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_深渊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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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兹在这时走了进来。那让修一瞬间本能的绷紧神经,毕竟被两个恶魔一前一後夹著并不好受,何况他仍弄不清楚布莱兹找上他究竟在打什麽主意。

柏格──或者说那个披著柏格皮的恶魔也立刻意识到布莱兹的身份,他惊疑地望过去,这次他的目光里是真正充满恐惧。

大大咧咧的贵族小姐并没有注意到气氛转变。艾薇扶著柏格追问修:“你有办法吗”

“乐意为您效劳,小姐。”回答的是布莱兹,他打量著柏格,兴致勃勃地。

修打量著布莱兹,仍不确定是否可以相信这个恶魔。他没有多少时间细想,他的右手抖得越来越厉害了。

反正如果布莱兹这样强大的恶魔真想对他不利,他怎样也不可能逃掉。修这麽想著,对艾薇说:“艾薇小姐,能不能让我们和你哥哥单独呆一会”

艾薇犹疑地看著他:“我不能在场”

“为您著想,小姐,”布莱兹接过话,语气很欢快,“那场面恐怕不太适合您。”

艾薇脸色变得灰白:“那,那,难道真的是……”

修连忙安慰:“别担心,艾薇小姐。而且还需要你帮忙,能帮你哥哥另外准备一个房间吗”他尽量委婉地说,“离这里越远越好,你知道,换换空气对病人会好很多。”

“放心,很快就好。”他把迟疑的艾薇送出去,“对了,让所有人远离这间屋子。无论听到什麽,都别进来。”他关上门,顺手反锁了。

“噢,”布莱兹在他身後轻笑,“我发誓善待弱者,我发誓勇敢地对抗qiang+bao,我发誓抗击一切错误,我发誓为手无寸铁的人战斗,我发誓帮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他忽而面色庄严地背诵了几句骑士宣言,又无所谓地笑起来,“骑士j神真是伟大而美好。我们信奉弱r强食,人类却宣扬锄强扶弱。我们只相信绝对的、实实在在的力量,而人类这种弱小生物,只要依附信仰就能变得强大。他们可以仅仅为了虚无的信念而生,也可以仅仅为了虚无的信念去死──真有趣。”

修没有解释的yuwang,只是随口说:“听起来你还挺嫉妒”

缩在床边的柏格慢慢朝窗口移动,正打算弓身跳起,面前忽然燃起一堵黑色的火墙。

“噢,附身,我喜欢这种类型。”布莱兹把视线转过去,语调轻快地说,“真抱歉,我想我的主人没说你可以走了。”他说“我的主人”时,修一点也不觉得动听。

布莱兹盯著那四处寻找出路的下等恶魔,耐心地给他解释他的处境:“我的主人刚才答应了那位小姐,要把你这层人皮从头顶撕开,然後像剥衣服一样一直剥到後脚跟,把你这浑身上下散发著腐臭的小臭虫从那堆新鲜的血r里扯出来,再用那g漂亮的肠子在脖子上缠上几圈,打个可爱的结……”

“咳──”修忍不住干咳了两声,“抱歉打断一下,我想我答应的是把那个恶魔拽出来──在不伤害本体的情况下。”

布莱兹朝修望过来:“不伤害”

“就是活生生的,完整的──喂小心你的火焰别烧到他,那身体会支撑不住的!”

“可我昨天烧了你好一阵你都没死呢。”布莱兹抱怨著,看也没看打了个响指,那堵火焰墙随之熄灭。“那,我事後用治愈术给他补上行不行我会把力气──尽量──控制在人的范围之内的。”他充满渴望地盯著修,讨价还价。

修一开始并没料到布莱兹打算一个人干。要抓住那个寄身恶魔对他来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如今事情完全向著对他有利的方向发展,他似乎没有什麽好抱怨,所以他只是退後一步让出空间,同时说:“不要留下伤口。”

“是的,主人。”布莱兹优雅地欠身行了个礼,转过身去看柏格,“知道吗,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用火,那些家夥总是烧得太快了,一点乐趣都没有。”

