颤,然后转身往出走,嘴里念叨着“现在小爷见不得你们腻歪,老子我……”小爷我了半天没我出个啥,临出门的时候跟穆梁丘扔了句话要借穆梁丘的情报网找个人,穆梁丘挥手让唐尧滚蛋,诧异还有唐家小爷找不出来的人。-:
办公室是个怎样的情景,宁馨双腿蜷在沙发上,上半身窝在穆梁丘怀里,身上盖着男人大大的尼大衣,头发全披散下来,外面只露着张脸这会儿睡的正酣,穆梁丘斜着身体靠着沙发那头的三角区,小茶几上散乱着纸张,一手半拥着宁馨拿文件,一手拿笔写画,时而皱眉时而书写,偶尔低头给宁馨掖掖衣服,然后继续自己的工作,室内一派温宁。
还有两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宁馨早已经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这两天穆梁丘老带着宁馨去上班,然后秘书处成为全公司最红火的部门,人人都想借最近的地儿来一睹老板娘的芳容。
被借机围观的次数一多,宁馨今儿是决计不要再去了,死赖着没去,这会儿刚擦完地,门铃响了。
宁馨开门,门开之后屋外的人让宁馨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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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额……爸……不对,那个你怎么来了”宁馨一阵语无伦次,门外的人着实让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觉得叫什么也不对,索性人家也没有计较。
门外站着陈实业,穆梁丘血缘上的父亲。
“嗯,我这几天没事儿,我……”宁馨眼见着陈实业一张脸憋得通红,连忙让了人家进来。
一身风尘,还是穿着上一次来这里的一身儿衣服,宁馨约莫是知道现在的陈实业在晋中有着全国最大的民营煤矿,可是看得出来这是个节俭的人,宁馨对这种人总是有莫名的好感,且不论他和穆梁丘的尴尬关系。
有些局促的搓着自己的手,陈实业知道穆梁丘不在,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再来这里,穆梁丘的态度明明白白的,不打算认自己这个父亲的,可是心里还是放不下,还是觉得有些东西该给穆梁丘的。
“爸。”宁馨看陈实业坐在自家客厅,那么小心谨慎的把自己当个外人,脑袋一热就喊出了一声,喊出后看着陈实业猛然抬起头来,自己却是没有点点后悔的意思,只是人家反应过大,宁馨有些尴尬。
“我,嗯,闺女啊,我……哎……不要为难自己,叫不叫那个字,我能行的,怎么都能行的……”一句话,有大半儿全是长长的吸气和叹气,夹杂着晋中方言,宁馨看着动容的厉害。
这是个临近晚年的父亲,这个临近晚年的父亲因了因缘没能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错本不在这个父亲身上,那么何必因为别人的过错来让这位父亲遗憾一辈子呢。
“没事儿的,我应该这么叫的。”宁馨坐陈实业身边,倒了杯水递给陈实业,看着拿杯子的手上的皲裂的皮肤,有些心酸,又有些奇怪,陈实业现在也算是个有钱人了吧,手上怎么还会有裂口呢
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掩去自己眼里的湿气,陈实业觉得能让宁馨叫一声,那自己儿子叫不叫已经无所谓了,自己这大半辈子,头一回有个人只一个称呼,就让自己有了另一个身份,他感谢宁馨,又为穆梁丘庆幸,能娶到这样一位媳妇儿。
“我打扰到你了么”看着宁馨放在地上的抹布,陈实业生怕打扰到人家一点点。
