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言的心跳了一跳,是贺子峰,难道是有难言之隐吗?她打电话想了解情况,那边发完短讯后便关了机,没人接听。
不管发生什么事,先面试再说。
然而,犹豫了几分钟,还是打车过去了。
地址是城中一间著名的私人会所,只有会员才能进入,被拦下的沈微言对服务生说:“我想找朋友,不知道可不可以方便一下。”
服务生为难,不许外人进入是规矩,正在这个时候,另一个年轻的接待员走近,有礼地问:“请问您是沈小姐吗?”
沈微言点头,“我就是。”
“贺先生等很久了,这边请。”
她跟着年轻人穿过一道道长廊,会所装潢精致,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进入观光电梯,玻璃幕外境色秀美,沈微言无心欣赏,转头问年轻人,“贺先生怎么样了?”
失业的男人会发生什么事?
脾气暴躁跟路人发生磨擦?豪赌结果被设局?还是卖醉喝得不省人事?
沈微言微微不安,接待员却似乎意外她的问题,“他很好。”
电梯往下降,停在刻满浮雕的楼层,接待员扬手:“沈小姐请。”沈微言没看到人放心不下,不自觉走在前,那接待却没跟着她出来,一回头,他乘电梯回去了。
附近传来流水声,顶楼的日光透落到水池之中,池底装了调节器,水缓缓流动,阳光折射下竟有点刺目,沈微言抬一抬手,待得眼睛习惯了以后,有人正在游泳。
四周居然很平静,没有发生任何坏事。
男人游到池边停住,举手拨弄湿透的头发,沈微言走近蹲了下来,怔忡地、近距离地和湿漉漉的他对视着,脑里跑出两个字──性感。
思维像是凝固了般,整个世界被水声占领。
反应过来后,她轻轻地“啊!”了一声,无意识的音节,水里的男人俊颜现起浅笑,映衬着水光醉人心魂。
久违的感觉一下子侵袭神经,出社会后很久没这么少女过,沈微言头脑热呼呼地,脸蛋红得如同熟透的蕃茄,忽然就手足无措。
这火灼般的感觉来自于──
贺子峰玉帛相见。
玉、帛、相、见!
虽然穿了泳裤,冒出水的也就肩膀,可大清早色。诱超级没品啊!!
微言看呆了。
直到被他没好气地提醒:“你这样看着不害羞?”
微言转脸要闭上眼,然而想了想,是他让她来的,不看白不看。
而且他可不知道打扰了她面试。
心里有点不忿,立刻便理直气壮起来,大着胆子说:“不仅要看,我还要摸!”说罢报复性地俯身要在他脖子摸一把。
这举动倒在贺子峰意料之外,他下意识抬手挡过,力度没控制好,沈微言被他一推,差点没往水里栽去,幸好千钧一发间被他托着了身子,微言非礼不成反趴了在他肩上,衣襟被他身上的水染湿,耳边响起他温和的声音:“别闹了,有人看着,你去餐厅等等我。”
她转头,女服务员含笑捧着浴巾,刚才她非礼贺子峰的一幕被全程目击……丢人。
后来坐在露天餐厅,沈微言仍然蹙着眉,贺子峰为她点了一杯牛奶,一口喝光,气似乎消了点,服务生周到地过来对抱着包包的沈微言说:“小姐,我们可以为你保管。”
“啊,不用,我自己拿着。”
贺子峰抬手遣走了人,娓娓细数:“里面放着毕业证、简历、身份证、还有周经理的推荐信。”
“……”
怎么知道?
定是磨周经理给她写推荐信的事泄露风声了。
枉他好意思笑。
面试没出席被取消,全都因为他。
还是因为她?关心则乱。
即使脑筋转得再慢,也意识到坚决拒于门外的感情无声无息地酝酿、发芽,只待挽弓拉弦,一触即发。
贺子峰搬出承诺两个字让她埋单,一顿早餐吃了她几百块,沈微言心痛得咬手帕哭,只怪自己说话太轻佻没顾虑后果,他那大少爷哪是说养便有能力养啊。
其后不分日夜天天玩乐,早、午、晚还有宵夜,要不是贺子峰手下留情,从开始的大酒店到后来换了去肯德基,早破产了。
沈微言一气,关掉手机宅了起来,姚蓉看她没去面试,也没再找工作,百思不解,摸摸她的额头问道:“被刺激傻啦?”
沈微言抱着双腿,把下巴搁在膝盖上,出神地说:“不是我傻,傻的是贺子峰……有些事情我只看到表象,粗心了本质。”
被阻挠面试或许不仅是巧合,是贺子峰故意为之,他想回公司?
小秘书看沈微言很久没上班,带着两个女孩上门探病,把沈微言惹得哭笑不得。
“原来连你也不是病假啊!”
小秘书问公司发生什么事?
沈微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贺先生离开了,欧哲旭除了电话交代公事一直渡假,周经理接手新工作,你们部门的主事是欧副总……至于欧副总,他跟梁小欣在一块,天天被记者拍照,回来公司一个小时便失踪。”
沈微言听后沉默良久,这些事情小秘书报信她才知道。
然而有一个人,或许对一切了如指掌。
她叹了口气:“我们都是小职员,八卦完吃饭。”
当晚她把小秘书几人留下来,买了啤酒涮火锅,她酒量一般,浅醉后送走几人便歪歪倒倒爬上床睡觉,这一觉睡得不深,喉咙麻辣的像是有把火在烧,家里的电话响起,沈微言顿坐沙发,很多遍她才迟钝拿起话筒。
是贺子峰。
关掉手机后他打到家里来了。
沈微言扶着额,转身趴在窗口往下瞧,他的车停在楼下。
来不及思考已经被他载走,沈微言瘫痪座位,疲惫地问:“去夜宵么?”
“到了。”
半夜两点,竟然去钓鱼,沈微言自觉精力比正常人强大,今天总算遇上对手。
尤其是没工作寄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