接著,空间里充满骨头撞击的钝响,和人类的惨叫。

柏格的力气显得很大,太大了,完全不像一个病得皮包骨头的人──不,g本就不像个人类。可即使如此,这也只是场单方面的殴打而已。

蝙蝠小心翼翼从修的口袋里探出头来,小声提供意见:“也许他和你定契约,就是为了找个理由借除魔的名义痛殴自己的同类”

“恶魔痛殴同类g本不需要机会或是理由,否则你以为他们整天在那下面都做些什麽,绣花吗”

被痛殴的恶魔发出一声惨叫,喷出一大口血沫。蝙蝠看著都觉得难受,缩进自己翅膀里:“修,你、你不阻止吗那身体可是人类。”

修靠著墙无动於衷地说:“你觉得让我来做的话,以我那半吊子水平,有可能在本体毫发无损的情况下把那恶魔拉出来既然不能保证过程,那我们保证结果就够了。”

“……其实你只是不想念圣经而已吧!”蝙蝠缩在翅膀里指责。

布莱兹把柏格打趴在地,从背後一脚踩著他的腿,抓著头发把他上半身拎起来。不得不说,即使是做著这样chu暴的动作,恶魔看上去依然如贵公子般优雅无比。

“嗨,出来吧小丑!”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麽!你们弄错了,我是柏格!艾薇!是我!救我!他们想杀了我!快救我!”

蝙蝠从翅膀缝里偷偷往外看,小声说:“他说他没有被附身呢。”

“哈,恶魔最擅长的不就是欺骗吗”修依旧无波无澜地回答,“这种拙劣的谎言只有白痴才会上当。”

“别那麽看我,我只是只蝙蝠!”觉得自己被看低蝙蝠恨恨地说,“至少我比你们都有同情心!”

哢嚓一声,柏格的腿骨大概断了。他发出一声长长的惨叫。

“出来吧,小丑。”布莱兹继续用诱哄的声音说。

修忽而皱了皱眉,布莱兹的声音越来越礼貌,那表示他正在失去耐心。

果然,只见恶魔的手轻柔地落在柏格肩上,食指上!地燃起一小团火。

“不。”修低呼了声。

柏格的头被向後拽著动弹不得,那团火的影子在他眼中跳动,他显然很清楚那是什麽。那团小小的火苗缓缓向他眼睛移过来,以一种优雅而悠闲地姿态,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哈哈哈!”他的脸终於由於恐惧而扭曲起来,发出一种尖锐的怪叫,“来啊来啊!我死也不离开!这个灵魂是我的!是我的!要我离开除非你杀了我!”

“噢!”布莱兹高兴起来,“他答应了!”

“不!”修一步上前拉开布莱兹。

正在兴头上的恶魔突然被拽开,手上的火焰想也没想就往身後拉扯他的人身上一送:“滚开!”

修想退已经来不及,可是那只燃著死亡的手在即将碰到他眉心时,忽然停住。

火焰熄灭。布莱兹的指尖上冒出一点黑色,顺著他的手指一圈一圈环绕上去,就像一棵发芽的藤蔓,很快抽枝散久的建筑,往往会在漫长岁月中积累一些你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的东西。驱魔人的体质通常比普通人敏感,修一醒来他就发现身处的空间有让人不愉快的灵力,然後他发现那位入魔的大少爷,之後他还在那位大少爷的床下发现一个魔法阵。

你瞧,人们用巫术杀人已经有很悠久的历史了,你在一个古老的城堡里发现它一点也不奇怪。

那位塞尔特夫人,修怀疑她知道布莱兹的身份,她看布莱兹的眼神,除了狂热之外还有敬畏,她热情好客的背後,是对布莱兹的不敢忤逆。

这解释了一些事,比如她如此轻易就放任他们靠近柏格。

修不确定在这个巫术被打断後,施术者会不会想再来一次。床上的青年枯瘦的身躯蜷缩著,即使恶魔已经不在,腐臭的气味仍从他体内散发出来。艾薇说他是个像阳光一样单纯而快乐的人,修不知道他的灵魂是否真的像艾薇说的那样明亮,但可以肯定经历这次入魔之後,他的灵魂会变得很虚弱,即使身体能恢复健康,灵魂也会变得容易被入侵──被其它什麽恶魔,或是被自身的黑暗。

