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笑道:“就在美院附近,跟朋友借的一个地方,暂时先用着。”
“哦,那倒是离我住的地方不远。”
“是。”
“上次的事,想跟你说声对不起,那天,我喝多了……”
我连忙道:“没关系,我已经忘记了。”
他凝视我片刻,忽道:“尤加,你愿意嫁给我吗?”
啊!一听这话,我简直震惊到极点,顾不及作何反应,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他不是在开玩笑吧,我心想。
他非常认真地说:“我说的是真心话,你可以考虑一下。”
“可是,您,没有结婚么?”我嗫嚅。
他笑,“当然结了,不过,已经离了。”
我又是一怔。
“我那次跟你说过,你很像我从前的恋人,非常像,不止是相貌,无论气质还是性格都几乎一模一样,她,也像你那般倔强,不管不顾,抬手就给我一个耳光……”他呵呵笑起来。
我却觉得难堪极了,简直无地自容。
他又道:“我们有过很愉快的一段时光,可惜,她在大二那年辍学走了,听说,出了国,从此再也没有见过她,后来,也有人说,她其实不是出国,是生了场重病,已经去世了……”
我安静地听着,有点动容。
或许是因为他话语之间那种压抑不住的伤感。
“我和妻子是经人介绍认识的,感情一直很淡,分居也快两年了,上个月,我们去办了手续,正式离了婚。所以,我想我现在是有资格向你求婚的,当然,我年纪大了些,你不过才二十六岁,可我已经四十岁了。但是,我会照顾你的,你相信我,我可以尽自己所能帮助你。”
……
我沉默,然而心中感触良多。
我必须得承认,此刻,我很感激他,因为他给了一个女人最大的尊重。
只是,感激归感激,我却不能答应。
我不爱他,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57
57、(五十七)。。。
或许是出于感动,当傅严提出要送我回去的时候,我并未拒绝。
我坐在他的车上,依旧沉默。
他也没再言语,安静地驾驶着车,可能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
我心中暗想,其实他并不是个讨厌的人,对我没有逼迫,更没有威胁,如果答应了他,嫁给他,最起码生活会稳定下来,事业也会有所帮助,而且,日子久了,总能同他培养出感情来。
可是,这样想着的时候,我眼前不觉就浮现出叶砚的脸来,忽然便有些惭愧之意。
真是奇了,我又没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为何竟会感觉惭愧?我好笑地想。
像是在提醒我一般,我的手机适时地响起来。
我拿出一看,第一反应是,怎么会那么巧?简直跟演电影一样。
这个电话正是叶砚打来的。
我悄悄瞟了一眼傅严,他正转过头来,微笑地看着我。
我有点尴尬,伸手想按下拒听键。
傅严却道:“没关系,你接吧。”
我只好接听,低声地说:“喂,我是尤加。”
叶砚似乎怔了一下,才道:“尤尤,是我。”
“我知道。”我依然轻声答。
“你在哪里?”他问我。
“在外面,和一个老师在一起。”
“在画廊?”
“不是,刚从画廊出来。”
“哦,在吃饭?”
“没有。”
“什么时候回家?”
“过一会就回去了。”
“那我晚点再给你打吧。”
“好。”我说着,正想挂断电话,却又听到他温柔地悄声问我,“尤尤,想我了吗?”
我脸上一热,心里也随即跟着甜如蜜。可是,碍于有傅严在场,我不好说什么,只得轻轻“嗯”了一声。
他并不罢休,依然低笑着在话筒里追问:“真的?嗯……哪里想?”
那笑声和语气都无比暧昧,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诱惑。
这个人!我简直无语,懒得理他,然而却控制不住地心意缠绵起来。
我故作平静,收了电话,颇有几分惆怅,是啊,他出门已经整整一个礼拜了,我真的,想他了。
一转头,发现傅严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只好也朝他淡淡地笑了笑,他扭过头去,继续开车,并未说什么,我不禁松了口气。
真是累,也不知道那些喜欢脚踩两只船的人都是如何处理这种情况的?或者,应该问问叶砚,他最有经验,我带着醋意地想。
好在,很快就到了我住的小区,我坚持在门口下了车,向傅严道过谢,便朝大门里走去。
“尤加。”傅严在车上叫我一声。
我停住脚步,回头向他望去。
他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微笑着对我说:“我刚才的话,希望你再考虑一下,总之,我会一直等你的答复。”
听见这话,我有些微怔,刚才在茶馆里,我已经很坦白地表明了我的意思,委婉谢绝了他的好意,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坚持。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向他笑一下,转身走了。
初秋的傍晚,微风吹在脸上,十分凉爽,我只顾低着头一直往前走,没走几步,却一不留神差点撞到别人身上。
我赶紧道歉,“真对不起,我没看清。”
那人轻声笑起来,笑声竟然十分熟悉,我抬头去看,不觉惊喜地睁大眼睛。
“啊,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还要再开几天会么?”我根本不管此时还在小区里,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