“没有,我放假在家里,一整天都没事儿,哪有打扰不打扰的。”
“嗯,那就好,那就好。”
宁馨看着陈实业,实在不想让人家就这么回去,况且穆梁丘是不是真的不想认这个父亲也说不定,上次事情完了之后,穆梁丘的状况实在令人担忧,加上陈实业也早早的赶回去了,于是穆梁丘和陈实业到底是怎么个关系就不了了之。
宁馨知道明着要把穆梁丘改为陈梁丘是不可能的,穆远正处在要位,如若这个时候穆家大公子的亲生父亲找上来,穆梁丘公然认了陈实业这个父亲,这定是不可能的。但是私底下,给这位父亲一点点慰藉倒不是不可以,再者说,穆梁丘心里真的不想认陈实业宁馨认识的穆梁丘不是这样的人。
本来就极为同情陈实业,一想到穆梁丘那里,宁馨决定她必须得做点什么,要不然一老一小定是要留下遗憾的。
当下留下人说话,几乎是宁馨问话陈实业回答,宁馨问的也无非是吃饭了么,做什么来的,山西那边还有家人么,然后眼见着陈实业慢慢不拘谨了,宁馨问了自己好奇多时的问题。
“您手上怎么还有这么多裂口”宁馨的意思是陈实业现在也是大老板了,手上怎么还会有那么多明显长期劳作后的标志。
“咳,一个人,怎么过活也就过去了,我回家也一个人,冰锅冷灶的,还不如下坑去和师傅们一起动动。”长长的吁了口气,陈实业语气平常,但是宁馨听着却是大惊,难道眼前这人独身了一辈子
“那个,您再没有找个伴儿”明知道现在问这话不合适,宁馨还是问了。
顿了好几秒,抬头看着楼梯拐角的那盏落地壁灯,陈实业的声音幽幽的响起来“没想着再找个伴儿,梁丘他妈走了之后,我就断了再找一个的念头了,咳,我到现在还记着他妈刚到我们村儿的样子……。”
宁馨看着陈实业,看着刻上了时间印记的那张脸上露出的回忆神情,然后蓦然心酸,只要爱过,只要心动过的人,很难看不出来这张历经沧桑的脸上流露出的东西,陈实业竟然到现在还爱着冯露!
对于冯露女士的为人,宁馨不便多说什么,但是这一刻,她觉得穆梁丘其实和陈实业很像,父子两个,在对待感情上如出一辙,一样的近乎偏执。
“现在老喽,老了之后就糊涂了,就想着来看看梁丘,我知道自己如果不糊涂的话,就应该口合眼闭了也不要来打扰你们。”宁馨听着陈实业一声一声的叫着梁丘,梁丘梁丘,不知道在人后,这个老人叫过多少次。
勉强笑了一下,借着起身添水的动作擦去眼角的液体,宁馨性子软的透透的,听着陈实业的话,想象着一个男人从青年到壮年再到暮年,一个人一步步的走来,定是说不出的寂寞孤独。
“梁丘是个好孩子,他娶了你,这是他的福气,也是你的福气。我看着他性子不好,你平日里多让着他,不要跟他计较,这日子也就过下去了。我那几天在楼外看着你们出出进进,看得出来他很惯着你,你们好好儿过日子。”
宁馨一一点头,听着一个父亲对自己的叮嘱。
陈实业见自己话说得差不多了,从随身拿的袋子里掏出了一个大大的檀木红盒子,有些掉漆的木盒子,上面有一个狮子头铁环,似乎是上个世纪遗留的东西。
盖子一开,宁馨呆住了,里面码放着一排小金人,小金人上下放了两层,只觉得眼前金黄一片,宁馨目瞪口呆。
“这是我这些年的积蓄,我知道给梁丘钱他定是不要,我寻思着拿来给你,以后你们有个孩子,就当我给我的小孙孙。我这些年攒的不多,前些年日子苦的时候,没钱做这些小人,等到梁丘生日的时候我就捏个泥人放上,这些年我终于有了几个,于是把泥人换成金子的,我也不懂投资,就会看矿坑,看山体运势,挖矿大家都是看在我实诚的份儿上跟着干,小矿并上来慢慢儿的变大,听人家说金子不贬值,我就把钱变成这,这有三十个,梁丘今年三十了,咳,一转眼的时间啊……”
三十个金子做的小人,全部是十五厘米左右的小金人,看金子的成色,宁馨大着胆子想着这是不是24k的,然后再一看那一片金黄,登时合上那盒子推过去,“您赶紧收着,这东西我绝对不敢收,赶紧收起来。”一想到这桌子上就放着上千万说不定上亿的钱,宁馨就虚的慌。
