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出来陪我逛重百。”“你有病啊没事上重百瞎逛什么”电话那头的语气有气无力:“还不是那位!又拉我去重百选衣服,我他妈现在水深火热,简直比满清十大酷刑还难受,你就当拯救哥们,过来陪我说会儿话。”“不去,公司这一摊子事忙着呢。”“c!你那破公司有什么事是要紧的。”“总比陪你废话要紧吧。”“到底过不过来”“我说,你是不是得了那什么婚前狂躁症了”“症个p!别他妈东拉西扯,过不过来”“不去。”“那咱们二十几年的兄弟就算完了。”“完了也不去,罪有应得,早跟你说过,不是不报,时候未到……”“c!”电话那头短促地说了一句,收线。我想起那天,老唐爬上我办公室的露台,瘦小的身子在三十七楼边缘晃悠。
重百五楼,老唐百无聊赖地看着一幅xiongzhao广告,看到我来,并不转眼,对着广告上的外国女郎说:“我就知道你不敢不来。”那外国女郎骄傲地挺着胸脯,对所有的人批发着她的风s。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欠你的。你那位呢”“喏!”老唐随便指了指,突然冲xiongzhao女郎说,“真臭,真臭!”“哪里有什么臭”老唐这才把眼光转过来,坏笑着对我低低地说:“豪门的俄罗斯妞,虽然洒了一车香水,还是掩不住狐臭,,一千二百大元一晚,真他妈不值,不过吹箫和推波的技术不错。”“中统盯这么紧,还能从事地下工作啊”“我这不是为国争光吗当年老毛子侵占咱们,咱们侵略侵略他们的妞,总算在精神上胜利了一把。”“得了吧,就你那点体力,是丧权辱国了吧哈哈。”老唐也笑了:“,老毛子劲特大,倒像老子被她qg一样。”“老唐,老唐,过来一下。”代书话也叫他老唐。不过声音一点不像中统,倒像诱惑地下党的女特务。
老唐赶紧过去,仔细地对代书话身上的一件衣服评头论足,一点不像平时大大咧咧的那个老唐。我这才发现代书话身边还有一个漂亮姑娘,穿着直筒长裤,p股绷得溜圆,身材惹火。这个姑娘看着有点眼熟,但好像我并不认识。
我正在回忆里努力搜索,她倒冲我一笑:“原来是你。”我也对她一笑,点点头:“对啊,原来是我。那么你是谁啊”她于是笑得更灿烂了。
代书话看见我们俩说话,问:“你们认识啊”我说:“废话,不认识能这么亲热吗”那姑娘娇嗔地撅了撅嘴:“去,谁跟你亲热了。喂,你的车领回去了吗”我一下子想起她就是那晚那个女记者,想不到她白天不工作的时候看起来倒蛮可爱的。
“还说呢,平时晚上那里哪有交警值班啊。你拍节目不要紧,害我罚款五百,还学习三天!”“谁叫你自己不遵守交通规则,喝那么多酒还驾车。幸好我们把你拦下来了,要不,没准开不多远你就得再出车祸,现在都成孤魂野鬼了。”“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那当然。”我发现这姑娘不光可爱,还挺好玩。我立马来了兴趣:“那什么时候我请你吃顿饭吧,算是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别去。”老唐在一旁c嘴,“你去,他得吃了你。”我推了他一把:“呸,这都什么时代了,别歧视咱们女性,还指不定谁吃谁哪!”女记者笑了:“放心,我没有那么大的胃口。”我长舒一口气:“刚才我正考虑那天要不要戴顶钢盔呢,既然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去,又贫上了。谁答应你和你一起吃饭了”我还没有回答,女记者突然对我小声说:“帮我个忙。”还没等我问帮什么忙,她已经挽上了我的手臂,像一对亲蜜的情侣。我看见一个矮胖的青年男子走过来。
女记者招呼他:“申军你好。”“你好。”申军看着我们,勉强露出笑容。
女记者介绍:“这是申军,晚报社会新闻热线记者。又出来采写什么大新闻吗”“不是不是,周末,出来逛逛。”申军打量了我几眼,显然有些底气不足。
女记者继续介绍:“这是我男朋友……”说了一句,望着我,有些尴尬地卡了壳。
我马上慈祥地和申军握手:“我叫安生,幸会幸会。”申军显然对幸会并没有同感,寒暄了两句,落荒而逃。老唐和代书话不知转到哪个角落去选衣服去了。我们就在原地等着。
“上次我们台做一个节目,请申军做嘉宾,我主持。从那以后他就老缠着我,烦死了,今天谢谢你,今后大概他不会再来烦我了。”“挺不错的一个小伙子,又同是记者,门当户对啊。”“去,什么门当户对啊!”她在我肩上捶了一把,随后发现这个动作过于亲热,停下来,有些尴尬。
“为你充当了挡箭牌,你怎么感谢我啊”“怎么,举手之劳也要言谢”“废话,我又不是活雷锋。”“那你说怎么感谢吧”“我不能有名无实啊,怎么也得来个安慰奖吧。”我指了指我的脸颊,她居然脸红了,但还是飞快地用唇在我的脸上点了一下。真是勇敢的姑娘。
“算是扯平了。”“什么扯平了,这么一下,只能当利息。”“什么原来你这么无赖啊”“你算是认识我的姑娘中最有眼光的了,这么快就看出我是个无赖,恭喜恭喜。”女记者想了想,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什么时候上我们电视台来玩。”“荣幸荣幸。”我看了一下,原来她叫余利,有线台一个都市话题节目的制片兼主持人。我压根就不看那些千篇一律的新闻专题,对这个节目一点没印象。
