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眦裂,五官移位,倘若不是被读取到内心,冬阳也不敢肯定他就是王为森。
那症状,是c计划么?
王为森若癫若狂,又唱又笑,在大街上晃荡。所有人见到他,都绕道三尺。
王为森喃喃念道:“腐败……肮脏……杀人犯要别人顶罪……肮脏的社会……肮脏的社会!”
冬阳怜悯的看着他。
(bsp;突然,王为森好像感觉到有人在看他,懵的回过头来,与冬阳视线碰触。
也是同一时间,王为森的身体发生了异变,七窍流脓,身体渐渐膨胀,像一个大圆球。
路人发出惊悚的尖叫。
王为森瞪大了眼睛——
“砰”一声,他炸成了碎片。
血溅到了冬阳的白衬衫上。
他用纸巾擦拭干净,面无表情。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王为森的那句话:“对不起……北北,萌萌……”
死亡不是赎罪。
冬阳在警察赶来之前,迅速离开了现场。
ben今天没有来实验室,借口是头痛牙痛舌头痛。
也好,由他看着韩非,自己也比较放心。
冬阳洗净双手,来到试验台旁。
观察了几分钟后,他忽然盛怒,将台上的物品全都掀到了地上。
为什么又失败了?
难道正常人的身体就不能作为容器吗?
难道只有用他自己,或者ben的身体,才能救韩非吗?
冬阳痛苦的捂住了脸。
韩非是自己最爱的人……而ben……
忽然,他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桌子上的血迹——那是上次ben划破手指留下来的。
冬阳眼神暗了暗。
大约半天的时间,冬阳盯着观察数据,一脸不可置信。
怎么会?!
ben正在迅速衰老,身体结构、内脏器官都在迅速衰老下去。
也就是说,他现在十八岁,一天等于人的十年。
zx的复制品拥有两百年的寿命,那么就是说,ben的寿命只剩下二十天。
三人行(三)
(bsp;很久之前的梦想。
简单生活,读完脑生物系研究生,再接着读硕士、博士。博士读完后,跟着谈笑一起工作,一起生活。然后一起到老,躺在床上手牵手,共赴黄泉。
时间充裕的时候,去看一场电影。还想去西藏、丽江,在花灯节的夜晚,在河水里放下一只只红莲花灯,承载祝福,一直漂到极乐。
再后来,没有了。
一把火将所有的一切都烧得干干净净,
韩非最近常常梦见家门口那条小河,河水哗啦啦的流淌着,奔腾不息的梦境。
梦里,他看见素未谋面的母亲,穿着艳丽的旗袍,还是妙龄女子的容颜,提着赤红的莲花灯对自己微笑,叫他,韩非,韩非,到妈妈这里来。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母亲,没有感受到人间最无私炙热的母爱,导致他身体内部存在着缺陷。
也梦见过父亲。
父亲高大硬气的身影,一直习惯性的站在他右边,板起脸对他训话,严肃、不通人情的样子。
他总是对自己说:韩非,你要好好读书,不要给我丢脸,不要给韩家丢脸。
韩非拎着毛线盒来到树下的藤椅上坐下来,猫咪就蜷缩在他脚下,惬意的打着盹。
温暖寂静的秋日下午,阳光穿透绿色的树叶,像水一样倾泻下来。
有粉白的花瓣被风吹散,飘落在他指尖,绕手留香。
他从毛线盒里拿出一团白色的毛线团,灵巧的织起毛衣来。
冬阳端着咖啡杯从里屋走出来,在他身边坐下,笑问:“你在给谁织毛衣?”
“给你的。”
“嗳?我的?”冬阳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韩非微微笑,温和的看着他:“天凉了,想给你织件毛衣,白色很适合你。你喜欢吗?”
内心有喜悦,像溪水潺潺流过,冬阳眉梢也染上了一层暖洋洋的笑意。
“当然喜欢。”
他又往韩非身边靠近了些,一手揽住他的肩,下巴抵住怀里人的脖颈,柔声说:“韩非,我们聊聊天。”
温热的呼吸吹在韩非的脖颈,韩非怕痒,笑着挣脱他的怀抱,说:“ben呢?从早晨到现在就没见到他。”
好像昨晚还来自己房里猥亵过自己,又咬又摸又舔,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譬如不许背着他偷男人之类。
“你想他?”冬阳不悦,脸一沉。
“总算清净点。”
冬阳满意的笑。ben一大早就被自己支去了英国,起码要三天后才能回来。至于理由,当然是打着给韩非创造容器需要药物的借口。
那小孩,平时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只要碰到有关韩非的事,就会乱了阵脚。
呵。
毛线在韩非手里灵巧的穿梭,他的样子看起来像极了温文贤良的妻。
冬阳的目光渐渐柔软,他伸出手,捻起落在韩非发上的花瓣,笑道:“我们从认识到现在,也快两年了吧?”
“唔……日子过的真快。”
“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我向你买衣服,你不卖。我又入侵不了你,气坏了。骄傲深受挫败。”
“嗯,记得,你当时还说,偶尔也会有一两个这种家伙。”韩非对他眨眨眼,“我当时还在想,是哪家的小男孩跑这发脾气了!原来是一只进化的蜥蜴。”
冬阳朝后仰下,靠在椅背上,微眯起双眼,看着树叶缝隙的阳光,懒洋洋的说:“我活了1。3亿年,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最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