人家说现在的暴发户的代表就是煤老板,陈实业有那么大的煤矿,攒下的钱能是少数现在那么些个金子放桌上,宁馨哪里能兜得住,一叠声的喊着让人家收起来。
正在两个人互相推搡的时候,门上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门开之后,两个互相推盒子的人都僵住了,看着穆梁丘进门。
先前还有些放松的陈实业看见穆梁丘进来,立马又变的拘谨,似乎做错事儿的孩子一样低着头不说话,宁馨也不推盒子了,想着穆梁丘回来事儿就有这男人在,轮不到她为难。
穆梁丘一进门就看见陈实业,有些意外,倒是没说什么,只在玄关处换鞋,宁馨连忙爬过去接穆梁丘的衣服,三十个小金人的震慑力太大了,宁馨晕乎着呢这会儿。
“怎么这个点儿回来了”
穆梁丘嗯了一声,没说为什么这个点儿回来了,换好鞋脱了衣服走过来坐沙发上,不说话,只坐着,似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没有排斥陈实业。
宁馨坐穆梁丘边儿上,看这个男人绷着脸干坐着,悄悄捅了穆梁丘一下,穆梁丘不明所以的看着宁馨,宁馨索性动作了,一抬手又掀开了茶几上那旧盒子“这是爸拿来给你的。”
听见宁馨叫陈实业“爸”穆梁丘看了宁馨一眼,然后视线落在那盒子金疙瘩上,抬起头看了陈实业一眼,然后盖上盒子,往陈实业那里推了推,瓮声瓮气“我不能要,你拿走吧。”
穆梁丘话说出来的时候,陈实业脸色瞬间涨红,又把盒子推了过来“我给你媳妇的,拿着吧,拿着。”
穆梁丘盯着茶几上的人影,上面照着另一个男人的面孔,那个男人和自己一样有着上挑的眼尾,这会儿脸部的肌肉有些细小震颤,穆梁丘知道这个男人在紧张。不是不清楚事情的经过,也不是不知道这个人是无辜的,但是一时间要接受猛然出来的人成为自己的父亲,穆梁丘知道自己还需要一点时间。
他庆幸这个男人在上次走的很快,给了自己这么长时间的消化时间,他知道了这个人的生平,秘书拿来的资料就一张,薄薄的一张写完了这个人的一辈子。
宁馨紧张的看着穆梁丘,看着这回被推过来的盒子没有再推回去,看穆梁丘盯着那盒子几十秒,然后这个男人竟然转过头说了句话。
“你要么”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宁馨反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穆梁丘竟然在问她要不要这些金疙瘩!!尼玛,我哪敢要!!宁馨很想咆哮出这句话,但是视线落在陈实业的脸上,咽了咽口水“爸说给他孙子的,我要不先替他孙子收着”
“那你就拿着吧。”
这话出来,陈实业松了口气,宁馨看着穆梁丘似乎也松了口气,只有她的气提起来了,这些金疙瘩现在真收了!!
穆梁丘说收了陈实业拿来的那金子,这代表了什么,在场的三人都知道。陈实业激动的不知道怎么好,换了好几个姿势,然后抖着嘴唇喝了一口水。
穆梁丘低着头干咳了一声,然后继续坐着。
“那我先走了,我……”眼见着穆梁丘收了这金子,陈实业一颗心已经喜得要上天了,穆梁丘是什么人,断不是贪财之人,这金子多少钱在其次,这金子是从谁那里拿的是重要的。如若不是心里接受了陈实业,哪里会允了宁馨去拿那些金疙瘩。
“你这刚来,不要走,在家里再坐会儿……”宁馨连忙站起来拦着这送完钱就走的人,对穆梁丘真是无语的很,一锥子戳进去能给戳出一句话不
陈实业摆手,说什么要走。
“吃个饭再走吧。”
穆梁丘终于说话了,宁馨松了口气,想着这个男人还有救。要走的人只停顿了一下,然后搓着手又坐下来了。
“去做饭吧。”
宁馨哎了一声,一溜儿进厨房,不时撇着客厅里的动静,在看见穆梁丘抽出了两根烟一根给陈实业一根自己点着时,心放了下来,客厅里两男人一人一根烟无声的抽着,厨房里宁馨洗菜切菜各种动静儿,有男人的烟火,有女人的烟火,这是家么是的吧!
