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紧牙根,“你熬不下去?那我呢?你害得我——”直接胸闷得说不下去,索性扬起手将药箱往他身上砸,可也不知道是手抖还是因为方向感不好的关系,药箱最后是掼在他跟前,顿时四分五裂。
“凭什么要我原谅你?”她逼近他,“说说,你凭什么?”
他张了张嘴,可喉咙里像是塞了把草。他也算是伶牙利齿的,有时无理也能硬掰出三分。但是面对她的尖锐斥诘,他却慌了手脚。要是放在以前,他大可梗着脖子回答说是因为喜欢,但是在经过这段日子的熬练后,他也知道这样的回答必定是会惹得她勃然大怒。
喜欢是什么?说深点是爱情,说浅点是兴趣。可不管是出于爱或是兴趣,都不能以此为凭仗为所欲为。男女间的关系说到底,只有双方自愿才能保持和谐稳定。
哪怕再想要,也得愿意给才行。
他现在是明白了,可是也晚了。但是他不甘心也不死心,他依然抓着丝微弱的希望,就是那点希望在最后支持着他,“除了企望你能有一点点在乎我以外,我再没什么可凭仗的。”他顿了顿,“你原谅我也好,不原谅也好,我的想法始终不会改变。那事是我做错了,我不能推脱责任。”
她的嘴角轻轻扯动了一下,像是不自觉地抽搐。
“我很想讨你喜欢,可是好像怎么做都没用。我对你来说是什么?是强盗?是小偷?还是不得已一起住的房客?又或许每样我都沾点边。”他极小心地看着她的脸色,“我不想这样,可又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开始。”
她的面色阴郁,但目光却有所犹疑。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极缓慢级缓慢地往她身边挨去,“上次,上次说的,你后来再没有想过吗?”
她的牙关略有些松动,呼吸也有些不平稳。
其实在井言被折腾的这些日子里,季风也很纠结。她承认自己确实对他有不一样的情感,这种情感模模糊糊地存在了很久,久到她已经习以为常。人的情感是件很复杂又玄妙的东西,会有因爱而生恨的情况,可从没听过因恨而生爱。
这种感情从来不会没来由地滋长,除非它早已存在。
“我不要很多,一点点就好。真的,我再不贪心了。”他终于触到她的手指,并且没有被她拒绝,他心下窃喜,指尖都略略地颤抖起来,
“求你,让我回家吧。”
、进不了厅堂也要躺得上地板
彻底不要脸面的山猫成功回巢了。
不过他回是回来了,只是地位与先前比起来岂止是一落千丈!
“你以后睡书房。”她绷着一张脸说道,“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进我的房间,客房也不许进。”
他垂着脑袋,看似听话的样子,可嘴巴一张就都是理由,“可是,我总得帮你打扫房间吧,还有衣服什么的也得去阳台晒晒。一天也得开开窗户通个风什么的,空气对流一下。”
她愣了愣,旋即讽刺地笑起来,“你?帮我打扫?还晒衣服?谢谢,不必了。我怕折寿。”
她当着他的面把两间房门关起来,引着他到末间的书房。门刚打开便是一股久无人居的霉味,混合着灰尘扑面而来。严格来说这是间半成品房。连地板都只铺了一半,家具什么的都没有,更不要说床了。他知道她这是在罚他,给他教训,让他长记性。
她之前过得太窝囊,现在趁这机会要立威。
他现在是戴罪之身,能回来已是不易了。便非常顺时应势乖乖窝进去,还表现得极为高兴知足。他这积极表现看得她有些吃惊,她原以为他会又耍赖又撒泼地和她闹,毕竟这房间还一半是水泥地呢。可他即不吵也不闹,而是非常勤快地扫地擦地板,又找来几张三合板把那块水泥地掩了起来,上面搭了个架子放包包和衣服。
井言很小的时候就随父亲在外奔波,虽然井老爹很会照顾人,但在条件不足的情况下也无法顾得周全。因此,他并不是什么也不会做,也不会对衣食住行太过挑剔。只是前些日子来他被蜗牛惯坏了,现在虽然不得已委曲求全,但他还是想给自己弄个舒服一点的窝。
他发挥猫科动物的天然属性,开始捣鼓起地铺来。先挨着墙铺好席子,再往上铺两层垫子,然后是床单。
睡得好,精神才好。精神好,才能长期抗战。
季风端着水杯从厨房出来,眼瞅着山猫左挟一个右挟一个嘴巴上还叼着一个抱枕往他的新窝走。再一看客厅沙发上的软枕已经被他衔得七七八八的,只余下几颗比较瘦小的零零地散在上面。她原本想叫住他,可又觉得他现在都住那半拉水泥地的房间了,她再吝啬几个抱枕未免太小家子气。
山猫趴在自己的小窝上这里抓抓那里拍拍,把软枕左右摆放了一通,然后看看。觉得不太顺眼,又抓下来再摆弄。折腾了十来分钟后,他终于把七八个软枕全部归纳到位。然后他很舒服惬意地倒进新窝里,闭上眼睛把脸埋进去拱一拱。
还是家里的味道闻着舒服,他满足地叹了口气。抱着被子刚要陶醉地侧翻滚便听见头上砸下一句,“弄好了就出来。”
他赶紧收起爪子捋下尾巴跟她到了厨房,季风指着一篮子的四季豆,派发工作,“把它洗一洗,剥一剥。”
他掂起一根来,很虚心求教,“怎么剥?”
她拿起一根演示,掐头去蒂,拉丝去尾,然后掰扭成几段扔到盆里,“像这样的,会吗?”
他很认真地看着,尔后模仿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