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了。你们玩吧!”说着我呷干了瓶中的克罗娜。
回到宿舍,看看床头的闹钟已是十二点半了。换了衣服躺在床上。竟翻来覆去无法入睡。良久才发现,shangchuang时竟忘记了关灯。便又起身下床走到门口,按熄了日光灯。一路摸索着重新回到床上,依旧无法入睡。不知怎的想起了天天,想给她打个电话,或许她现在应该睡了。可是,我依旧决定给她打个电话。“如果,电话铃响过两声仍没有人接听便挂断。”心里思忖道。从床头的书桌上摸起电话。将身体探到窗边,撩开深色的窗帘借着明亮的月光,拨通了天天宿舍的电话
“喂!你好!”电话只响了一声便被接了起来。
“喂!你好!实在抱歉这么晚打扰。请问天天睡了吗”
“我就是。”
“是我。今天有传纸条给你的。”
“喏——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呐。”
“大贺。”
“大贺。”天天重复道:“是祝贺的吧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不知道怎的毫无睡意。”
“我也一样,有点想家了。嗯——还有点想自己的床了。”我听到天天在轻声的叹息着“你那儿有什么书吗”
“有些课外书的。”
“都有些什么样的书”天天的口吻略现兴奋地问道。
“有普列姆昌德的《服务院》、《戈丹》。还有米兰昆德拉的《生命中不能承受的轻》。还有两本亨利•米勒的书。还有一本宋词,外加一本米罗的画册。”
“能否为我读一首宋词来听。”
“喜欢宋词”
“对宋词而言,我可只是一知半解呐!读本小说太辛苦你了。所以,想听首宋词来着。”
我探身拧亮床头灯。从床侧的书架上抽出那本《宋词三百首》。问道:“想听谁的呢”
“既然我对宋词不甚精通。你就信手翻来,读上一首即可。”
随意翻开一页。“是苏轼的‘江城子’可以吗”
“可以的。看来我的运气不错。大贺没有翻到一首描写思乡之情的。不然,今晚肯定会更加难以入眠呐!”
“那我开始读喽!”
“我正认真地听着呐!”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料的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岗。读完了,可喜欢。”电话那端没有应答。听筒里传来的是天天均匀、轻柔的呼吸声。“晚安。做个好梦。”我喃喃地说道。
挂上电话,我仍旧感觉不到任何睡意。翻身下床,打开书桌上放着的前些天喝剩的啤酒。旋灭床头灯,椅在窗口,一口口的喝起了啤酒。透过宿舍的窗户,看到了不远处的竹林。“如此真切地看到竹子还是生平第一次。”心中不禁思忖道。当下正是竹叶茂盛的季节,没有丝毫的微风掠过。所有的竹叶便在属于自己的空间里一动不动。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也不知道就那么悬在半空中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不过今晚的月色倒是不错的。茂盛的竹叶反s着冷冷淡淡的月光。那景致倒也刹是好看。
啜下一口啤酒。从床头摸到香烟,抽出一支点燃。吐出的烟雾辉映着从窗帘缝隙探身近来的月光慢慢向四周弥散开来,变换着不同的形状,最后竟像消失到了未知的空间里。
等我喝完两罐啤酒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换了衣服,洗漱过后。发现胡须已长便又折回水房刮了胡子。拿上《国际贸易》和《英文语法》。关上宿舍的门,直径朝食堂走去。天空中没有一丝白云,蔚蓝得很,不时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从头顶上掠过。在食堂吃了四个小笼包和一碗豆汁。便来到教室比较靠前的位子坐下。随手翻开《英文语法》读了起来。没过多久天天来到了教室。今天,她穿了一件白色的收腰衬衫,紧身直筒淡色的牛仔裤,白色的学生运动鞋。我冲天天微笑了一下,她还了我一个同样的微笑朝我走来。在我身旁的位子坐定。
“昨晚,真的很抱歉!自己竟在讲电话时睡着了。”天天不无歉意地说道。
“没什么的。下次讲电话时,如果想睡尽管香香甜甜地睡去好了。”我不无认真地说道。
“真的没有生气刚刚讲过的不会是气话吧”天天拢了拢垂下的长发说道。
“哪里,尽是真心话的。”我用真诚的口吻说道。“中午可有时间一起吃饭”
“可以的。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昨晚,我睡得可香甜哩。这可全都是你的功劳。”
“我的功劳”
“对啊!全是因为你的那通电话啊!来带北京之后我还是头一回可以痛痛快快地入睡呐!”