擦着头发出了浴室,卧室里的灯亮着,穆梁丘靠着床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宁馨掀开被子爬shangchuang,穆梁丘自然的接过宁馨手里的毛巾一点点煨着水分。
“今天爸拿来的那小金人有三十个,每年你生日的时候加一个。”
穆梁丘擦着头擦的手停了一下,宁馨继续说。
“人家一辈子都没再找个伴儿,就惦记着你呢。”
穆梁丘没声音,宁馨叽叽呱呱说了半天,不见穆梁丘个表示,来气了,一把扯掉毛巾,自己趴在这人的胸膛上,两手固定着穆梁丘的脸“你对人家好点儿啊。”
穆梁丘幽幽的盯着宁馨半天,喉咙里“嗯”了一声,宁馨满意的点头,“要不今年咱留人家跟咱一起过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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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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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2-12-3114:11只看该作者49#
、第49章
腊月二十九这天,穆梁丘终于在家歇着了,冯氏的一干员工终于松口气了,在开过公司年会后,每个人拿着厚厚的过年福利包回家,他们终于放年假了!
一早儿,外面就飘飘扬扬的撒着大雪片儿,这回不再是干雪沫子,而是实实在在的雪花,宁馨最爱的那种下雪法。
穆梁丘难得的没有早起,宁馨醒来的时候就看见男人还在熟睡的脸,屋子里黒咚咚的,迷糊着眼睛起身去上厕所,然后惊喜的发现下大雪了,悄悄开了窗户看雪兼挨了一会儿冻,复又钻进被窝里,穆梁丘迷迷糊糊的伸出胳膊圈着一身凉气的宁馨,翻了个身半压半抱着人,宁馨在人家暖暖的怀里又睡着了。
这会儿,穆梁丘睁开眼睛,许是今儿睡的有点长的缘故,睁开眼睛男人一时间有些发晕,怀里规律的鼻息声让还发懵的男人回神,一低头就看见自家女人睡的渗出细汗的脸蛋,瞬间踏实了,有什么能比怀里人睡得渗出汗让穆梁丘满足呢怀里的人安稳,穆梁丘自是欢喜的。
拿手指揩了揩宁馨的脸蛋,又擦去额上的细汗珠子,穆梁丘大手下移,悄悄掀起自家女人的衣服。因是睡觉,宁馨睡衣底下自是没有内衣的,借着不很亮的光,穆梁丘细细看宁馨胸前的宝物儿。
先前几天,宁馨说是ru儿疼,人专家说了这是吃避孕药的副作用,穆梁丘回家之后,搜腾出家里所有的避孕药一股脑儿给扔了。宁馨说是留点儿万一有时候还能用,结果穆梁丘黑着脸看了宁馨一眼,果断扔的渣渣都不剩。
此后几天,穆梁丘一直紧张着自家这个的胸前,吃药了没,还疼不,还痒不,难受不,回家就问,到办公室那两天盯着吃药的时候问,宁馨烦的要死,好在那胸前的迹象不过几天就没有了。
可不就那病没有了么,自打宁馨查出病因后,穆梁丘就再不敢碰宁馨,现在要是胡闹,万一有个孩子,宁馨现在还吃着药呢,哪能要之前除非是宁馨身子不爽利,穆梁丘晚晚要压着宁馨弄那事儿,宁馨吃药的频率定是高的很,现在穆梁丘消停了,加上治疗,宁馨也没个烦心事儿,没过多少时日,那两嫩团团就好了。
穆梁丘晚上睡觉的时候非得把宁馨挪到灯底下细细观察那病情有什么变化,这会儿掀开衣服,两团嫩肉肉就出现在眼前了。
被窝里暖和,宁馨睡的脸上都发汗了,身上自然也是有些汗津津,那两团ru猪猪凝脂一样的挺着,受了热的缘故,看着比平日里还bainen,喉结滚动了一下,穆梁丘拿手拨弄了那奶、尖儿一下,观察那小东西上再没有肿起来什么东西,这才放下心来。终是没忍住,俯咬了右边的那个放嘴里嚼了嚼,这都一星期多没敢碰过自家女人了,这会儿准备过过干瘾的男人一不小心嘴上的劲儿放大了些。嘤咛了一声,宁馨被弄醒了。
“唔,你在干嘛”
咬着人家宝物的嘴一顿,穆梁丘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看了宁馨一眼,然后掉过头呼了一口气“没干嘛,看看你病好些了没有。”
