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被拽在手里,甚到感觉到了因为他的原故,空气里的冷风不停的往她身上吹,可明明,他们处在一间酒店里,何来的风呢?
黎尘更懊恼的想,她多管啥闲事呢。
被鬼迷了么。
她缩了缩脖子,求饶:“别,我的眼睛还要看像你这么帅的男人呢,挖出来多可惜啊,是吧!”说完又紧张的看着对面的程除。
完全没有话里的放松。
不要怀疑她此刻的恐惧。
也不说,她贪生怕死。
更不要高估男人被踩中伤心事时的智商。
黎尘更肯定的认为,程除随时会扭断她的脖子。
程除当然是被踩中了痛处,生气很大一部份原因是这个,但他更讨厌的是她那双同情的眼睛,好像他是被人遗弃的动物。
他程除像动物吗?
就算是,那也是侵略性极强的弑血动物。
两个人在这家酒店的房间从刚开始的剑拔怒张,到中间的暧昧从生。
再到现在的局势一边倒向程除。
黎尘更决定不再跟他纠缠下去,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思及此,她边求饶,边看着程除,小身板左闪右闪灵巧的避过他的手,笑眯眯的打马唬眼:“程除,我们先去医院吧,我没开车过来。你好心送送我过去吧!”
她一边躲着他的手,心里一边打着算盘,话间,她就轻轻松松的脱离了程除的掌控。其实程除要拦一个九十斤的女人是再轻松不过,但听她话里的意思也明显的很。
一愣神便让她逃了出去。
她也算给足了台阶,现在就看他愿意不愿意下了。
程除其实心里也着急,想知道陈晓许的情况,只是不愿表现出来,让别人知道。再说,她那点小花样,他岂能不知道。
见她上道,岂有不顺意之理。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刚才冒上来的一点火,尽量轻松的说:“好。”
黎尘更鄙视的低着头,讥笑。
程除站在她对面。
双手抱肩挑着左眉,黎尘更挑着右眉,两人极有默契的对看一眼,默默的移动了身体。
程除开门,先出了房间。
她跟在身后,无声的诅咒。
黎尘更果然如她自已说的那般,没有开车而来。
一出了酒店大堂,她便像麦芽糖一般的粘着程除,在他看上去极不愿意的表情下,坐上了他的车。
然后,又在他极度厌恶的表情下,指出了医院的方向。
程除极不耐烦的挥开黎尘更不停伸到他眼前,指向路旁的纤纤玉手。
警告似的瞪了她一眼,吼道:“你给我安份点,不然,我扔你下车。”
黎尘更果然安静了下来。
只是那张没有一点瑕疵的脸上,一双大眼睛转来转去,盯着呼啸而过的马路看。
看上去,似乎有点忧愁。
她的脸别到程除看不到的反方向,说话间声音带着点颤抖,哽咽的说:“我没动了,你好好开车,不要别管我。”听起来,她好像是真的怕程除会把她扔在高速公路的半路上。
安安静静的坐好,一动不动。
像个娴静的大学生。
程除见她这样,回想自已刚才说话语气是不是太重了,怎么一下子就变脸了?他抬起本来掌握方向盘的右手摸上了她的后脑勺,软了一点语气。说:“把脸转过来,我就不扔你下去。”
他像是在哄小孩,黎尘更被他顺着毛,脑子里想起在医院生死不明的陈晓许,心中酸意重重,怎么也不肯把脸转向他。
程除见她如此,难得一见没有一味的强求。轻轻的收回大手,拍了拍她的背,转过眼睛认真的看着路。
却低低的叹了口气。
像是在安慰黎尘更,又像在安慰自已心。
“她一定会没事的。”
有顾贰陪在她的身边,她一定舍不得离开,更何况,温玉华还在等着她。
她怎么可能,撒手不管。
所以,她一定不会有事。
黎尘更跟程除到医院的时候,温玉华跟顾贰已经剑拔怒张的在手术室门口打起来了。旁边一大帮的医生护士围成圆形,把两个当事人围在中间。
黎尔更跟另外两个男士正在劝阻,可惜,没什么直观的效果。
两个人打架打的很忘我,一点也不见平时的气度跟修养。
空荡的医院长长的走廊里老远就传来打斗的声音。
黎尘更穿着5公分的凉鞋,撒丫子跑了快去。
身后的程除,也跟在她的身后。
黎尘更在离他们还有两米处的地方停了下来,调整了会儿自已因跑动而混乱的呼吸,然后,大叫一声:“住手。”
可惜,没有一个人回过头来。
黎尘更气的不行,一手拔开围在中心圈旁边的几个看热闹的护士,两三步走到了两个当事人的对面。
她双手叉着细腰,环视一圈后,终于瞧见了皱着一张脸,紧张的盯着温玉华怕他受伤正心急如焚的的黎尔更。
左手一伸,一把拉过妹妹。
语调上升到最高:“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一回事?”
黎尔更突然被人拉扯,本想尖叫,在看到姐姐的怒气冲天的脸后,委屈的嘴一扁,就快要哭出来了,她拉过黎尘更的手指,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后怕的对着对面的黎尘更,说:“姐,他们打起来了,快,劝劝啊!”
黎尘更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大概的情况,她猜得出来。
她抬起手,安慰性的摸摸妹妹的头顶,在打架劝告声里,凑进她的耳边,一字一句问:“晓许的情况怎么样?”
黎尔更无辜的摇了摇头,在收到姐姐“你是废物吗?”的眼神后,怯生生的低下头说:“我跟温玉华找了很久才找到这个手术室,当时温玉华看见顾副市长也在,就冲过去打起来了。”
黎尘更听完无语的抬头望天,冒汗。
她转过脸去看人群中,那两个同样出众,还在打架撕扯的男人,心头突然很为躺上手术室的晓许感到悲哀跟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