上课时,我和天天听得都很专注。天天认真地记着笔记。而我则用笔在课本上大体勾勒着老师所讲的重点。我知道了鹿特丹在地图上的位置,学会了一些国际贸易的专用术语。一节课便很快的过去了。下课后天天用五分钟的时间浏览了笔记。并用红色的笔做了标注。
和天天来到学校门口的一家韩国餐厅。店面不大,装饰也是简单至极。墙壁上挂着许多经典电影的海报。有“罗马假日”“雨中情”“乱世佳人”以及我钟爱至极的“音乐之声”。我和天天选了邻窗的位子坐定。看过服务生递过来的菜单后。我和天天各自点了一份韩国的石锅拌饭。然后我又接受了服务生的推荐要了份韩式煮鱼。
“可以抽烟吗”我从口袋里摸出香烟问道。
“应该可以的。”天天把鬓发撩到耳后说道。
“是不习惯香烟的味道吗
天天点点头说道:“家里没有人有吸烟的习惯。”
“哦。那算了吧。反正现在也不是特别想抽的。”
尔后,我和天天一直缄默着。餐厅里也变的出奇的安静。几个服务生站在吧台旁在窃窃私语地说着什么。时间在此刻也好象变得停滞不前。忽然间我竟感觉不到一丝生命的气息。我不知道我身在何方。我不知道我想做些什么,我又能做些什么。我始终在原地徘徊着,因为四周的黑暗和杳无声息。刹那间我的眼前闪现出一缕阳光,照耀在我的脸上。虽然只有那么淡淡的一缕。但脸部肌肤触及之处竟可以感觉到无比的温暖。我眯起眼睛静静地感受着那温暖的感觉。我慢慢地褪掉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我的动作极其缓慢,直到我全身赤l。我开始慢慢地移动着身体。使得那缕阳光可以亲吻到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你为什么会传那张字条给我”天天打破沉默问道。
“你是我黑暗世界的一缕阳光。”
看着天天一脸迷惑的神情我接口说道:“我也没有弄清楚我为什么要那样做,完全摸不着头脑。感觉,或许是感觉。你知道,你长得很漂亮,确实非常漂亮。你拥有一席柔亮的长发,还有你的气质,你的穿衣风格。坦白讲这些都很吸引我。”天天在低头拨弄着面前的茶杯。“我想或许我只是想认识你。或许我想我已经爱上你了。”说着我不自觉的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点燃。
“大贺,坦白告诉你。我并不知道该如何去爱一个人。甚至在家乡我也没有特别熟识的朋友。”天天啜一口茶说道。
“老实讲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去爱一个人。但是……”
尔后,我和天天之间又陷入了长长的沉默。天天的脸上d察不出任何的表情。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桌上的某一个点,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盯着。
服务生开始为我们上菜了。席间我和天天都没有开口讲话。可是,我们的胃口都还不坏,我们几乎吃掉了所有的饭菜。
“还想喝点什么吗”服务生为我们撤掉盘子后,我冲天天问道。
天天把垂下的长发拢到耳后说道:“想喝杯冰红茶。”
我和天天都低头不语,只管小啜着面前的冰红茶。这里的冰红茶味道还不赖,很地道。
“应该可以和你交往的。”天天拢拢长发低头说道。
结了帐,我送天天来到女生宿舍楼下。
“今天下午准备做些什么”天天转过身来问道。
“复习一下功课或者洗洗衣服。《北回归线》剩下的部分也想在今天读完。你呢”
“写日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用笔记录下来。今天是几号”
我看看手表上的日历说道:“九月二十六号。”
“九月二十六号。”天天咬咬嘴唇重复道。
“值得纪念”
“当然,喏——要用不同与以前的墨水来写。而且要详细地记下今天你的每个表情每个动作。”
“都记住了吗”我用手指敲敲脑袋问道。
“当然,都记下了,很清楚呐!全在这里面了。”天天模仿着我的动作说道:“还有,记得晚上给我来个电话。不然,我便又会有失眠的危险呐!”
“可以的。”
“记下了”
“记下了。”我点点头应道。
“那我上去了。”天天指指身后的楼梯说道。
我冲天天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点燃一根香烟折径回到宿舍。乐乐他们已经回来了。他们正在谈论着昨晚的事情。
“大贺,今天老师有点名吗”磊磊问道。
“没有。”我摇了摇头说道。
“大贺,昨晚你为什么要提早回来。你丫的不会真的是性冷淡吧”涛子笑着说道。
“我只是觉得在那种环境下提不起任何的情绪罢了。”
“那也是一种发泄感情的方式。没有什么不好,不存在任何的不妥,任何的矛盾。她也有需要就像我一样。大家彼此被占有。我反而觉得这种性更直白更贴切。更容易得到最大程度上的宣泄。没有任何的隔膜,赤ll的。”涛子说道。
“这种赤l是不完全的。起码她的yd和你的###之间还有一层薄薄的biyuntao。那就是‘隔膜’。虽说只有那么薄薄的一层。”磊磊c话说道。
“没有啊!我没戴那玩意儿。那女孩说,戴上biyuntao我不爽她也不爽。我全s里面了。一点也没有浪费。反正怀不怀孕也不关我的事。以后大家能不能见面还是另外一回事儿那。”
“你丫的有病啊!谁说怀孕了。你不怕得病啊!那可是从舞厅嗅来的‘蜜’。”
“没事的!她说,她是大一的新生。”
“说谁都会说。我还告诉她我是学考古的哩。大一,大一的学生会有刺青吗你也不用脑子想想。”
“她胳膊上的玫瑰是用刺青贴纸贴上去的。我一舔就掉了。现在,那朵玫瑰应该正在我的胃里怒放呐。”
“你丫的这次是死定了。不是得性病死就是被化学药品毒死。”
“不会吧!大贺,你说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涛子转头冲我问道。
我灭掉手中的烟蒂说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那女孩的yd我怎么知道那里面有没有问题。”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那女孩看上去挺可爱的。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涛子喃喃自语道。
看看手表快两点了。便拿上《英文语法》、《国际贸易》、《北回归线》自径朝教室走去。一直走到教学楼的五层才找到一个没有人的教室。为了能一个人静静地呆会儿。便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道:此教室有活动。谢谢合作。即日。拂掉手上沾染的粉笔末。选了个邻窗的位子坐定。静静地看着不远处花园里不知名的花儿在凋谢着。微风一吹,那粉红色的花瓣便随风在空中轻轻的翻滚着、摇晃着、舞着。那场景倒也刹是好看。那些花瓣就那么随风飘着、飘着、飘着……最后落尘归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