“哦。”宁馨还不很清醒,加上穆梁丘动不动动手动脚的亲昵亲热,对这人弄自己胸前的警觉性降低了很多,随手拉下衣服遮住自己胸前,然后翻身继续闭眼睛,穆梁丘眼见着那只水光灿灿的小奶、尖儿被睡衣遮住,心下叹了口气,起床。
这男人,正是虎狼一样的年龄,只要开了荤,想要弄那事儿就跟吸鸦片一样,对自家这个的身子还爱得紧,每每宁馨来事儿的时候、穆梁丘出差的时候,忍个四五天就是极限了,这回眼见着都快有一周了,穆梁丘早过了极限了,因着宁馨有病,不敢乱来的男人这两天总觉得自己燥得慌。
进浴室轻手轻脚的洗漱了一番,出来的时候发现宁馨又睡过去了,穆梁丘摇头,自家这个嗜睡的厉害,这也没见着有多累,怎么就睡不醒一样,脚步倒是下意识的放轻,径自开门下楼。
“起来了”才刚下了楼梯,提着一把水壶的人从阳台外面走了进来,穆梁丘应了一声,表情没什么变化,似是已经习惯了家里多出一个人了,可是实际上,这是陈实业头一回留在穆家。
陈实业上身穿一件暗红色开衫毛衣,一件黑绸布裤子,皆是宽松舒适款式,两件儿衣服一西一中,搭配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但是穿在陈实业身上显得人精神了很多,这是宁馨买的。
昨儿个晚上,强留了陈实业在家里吃饭,席间两父子皆无话,陈实业只有在宁馨夹菜的时候才忙忙的把碗接过来便于宁馨放菜,其余时间都是埋头吃。
饭后三个人看电视,宁馨啪嗒啪嗒的跑进了客房,拿出了两个纸袋子,结结实实让穆梁丘大吃一惊,自家这个,几时连陈实业的衣服都买上了。
宁馨给陈实业买衣服,这还是凑巧了的。今年过年,宁馨是结婚后头一次回叔婶儿家,肯定要给家里带东西。咬着牙进了单位不远处那家高级商场里,给叔婶儿弟弟一人一身儿衣服,即便现在人日子过得好了,但过年穿新衣服,总是让人喜欢的,宁馨给包括自己在内的都凑了一身儿。
轮到穆梁丘的时候,恰好看到一家高级成衣阁子外面挂的一套玄色暗纹西服,衣服上的银质扣子在灯光下发着泠泠的光,宁馨凑过去一看,尺寸什么的合适极了自家男人,再一看衣服标价,八后面跟四个零,吸了一口气转身就走。八万买一套衣服,宁馨这女人是决计舍不得的。可是转悠了几转悠,脑子里闪现的一直是穆梁丘穿那身衣服的样子,最后还是咬牙去刷了卡,心在滴血的时候被导购小姐忽悠进了人家阁子。
人导购小姐一脸笑意,态度好得不得了的跟宁馨说我们现在在做活动,因为您一次性消费已经够我们的优惠标准,现在有这些衣服可以给你打半价,宁馨一听半价就飘起来了,挑选了几挑选最后包了一件暗红色毛衣和黑绸布裤子,当时的宁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挑那么两件衣服干嘛,或许是想着要是穆梁丘不穿的话就送给自己叔叔,结果那尺寸拿出来给陈实业,穿上刚好。
穆梁丘想起昨个抖开衣服哆哆嗦嗦穿上的陈实业,心里当时是怎么个滋味儿,恐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会儿,看着一身新行头的老人,穆梁丘神色平和。
于是,折腾了好长时间的春节,终于到了。穆梁丘家里的三个人,皆是很新鲜,因为这是头一回,自己与另两个人一起过年。
三个人过年,该是什么样子的等到宁馨从大清早忙活到傍晚满满一桌子菜上来,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响起来,墙上大大的福字粘起来,阳台上宁馨买来的红灯笼挂起来的时候,三个人的年,充满了年味儿。
没有时下年轻人的习惯,这家的人,全是传统的人,年夜饭和着电视里热热闹闹的晚会,还有宁馨不时因为小品相声“咯咯”的笑声,这年,便是真真的有了。
“我们去楼下放鞭炮吧。”胖乎乎的饺子端上桌不久,正是按照“更岁交子”的点儿端上来的,都没吃上几个,还围着围裙的女人这会儿闹腾着要下去放鞭炮。
穆梁丘看了陈实业一眼,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自家这女人,今晚拿了两个红包就高兴成这,兴奋劲儿还一时缓不过来了,这会儿怎拉着自己要干那小年青儿干的事儿!
