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叫他,只起来做好了早点,吃完自己那份后出门去上班。
在等公车的时候,我给他发了条短信,告诉他那份早餐该怎么热。
他没有回复。
这一天一如往常,平淡无奇,慕梓只是快下班时给我打了个电话点晚上要吃的菜。
我一一应承,并不多言。
他是男人,昨晚又醉成那样,连现实与梦境、过去与现在都分不清,我不会要求他对我那关头一时冲动的感受负责。
又一个沉寂的晚上快要过半时,他倒是主动跟我说了一句话,不过语气是讽刺,内容也并不友善:“你怎么不去看房子了?”
我破天荒地没有将这句话理解成逐客令:“中介没联系我,大概还是没有合适的吧。”
他冷笑一声:“那个地段没有,何不换个地段?”
我不想和他吵架,于是没有说话,径直去洗澡,然后抱着枕头去卧室睡觉。
他在客厅边看电视边用电脑,见我进卧室,跳起来跟过来:“你干什么?”
我转身看他:“我以后睡在床上,好不好?”
想来我难得用如此谦和恭谨让的语气来提出一个如此卑微的请求,他完全没有适应过来,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
在最后一个变化结束之后,他定格在眉间紧蹙着一团阴冷、嘴角则斜斜噙着一丝厌恶的表情之上:“出去。”
我没说话,只把枕头放在床头,然后掀开被子想要躺进去。
他一个箭步逼上来,扯住我的手臂就把我狠狠拽开:“你有病吧你?收留你几天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我咬了咬嘴唇,想要回床上去。
他一把抽过我的枕头掷在我怀里,然后连它带我一并用力一推,我登时摔倒在地上,万分狼狈。
他的声音冷漠无情:“滚出去!别给脸不要脸啊!”
我定了定神,站起来,一言不发地抱着我的枕头回原来的房间去。
不是我不肯再坚持再努力,而是男女力量的悬殊太大,在他要我的时候我抗拒不了,在他不要我的时候,我同样改变不了。
我想我明白了。
他还爱我,可他已经不愿意爱我了。
再深的爱也会被磨没的,何况我从来就没有经营过它,只是一味地伤害他曾经那么专注而强烈的感情。
我回到我的地铺上,刚躺下来睡不到两分钟,门忽然又被气势汹汹地撞开。
我睁开眼睛,看见慕梓冲过来。房间里的灯已经关了,我只能看见他的轮廓黑沉沉地映在从走廊投过来的昏暗光线里,杀气腾腾一般。
他一把握住我的肩膀把我提溜起来,恶形恶状配着恶声恶气:“我是欠了你的对吧?你家出了事我得机关算尽地帮忙,你没地方住我得腾屋子给你,你想睡地铺的时候,我让你睡床你理都不理,现在地铺睡腻了,你又理所当然地跑去睡床,我就是该你的对吧?我就合当让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了对吧?!”
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他这番话,冷不防被他重重一推:“那你去呀,想睡哪儿就赶紧给我死哪儿去!”
这天晚上我完全没有睡好。
假如不是累到抵挡不住,睡觉是需要放松的,若整个人一直紧绷着,就算再累也睡不着。
慕梓比我晚一会儿上床,一句话都没跟我说,似乎还在赌气,我蜷在床的一侧,他则在另一侧,两个人中间可以轻易再躺进来一个大胖子。
可他很快就发出匀停而沉重的鼻息,显是睡着了。
我睁着眼睛数绵羊到后半夜,终于迷糊了一点,虽然自己也不知道究竟算是睡着了没有。正在这时,他忽然说了一句话:“你怎么能这样?”
我本能地“嗯?”了一声,才意识到他可能是在说梦话,于是侧头望去。
他顿了一会儿,翻了个身。
时间像是在一格一格地卡着走,走一步就静止一会儿。
他突然猛地一下坐起来,倒是吓了我一大跳。
他也像是被吓着了似的,扑过来俯下身仔细看着我。
屋里只弥漫着从远处投射而来又被厚厚的窗帘过滤了一层的昏暗的光线。我在黑暗里适应得久了,看大的物体倒都还清楚,却不知道刚刚醒来的他是不是也一样。
他看了一会儿,大约认定了这个人不是危险的陌生人,便撇开我,复又睡回去。
只是这回他翻了个身背对着我,再没听见先前的呼吸声。
可是这么安静,应该是又睡着了吧。
又过了一个多星期,就要到我的生日。
应该说,就要到我们的生日。我比慕梓大一天,我的生日是那个周六,他的生日是那个周日。
对于自己的生日,我原本没什么特别的打算,但到了周五这天,早上上班的路上,我爸妈给我打了个电话。
他们也没说什么,就是嘘寒问暖,问我明天生日是不是要跟朋友一起过,会怎么过。这段时间父母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