当然,那已经不是他可以掌控的范围了,现在他只需要确定柏格能熬过这一晚就够了。

夜深时艾薇推门进来,有些惊讶修在这里。彼此交谈几句,艾薇在旁边坐下来。

“我知道我在这里什麽也做不了。我只是,想呆在这里。”她握著柏格的手说,那眼神并不是在看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兄长,而是在看一个深爱的恋人。

一个关系复杂而糟糕的贵族家庭。修在一旁看著,那恶魔果然很会选地方。

深渊5

第五章

门被轻轻推开,布莱兹看著塞尔特夫人走进来,关上门。她今晚穿了一件黑色的低x晚礼服,将她的风韵柔媚展露到极致。

她美丽迷人得像一朵在黑夜中绽放的罂粟。

“您非常,完美。”她美丽的眼眸被炽热的崇拜与yuwang淹没,“美丽,强大,而且不朽。如此让人迷恋……”

布莱兹饶有兴趣地看著她娉娉婷婷走过来。

“抱歉,夫人,我能说句实话吗我想可以的,因为诚实是美德不是吗,虽然它总是比最恶毒的谎言、最猛烈的毒药更加伤人。”他盯著她的眼睛,“我可是很挑剔的,而您,实在是太丑陋了。”他依然笑著,声音却变得森冷,轰然如雷霆一般,“您身後那位大人,没说过像您这样的杂碎应该离我远点吗也许我该说,请”

塞尔特夫人张开嘴,古典华美的房间映在她的眼睛里,那景象忽而被一片火光席卷。

她的脸瞬间被恐惧扭曲。

“很抱歉,很抱歉冒犯您……”她转过身,跌跌撞撞逃了出去。

“噢,人类。”布莱兹在她背後夸张地摇了摇头,“我对那家夥每下愈况的审美观和恶趣味实在无法理解。”

“……所以,你也来自一个驱魔人家族”修有些惊讶地看著艾薇,和摊在她膝头那本古魔法书。

“什麽啊,我不清楚这些,我只是听我外祖父提过一点。”少女顽皮地吐吐舌头,“我以为在远古时代,你知道,科学还不怎麽发达的时候,人们多少都会一点魔法什麽的,只不过因为年代悠久很多都失传了。而我家刚好还保留著一点古籍。”

她说的和事实也没差多远。修又打量她一下,并没有从她身上感觉出多少灵力。古老的巫师家族在漫长岁月中逐渐失去力量也是很常见的。

这也解释了艾薇一开始就相信他的话,除了她天x纯真之外,她确实知道巫术的存在。理顺思绪让修感觉又好了些。他不喜欢脑子里挤满迷雾的感觉。

“你刚才说‘也’你来自什麽──驱魔人家族吗”艾薇好奇地问。

“嗯。”修不想多说。

幸而艾薇此刻注意的焦点也不在此。“柏格他会没事的,对吗”她看著床上的人。

“源头已经清除,接下来只要好好保养就行。年轻人总是比较容易恢复。”修说,“如果他醒了,我建议他出去住。你知道,年代久远的建筑容易积累不干净的东西,柏格在这里已经入魔一次了……”

“嗯嗯。”艾薇感激地点头,“柏格不会想出去,他……”她有一阵陷入深思。“你觉得,”她忽然压低声音说,“入魔是怎麽回事呢”

“恶魔只凭自己的力量没办法到这个世界来,他们必须依靠人类。”

“人类”

“人心的黑暗会召唤他们。无意的,或是有意的。”

艾薇的表情变得凝重:“柏格自己绝不会吸引恶魔。那麽是有人刻意陷害他吗”

修看著她的眼睛:“关於这个,我不觉得我这个外人能比你更有发言权。”

艾薇避开他的视线,沈默了一阵。“我会让他搬出去的,”她叹了口气,勉强露出笑容,“没关系,我会说服他的。”