宁馨今晚拿了两个红包,陈实业一个,穆梁丘一个,皆是厚厚的红包,把宁馨高兴地,一点都没推辞,欢呼着拿上了,穆梁丘看宁馨的样子,摇头的同时嘴角带笑。这男人,真个是,把自家的这二十好几的女人还当孩子呢。
陈实业和穆梁丘都喝了点酒,爷两个头一回碰了杯子,有些东西,总归骨子里流淌的是硬道理。穆梁丘今晚也拿了红包,这男人难得红着面皮推辞,最后终是抵不过老人的坚持,三十岁的大老板,拿上了那红包。
“去吧,过年放点鞭炮喜庆。”陈实业帮宁馨开口了,穆梁丘嘴里塞了一口饺子,起身穿衣服。
闹市本就不允许放鞭炮,然宁馨实在闹着要放,两个人下楼,楼下早就有小孩儿在雪地里扑腾。宁馨远远站着看穆梁丘叼着烟撕开鞭炮的包装纸,微斜着头半眯着眼睛找鞭炮导火索的男人帅极了。等到穆梁丘点着鞭炮往宁馨这边走的时候,宁馨欢呼着小疯子一样的跑进男人怀里,拉着穆梁丘的手捂着自己耳朵,自己垫着脚尖捂着男人的耳朵,笑得欢快恣意,穆梁丘看着宁馨笑,自己遂笑。
远处有小孩儿的嬉笑声,近处有男人的低笑和女人的大笑,噼里啪啦的声响后,衬得是市中心公园里遮住半边天的烟花,美极了。当空的烟火美,人美,年过的美,鞭炮响的美。
恐物业过来,放完鞭炮,宁馨还半挂在穆梁丘身上,穆梁丘四处看了看,一把箍起一脸干成坏事兴奋不已的女人上楼,这年过热闹了。
两个兀自过自己日子的人,没发现不远处停的车,一辆在院内,一辆在院外。车里的人都没有下车,看着里面偷放鞭炮的人,看见人家笑,自己也笑,只是笑得滋味不尽相同罢了。
穆家大院儿。
穆远照例是要去慰问上下各级的,穆梁丘外公那边的亲戚,因为冯震还在,于是这年也还凑凑合合一大家子在一起过了,不过吃完饭老爷子就睡觉了,余下的人皆是互相看不顺眼的,很快也便散了。
而穆家这边的亲戚,因为穆远是老大,又因为身份特殊,大年夜的也不在家,人家自然不会愿意过来再受地位上不平等产生的各种压力,于是偌大的宅子里,除了做饭的大嫂还有穆阳陵冯露,旁的就没有人了。冯露下午就给司机还有几个秘书放假了,这会儿,空荡荡的家门口挂着个灯笼在雪里摇摆着。
往年的年三十,冯露会亲自下厨做两个菜端上来,今年依照惯例,也是亲自下厨做了两个菜,大嫂忙活了好几天终于摆满了一桌子的菜,桌旁坐的竟然只有两个人。
穆阳陵坐在椅子上默不作声,身旁的椅子今年空着,满满一桌子菜没人动筷子,终究是忍不住叫冯露开始吃饭。
“再等等吧。”冯露挽着的头发依旧一丝不乱,看着墙上的挂钟坐着。
穆阳陵知道冯露在等谁,家里发生的事儿他肯定知道,只是没有去问冯露,但是自家大哥为什么不回家,他倒是有点理解的。只是父母的事儿,他终究是说不得,于是陪着冯露一直等着。
挂钟滴溜溜的走了大半个钟面,冯露终于说了个吃饭吧,于是娘儿两开始吃他们的年夜饭,菜放久了,凉透了,各自吃了几口,冯露上楼,穆阳陵在客厅看电视。热闹的晚会在空荡荡的客厅响着,穆阳陵叹气。
年三十,普天之下人人皆欢喜着闹腾,总归是有那么些个家庭,有那么些个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在别个人热闹的同时,自己落寞着。因果轮回,事事皆有因。
