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抿着嘴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怎么是我啊,等得很辛苦吧?那家伙现在还不来恐怕是不来了。”
“醉成这样还要胡说八道。”他喝了不少,我在床头都能隐约闻到酒气。
他又点点头,就着我的床沿坐下了,然后散架似的躺倒下来。
“喂,你这是干嘛?回你自己的房间去睡啊。”我坐起身用力推他的肩膀,无奈这人一滩烂泥似的纹丝不动。
“真是可怜,活活等到现在人也不来,你要不要这么悲剧啊?”他虽然闭着眼睛,嘴巴却不歇着。
“懒得理你,臭酒鬼。”我滑进被子深处,转个身不再理他。
他总算安静下来。沉默有顷,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大概是睡着了。
我缓缓地回转身察看他,却被他大睁着的眼睛吓一跳。
“你没睡啊。”我说。
他歪着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良久,好像要在我脸上盯出个窟窿来。
“他说会回来。”他突然这样说道。
“什么?”我有些发懵,不明白他的意思,“他会回来?谁?”
“她。”睫毛微微颤动,眉骨下略微凹陷的一双眼睛此刻黑漆漆的,“她离开之前对我说,她有一天会回来。”
我吃惊,恍然明白他指的什么,“她?你妈妈吗?”
“蠢得惊人,谁要她回来,以为别人一定盼着她回来么。”他喃喃自语。
“唔,”他瞪着我皱眉,“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都这么一厢情愿自私可笑吗?”
“可…可笑?”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啊,“但是她为什么要走呢?”我鼓起勇气问出心中疑惑。
“天知道。”他突然翻个身靠过来,“要不你提前跟我透露一下,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走?回学校吗?明天后天都——”
他的手探过来,落在我的脸上,“小多,你还没和人接过吻吧?我帮你破零怎么样?”指尖也落到我的嘴唇上。
他凑上来,靠得太近了,我的鼻尖全是他呼出的酒精味。那双漂亮的眼睛此刻却渗出古怪的笑意,一圈一圈扩大,逐渐变得疯狂。我感到害怕,他醉得厉害,那表情像是要发疯。
我侧头避开他的呼吸,心简直要跳到嗓子眼。他的指尖用力,手掌也用力,把我的脸又扳回去不得不面对他。他当真要胡来,这次不是低俗的玩笑,不是恶意的奚落,这个醉鬼酒精上脑要玩真的!
但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不过是因为内心里的某些痛苦需要找个发泄口,他把我当成发泄口,我不愿意成为这样的角色,我伸出手来用力推他,“谁要你破零。这种事是要两情相愿和喜欢的人做的!”
他被我推得往后退开了一点,但随即以反扑的架势靠过来,用整个身体压得我动弹不得。
“喜欢?那就喜欢我嘛,小多。”他说,嘴唇不由分说压上来。
我的话被堵在嘴里再出不了口,唇齿稍一松动,他的舌也滑进来。鼻腔里酒精味更浓,我感到晕眩,渐渐地难以呼吸,欲躲闪却避不开他。那凉凉的嘴唇辗转着怎么也不肯放松,疯狂的舌尖在我的口中纠缠不休。
我快窒息,呜呜地发出声音,双手狠命推他。他终于放开我倒去一边。我得到自由拼命呼吸,鼻尖的酒精味徘徊不去。
“怎么样?”他喘着粗气说话,“我们再来一次?”
我惊,条件反射地拉起被子捂住头顶:“你滚,死酒鬼臭流氓,别跟我在这儿发酒疯。”
。
结果,他并没有滚。
我捂在被子里好一会儿怎么也不见动静,最后实在捂得难受了,探出头来却看到他大剌剌地躺在一边睡着了。
也许是台灯光线刺眼的缘故,他沉沉睡去的脸上依然皱着眉,嘴唇抿得紧紧的,瘦削的脸颊上光影分明,这分明的光影更显出他绷紧的情绪,叫你看出即使睡着了,他仍然不痛快。
他不痛快也叫你不痛快,随便就做出那么过激的行为,不管不顾是否会伤到别人的感情。就像那张嘴,冷不防就吐出那些不好听的话来,直刺你的耳朵,有时也刺到你的心里。
这个人,这样的人啊,你喜欢他什么呢?你甚至无从记起这样奇异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作孽啊,记得奶奶说过,你这辈子要是对谁做了坏事,下辈子都要还的。如果这是真的,我猜我大概上辈子对他作了什么孽,这辈子就要还他。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已不见踪影。我洗漱完毕,吃了anna准备的早餐。
乔治和杨恒都不见人,杨叔在院子里给草坪洒水。我吃完早餐走去外头准备伸个懒腰晒晒太阳,就见杨恒沿着院子里的小径走过来。
昨晚的事浮上心头,我忽地感到脸红,虽然是被醉鬼舔的当不得真,但是脸皮子恁地薄,非要火辣辣地红起来你都管不住啊。话说回来,那可是我的初吻,初吻啊!
“一大早你脸红什么?还是粉涂多了扮猴子屁股?”杨恒走到我跟前停住,好不要脸地探过头来查看我的脸。
我迅速转个身打算走开,斗不过总还躲得过。没跨出两步却被他一把拉住。
“你去哪儿?早饭吃过了吧,去房间拿行李,我在车里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