他们聊了会天,房间里渐渐安静下来。

修在看随身带著的一本古代法师日记。他才开始研究术法不久,因此看得特别慢,有一阵那复杂的魔法式填满了他的脑子,他完全陷入自己的思绪中,直到他听到什麽声音。

轻轻的,像吟唱。初听如摇篮曲般柔和,但他很快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起来。

猛地抬起头,发现是艾薇对著那本古书在念诵。

“艾薇!”他立刻打断她,“你在念什麽”

他的紧张让艾薇有些惊讶:“只是,一个祝福魔法,我,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能让我看看吗”

“怎麽了”艾薇把书递给他。

修翻了翻,皱起眉。

“我不确定,”他说,“你知道,有很多术法在历史的变迁中被误传了。当这些本身带著力量的句子出现错误,有些就会变得很可怕。”

“很可怕”

“比如把祝福魔法变成诅咒什麽的……”修抬起头,“你不能再念了。”

“可,可那是本古书。我是说,不是现在市面上乱写的那种……”

“欧洲的印刷术只不过几百年历史,而术法的存在,已经和这个天地一样悠久了。”修笑笑,低头继续翻阅,“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借我几天吗我想让一个朋友看看,他是这方面专家。”

房间里又安静了一阵,只剩下沙沙的翻书声。

好一会,艾薇的声音又轻轻响起来:“能把书还给我吗”

修仍盯著书,头也不抬地回答:“嗯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再看了。”

“请还给我好吗我只是,想看看,想看看而已……”

意识不对,修抬起头时,艾薇已经直直地站在他面前。

“还给我!”她扑上来,面目狰狞得如同疯了一样。

修已经没有起身或躲避的时间,一瞬间他本能地抬起手,准确地掐住艾薇的脖子,瞳色一下沈淀成浓稠的黑暗。

那黑暗在晕染开的瞬间又立刻消散,修奋力格住艾薇,大声喊出来: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艾薇仰起头,沙哑的嘶吼变成一声悠悠长叹,而後如同被抽空了般,软软摊坐到地上。

好一会,她才喘著气回过神来:“我,我怎麽了刚才那是什麽”

修已经站起身,拉开距离居高临下看著她,显得很愤怒。

“我,难道我也入魔了”她惊恐地问。

“不,你没有。你只是看这本书太久而已。”修冷硬地说。

“我……”迟来的恐惧席卷全身,泪水在艾薇眼眶里打转,她硬是咬紧牙忍住,想站起来,努力了几次都没成功。修只是站在一旁看,没有要出手帮忙的意思。她浑身哆嗦得厉害,好不容易才坐回椅子上。

“艾薇,你该回去休息。”修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听上去好一点。

艾薇喘著气,看向柏格。“不,我要留在这里。”

“你留在这里没有什麽用!”

“我要留在这里!”她猛地大叫,声音里带著哭腔。

这个单纯的贵族少女x格意外地坚韧。修看了她一阵,叹了口气。“那叫个人来照顾你,我要去休息了。”

艾薇拉了拉铃,她的呼吸仍然急促而紊乱。

“念圣经。”修在一旁看著,又说,“你家有圣经吗”

“有……”

她指指桌子。修从桌上翻出圣经,把手臂伸得长长的递过去──他依旧表现得一点也不想靠近她,在这种情况下,这种刻意的疏远显得很不近人情。

艾薇接过书,红著眼睛问:“念哪一段”

“哪一段都可以。”看到她翻开圣经,修又补上一句,“等我出去再念。”

很快有个女仆打扮的女子进来。修退出去关上门。

“你不该生她的气。”蝙蝠从他口袋里探出头来,小声责备,“那不是她的错。你不能因为念了那麽两句圣经就气成这样。”

“我知道!”修压低了声音愤愤地说。他抽出一支烟点上,安静了一会,终於平静了些。“我跟她说过不要靠近我!”