城里人不比农村,没有人专门滕出那么些天来过年,穆梁丘更是不可能有那么些时间来过十几天二十天的年。过了年初一就有各种商业酒会,那些大老板,满心满眼的全是钱,过年的时候不能做生意那就互相联络感情,借着各种商业酒会互相打探消息,好在新的一年瞅空儿再狠赚一笔。
穆梁丘能推就推,不能推的也是去露个面就回家,家里还有个女人等着他呢,好不容易有几天假,自然不愿意无白的和那些人周旋浪费掉。
陈实业在年初三就回家了,说是矿上还有几个没回家的师傅他得回去看看,宁馨劝了半天没劝住,最后两口子把人送到机场,陈实业临走的时候仔细看了穆梁丘半天,最后让这两个好好儿过日子,转身就走。
穆梁丘还是绷着的样子,宁馨察觉出这个男人在看着陈实业转身的一瞬间,有些惆怅。
惆怅归惆怅,事儿终于了了一些。现在的穆梁丘,一心就想着赶紧努力,好让自己种的种子早日在宁馨肚子里发芽。
今儿是年假的最后一天,东城李家的家主发来邀请函,穆梁丘寻思了半天,决定去露个面。李家现任家主的独身女儿,挑了个穷小子嫁了,这在三年多四年前是个不大不小的新闻,穆梁丘和李家在商业上素来交好,只在李家新女婿渐渐在李家占得一席之位的时候有意淡了和李家的联系。
如今,手里拿着的帖子是李老先生差人特意送过来的,穆梁丘本不愿去,但是又不好拂了李老先生的面子,加上其他心思,于是就去了。
这一去,还真是让他发现了好东西,李家打算在“黑粉”上插一脚,听说是李家姑爷提出来的。穆梁丘听到消息后冷笑了一声,“黑粉”向来只有自己做的,这明线暗线布了多少年的关系网,怎么能分给李家,跟主人打了招呼,跟人家姑爷也打了招呼,随即找了借口就提前离开了。
岂料回家之后,本应该在家里等他的女人不在。这会儿,穆梁丘坐沙发上看着表在等宁馨。
宁馨在干嘛,宁馨在帮别人带孩子。
卫东城的老婆,是宁馨的大学同学,李臻,人如其名,虽然性子是傲了些,但是人家有那个资本,最后具体怎么成了自己未婚夫的老婆,宁馨到现在都不清楚过程是怎么样的。
这会儿,宁馨哄着一直不睡觉的孩子,心里暗暗着急,穆梁丘要是回家看不见自己,不定还要怎样呢。这几天,宁馨是充分见识了一个男人如果黏人的话会有多烦人。随着自己胸前的好转,这个男人是晚上努力,白天小心盯着你就怕你肚子里已经有个葡萄籽在长大,把个宁馨给烦的,今儿穆梁丘终于出去了,恰好卫东城打电话要宁馨帮忙带带孩子,宁馨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也没跟穆梁丘说声儿,眼看着都快十点了,卫东城还没回来,宁馨给穆梁丘发了短信说自己在帮卫东城带孩子。
好容易哄睡了孩子,刚刚关了孩子那屋的门,大门就被打开了,进来一身酒气的美丽女人,酒红色大波浪,高鼻深目,身材凹凸有致,大冷的天儿黑色丝袜裹着腿进来了。
两个女人四目相对,宁馨瞬间有些失语。
穆梁丘开着电视,电视上演的什么基本不知道。茶几上放着和这人一样冷峻的某名牌经典商务手机,等到穆梁丘的耐性就要告罄的时候,宁馨终于回来了。
“我回来了。”
穆梁丘头没转过来,“嗯”了一声继续看电视,宁馨不看都知道这个男人脸色黑的和锅底有一拼。
“过来。”穆梁丘等了半天不见宁馨过来,结果终于转过头就看见宁馨踮着脚尖往楼上走,穆梁丘彻底火了,声音都冷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