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城趔趄了一下,扶住了墙壁没有倒,可,杜泽楷的目光比她快,看到了纸上赫然写着——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
城城闭了一下眼,要来的始终要来,她想走过去捡起来,一动,才发现,脚踝无比的疼痛,原来是扭到了。
孩子们都冲了出去,阴暗的走道里很静,仿佛一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梁城城看着杜泽楷慢慢的走过去,平静的有些吓人,男人的身子依然高大,依稀可见当年意气风发的端倪,修长的指,慢慢捡起地上的纸。
蓦地,他笑了,阴冷萧索,再抬起眸死死的盯着梁城城,冰冷的声音一字一顿,仿佛来自地狱一般,
“你——想离婚?”
“杜泽楷,我——”
城城想要解释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无力,本来就是要离婚的,她不欠他,她不是圣母白莲花,不会因为他落魄了就非要凑合的在一起,证明她多么有情有义。
不,她的一切,从今天起,不需要像任何人证明。
“好啊。”他点点头,脸上挂着笑,突然,一抹凌厉的阴寒罩住了双眸,飞快的扯住梁城城就往屋里拖,咬牙切齿的冷笑,
“在离婚前,就履行一次妻子的义务!”
说着,粗暴的将城城往里拉。
城城觉得身子被他撕扯着,脚上生疼生疼,“杜泽楷,你放开我!你这是犯法,你放开。”
杜泽楷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听的笑话,嘲讽的冷哼,
“犯法?那就抓我坐牢,就算是坐牢,今天也要上——你!”
这个时候梁城城觉得真他妈的好笑,男人难不成都是他妈的下半身动物,顾一顾整天想着办了她,这男人?
呵呵…。
可是,他钳制住她的感觉又完全和一顾是不一样的,也许,在潜意识里,她是允许顾一顾碰她的,如果没有杜泽楷这样一闹,她还真的不知道。
“杜泽楷,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分局两年就可以自动离婚,我今天过来只是让你签字,你签不签都是一样的!”梁城城喊着,“你这样做,对得起春九吗?”
杜泽楷听到春九又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冷冷的笑着,终于发狠着将城城拉到屋里,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处处散发着发霉的味道,梁城城很难想象,杜泽凯怎么可能住在这个地方。
他将她压在墙上,“春九,春九?”
他的眼睛猩红,记忆中的杜泽楷是一个控制力很好的人,可现在,不是,他狂怒着,像一头受伤的野兽,眼睛里除了嘲讽之外,还有深深的落寞,他叫着,
“春九就是个婊子,婊子知道吗?我每晚压着她,上她的时候,她不是李春九,她是梁城城,梁城城!”
他疯狂的笑着,眼睛红的快要流出血来,“我变着花样的玩她,前面,后面,我让他求我,求我上她,呵呵,呵呵,梁城城,我让她求我的时候,说,她就是梁城城……”
梁城城看着杜泽楷的脸,出现的就是李春九见到她时的尴尬,就是蹲在她脚下为她扯平裤脚的模样,就是她打电话问她要杜泽楷地址时的沉默,那个女子,到底承受了什么?
那样的日日夜夜,陪着那样的杜泽凯,卑微的扮演着那样的角色,心,是不是碎的像玻璃片呢?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挣脱了杜泽楷的钳制,猛地一下,狠狠的打在了杜泽凯的脸上。
那么清脆,干脆。
一个鲜红的五指印。
她的手都麻木了。
杜泽楷有些呆楞。
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睛里居然蓄满了泪水,“杜泽楷,你混蛋!”
顾不上脚上的疼,她拉开门,想要夺门而去,却发现,门外站着的女人,那模样和她竟也有五分的想象。
那是,李春九!
她眉眼弯弯,一张素白的小脸,唇边勾着浅浅的笑,那眸光灼灼,深深浅浅的,都是伤。
她都听到了!
她知道梁城城知道了她在阴暗的岁月里是怎么样卑微的扮演着一个永远打不过的情人。
她不哭,不闹。、,手上还拎着带回来的饭菜。
她对梁城城浅浅的笑,从她身侧进去,轻轻的唤着,“泽楷——”
梁城城捡起地上自己的包,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却听到平静的屋子里爆发了一声怒吼,“滚开!”
是杜泽凯。
梁城城洗了一口气,退了眸中湿意,一步一步的走。
走了很久,终于走到了自己的车前。
她打开车门,疲惫的想要坐到车里,此刻,她多么想念一个人!
忽然,背后传来一阵悉索的脚步声,她抬头,却是李春九,她和她五分想象的脸上竟是那样的灰败和绝望,只是那晶亮的眸子里,燃烧的都是愤怒和火光。
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脸上已经狠狠的被打了一巴掌。
清脆之极。
“痛快吗?”
被打的是梁城城,她唇角流血了,用手楷去唇边的血迹,眸里竟是平静,“发泄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