蝙蝠小心翼翼地问:“修你刚刚是不是……”

“是的!”他低吼。

“修……”蝙蝠爬到他肩上,蹭了蹭他的耳朵,那是它表示安慰的方式。

房间里的交谈声停止了,响起了艾薇念诵圣经的声音。

修靠著墙静静听了会,确定没有什麽再发生,这才转身离去。

布莱兹整个晚上无所事事。

他坐在阳台狭窄的石台上画画,嘴里哼著不知来自哪个年代的曲调。

後来他在石台上走来走去,依旧抱著画本哼著曲子,直到手中的铅笔啪地折断为止。

“您瞧,宁静祥和终归是一层假象。”布莱兹看看自己的手,站在距离地面几十米高的石台边缘,张开双臂愉快地宣布,“而真实总是要浮出水面的。”

他任由脚尖向前滑,脱离石台向下坠。身体刚落下一点,忽然被什麽拽住。

布莱兹抬起头,看见广阔星空之下,修背光的脸。他正趴在阳台边缘,伸出一只手拽住布莱兹的手腕。

“你在做什麽”修保持著那个姿势,笑著问。

布莱兹发现,和对他人时的礼貌疏远,与对蝙蝠时的亲密自然不同,修和他说话时,脸上总是带著点讽刺的轻笑。

也许在他眼里,自己这个恶魔显得很可笑──又或者所有恶魔在他看来都很可笑。

不,不止是这样。布莱兹想,那冷笑後面还有更多东西,有些像──自嘲吗

真有趣。

“上来。”

修说完这个词,就松开手头也不回的进屋了。

身後传来一声夸张的惊呼。然後布莱兹的身体浮上来,再次落到阳台上:“噢!天哪!我不敢相信您居然在像个救世主一样拉住我之後,就这麽把我扔下去!您简直比恶魔还善变!”

修给自己倒了杯水,背对著他问:“你刚刚想出去干嘛”

布莱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左顾右盼了一会,眨眨眼睛轻声说:“我已经尽力忍耐了。”

修点点头,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也许你还是该回你的疯人院呆著。”

“我们非得讨论这个话题吗”恶魔狡猾地说,“您瞧,既然您并没有这个踢我下去的能力……”

“你要试试吗”修语气轻松地打断他,“噢,我都快忘了,我们还有份契约呢。”他模仿布莱兹的语气说。

“契约上可没写……”

“当然了,你还能怠工呢!”修讥笑著看过去,“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恶魔的契约是吗那可是能给新闻系学生当言之无物的范文,或是给法律系的教授们玩找茬游戏的玩意。让我想想我需要什麽,一个漂亮的悖论或是一个j准、可以钻过所有规则漏洞、绕过所有文字陷阱的命令对了,玩弄文字游戏可是你们恶魔的特权呢!──也许下次你们该把这条加上。”

蝙蝠紧张地趴在修的肩膀上,不知该不该打断他。

布莱兹的笑容变得森冷:“噢,不,您可真幽默,我可被您吓得有三颗心脏都罢工了。”他盯著修的眼睛说,“可我突然想起来,如果您真找到这麽条规则上的漏洞,您早就可以命令我解除契约从我手中溜走了,对吗您该知道文字游戏玩一次就会失去意义,对您来说解除契约才更为紧要,对吗”

“解除契约,然後立刻被你攻击我真是一秒都不该高估你们的智商──如果你们真有那玩意的话。”

恶魔站在那,任黑色藤蔓在自己身上蔓延。他似乎拿不准该不该相信这个人类的话:“人类有信仰,尤其是古老的神圣家族,他们宁可死也不会让自己的灵魂堕入地狱。”

“太b了,现在一个恶魔开始给我传道了。”修无所谓地喝了口水,看上去对恶魔的怒意没有半点防备──那姿态本身更像是嘲讽的一部分,“你自信的g据是什麽也许你并没有你想象的那麽了解人类,也许我的灵魂──本来就在地狱了,”说到这句他停了会,“也许我还有别的办法解除那个契约,你要不要赌一下呢哦,或者你又要教导我不该赌博了。”

恶魔在那里站了一会,身上藤蔓开始收缩。

“您真是非常──恶劣,”他叹了口气说,“和您争论这个对我来说没有半分好处,一个无法验证真相的赌约我g本毫无胜算。

“有时候我觉得,您是在故意挑衅我,好像希望我快点杀了您似的──我得承认,您差点就成功了。而每次您这麽做,都是在您心情不好的时候──这很奇怪,因为您看上去是个自控力很强的人,您甚至能在地狱之火的灼烧下保持理智,我实在不清楚究竟还有什麽能惹您生气。当然了,这些都只是我的错觉,对吗”他用委曲求全的语气说,却仍然死盯著修的双眼,犀利的目光里一分试探都不曾减少。

修看著他没说话。

布莱兹耐心地继续:“虽然看上去您很像是在挑衅──我是说,看上去,但我会忍耐的,虽然这对我来说实在很困难。可是那怎麽说来著,爱是永恒的忍耐,对吗您瞧,在您的灵魂能用之前,我可一点也不希望您死了。就这一点来说,您确实牢牢把著我的死x呢。”他对这个结论显得很满意,“所以我们就此息战了,好吗”

修在等他的下文。

“但是,”金发恶魔显得小心翼翼地继续,“您瞧,我毕竟是个疯子,不是个正常人……”

“那就装!”修冷冷地说。

“噢噢,我会的,可我说了,这不容易。”金发恶魔用委屈的语气无耻地说,“恶魔的灵魂是很弱小的。没有信仰,不坚定,自私虚荣又善变,完全被yuwang所主宰。您瞧,我可没有您那麽强大的灵魂。所以您得时时看著我才行,这是您的责任。”

“哈。”修忍不住嗤笑了声。

“所以,来给我找点事做吧。”布莱兹满怀希望地说,“为了避免我的脑子继续胡思乱想,咱们来随便做点什麽培养培养感情,怎麽样随便做什麽都可以,放心我没有羞耻心那种廉价又虚伪的玩意。”

“好吧,他终於说了一句实话。”蝙蝠躲在修的衣领里小声吐槽。

“为了避免你的脑子继续胡思乱想,你能不能去睡觉呢”修开始下逐客令,“让那位塞尔特夫人再给你找个房间,她会很乐意的。”

“您的意思是,您现在要睡觉了吗您瞧,我们才刚说过您该看著我,您不会这麽快就把我扔到您看不到的地方去的,对吗”恶魔j神百倍地望向那张占据了房间大部分面积的床,“噢,我喜欢床,我想您不会介意跟我挤一下的,因为我敢打赌天上那位boss也喜欢床,要知道叫他名字最多的地方,除了教堂就是床上了。”

修耐心地等他胡言乱语结束。

“布莱兹,”他第一次温和地叫恶魔的名字,恶魔显得很是受宠若惊地望过来,“我需要高质量的、完完全全的深层睡眠,所以如果你敢在我睡觉时靠近我的床两米之内,我立刻把你踢回你的疯人院。”他补上一句,“这是警告,不是威胁。”

“噢,我了解,大脑皮层处於抑制状态时,yuwang完全被释放,意志力丝毫不起作用,那是人类最接近自己心底真实一面的时候──我简直不能想象您那样强大的意志力之下束缚著怎样一个恶魔……”

修抬眼冷冷看过去,布莱兹立刻举起双手,表示惊吓地往後退了两步。

“如果你能安静地呆著……”

“当然。”恶魔飞快地妥协。

修没有再理他,看上去真的准备睡觉了。

“那,”布莱兹在修背後一边欣赏他换睡衣,一边小心地开口讨价还价,“您总得给我找点事做,不能就让我这麽看著您──睡觉,我在黑暗中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刚说完,就见一个方形重物向他砸过来,差点砸到他的脸。

“我知道,”修好笑地看看他,转身掀开被子爬shangchuang,“你可以感谢艾薇小姐。”

布莱兹在一片黑暗看了看手中的东西──一本厚厚的书,硬质封面上写著“儿童文学”几个字。那显然是修进屋前就准备好的。

最後他开口:“我对您的体贴和周到实在是──无话可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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