“我没带名片,写个电话给你吧。”我找不到笔,于是叫她把手伸出来,握住,用手指在上面轻轻写我的号码。大概余利觉得痒痒的,一直忍不住地笑。
“记住了”“记住了。你真有意思。”老唐在收银台付过钱,提了一大堆衣服和代书话一起过来。
老唐抱怨:“叫你过来陪我吹龙门阵,你倒泡起妞来。”代书话盯了老唐一眼,大概是因为他说粗话,老唐立即像小学生一样住嘴。代书话对我说:“你可不许打我同学的歪主意。”我说:“瞧您说的,我和余利同志刚刚建立了牢不可破的革命友谊。”走出重百,告别。我独自驾车,滑上主车道,汇入车流。街边行人行色匆匆,好像生活很值得忙碌的样子。一阵虚无突然袭来,我把车停在民生路地下车库,走进新华吧。贵宾区人不太多,我打开一台电脑,输入自己的q号,查找,上面唯一的头像是灰色的。我试着敲了个笑脸符号。许久,没有回应。百合不在,我只能自己回忆那片丛林。
11、妖妖的厨艺
驾车回到小区,我的车位不知被谁的奥迪a6大剌剌地占住了,这家伙看来是临时过来做客的。我把车横在奥迪a6p股后面,锁上车门上楼。
站在门口,意外地闻到一股菜香。打开门,厨房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我的厨房自己从来不用,偶尔老妈来一趟会自以为是地给我弄点好吃的。每次都是炒回锅r、r末蒸闷蛋,好象我永远都是那个饥饿年代的瘦小孩子似的。我不管她,把公文包扔在沙发上,顺手打开电脑,收看法国时尚电视台的时装秀。t型台上的欧洲女孩都瘦瘦的,茹房简直可有可无。看了一会儿,有些无趣,换了台湾华视,一帮政客在什么会议上大打出手,场面甚为壮观,引起了我的短暂兴趣。
“怎么厨房里连米都没有”却是妖妖的声音。
我过去,看到妖妖拴着围裙,在厨房里努力地对付一只还没完全剥开的洋葱,被刺鼻的洋葱味儿熏出来的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
“怎么伤心成这样啊”我揶揄道。
“还说呢,厨房里什么都没有。”
“怎么今天想起在家里做饭了”
“不是刚发了第一个月的工资吗庆贺庆贺。”
我看厨房里还堆着鱼、r、鹌鹑蛋,还有一些小菜,问:“还有谁”“没了,就我们俩。”见我诧异地看着她,又解释:“被这堆菜吓坏了吧我一进菜市场就忍不住,我打小就喜欢做菜。小时候看妈妈在厨房里,把一堆菜悠地抽,突然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把烟夺过去。
“你醒了”她不回答,使劲抽了几口烟,然后问:“我们昨晚干没有”“我也不知道。”她几口把烟抽了大半,然后直接在床头的不锈钢柱上掐灭,说:“那么,干吧。”我一乐:“小生乐意奉陪。”于是我们翻云覆雨,正如古典小说所说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直到大汗淋漓。完事,阳阳看了看表,说:“哟,时间到了,有一拨游客到丰都。”翻起身,也不冲凉,直接穿衣服。xiongzhao不知昨晚什么时候被扯坏了,她捡起看了看,随手扔过一旁,真空穿上衬衣,带着一身性a味道匆匆走了。
这以后我们一直没联系,直到又一次在一个朋友的聚会上碰面。我们没有喝酒,心有灵犀地找了个借口双双开溜。我把她带到我的窝,两人迫不及待地再次yunyu。这次,我们互相留了联系电话,隔三岔五温习一下功课。我就喜欢她这个利落劲儿。要不是她逐渐变得有些黏糊,我们这种关系还能保持不短的时间。
外面,阿惠和妖妖在电脑前讨论着什么。阿惠有些心不在焉,不时向我这边瞟几眼。过了好一会儿,像终于下定了决心,向我的办公室走来。
“笃,笃,笃。”“进来。”阿惠进来,把一只手撑在办公桌上,有些激动地说:“老板,我觉得妖妖这个方案实在有点冒险。”我示意她坐。她牵了牵套裙褶边,小心地在我对面坐下。
“我不是说了吗,她的方案是有点冒险,但也完全可能出奇制胜。”“但我觉得你低估了这个方案的不足。”“说来听听。”“首先是受众的问题。这类寻人启事只能登在不太显眼的地方,很多人可能看也不会看,即使看,也可能是索然无味地一晃而过。况且是连载,一般来说,报纸大家都是随看随扔,有多少人会从头看到尾呢”“吸引人的注意力,正是你们文案要做的事。另外,报纸那边可以在除头四版之外的任何版面给我们,通栏甚至整版彩页。”“可是,最重要的还是西元和紫罗兰的认同。紫罗兰是第一次进驻重庆,他们一定志在建立良好的品牌形像,这种寻人启事的广告方式,严格说有些欺诈的成分,会有部分人觉得新鲜,同时也会有人感觉受了愚弄,这对紫罗兰的品牌形像是一个无形的损害。或者紫罗兰方面会有所保守。”“这确实是个问题,有可能名声响了,可是牌子臭了。我们肯冒险,紫罗兰未必肯,这个方案的冒险性主要在这里。但我们文案做好一点,应该能说服西元和紫罗兰。不管怎么样,值得一试。”“可是……”“好了,确定了方案,就别再讨论做不做的问题,应该集中精力想怎么把它做好。你刚才想到的问题,尽量在文案中去弥补。ok,时间不多了。”阿惠答应着出去了。
阿惠算是公司里的元老,最初开办天外天广告公司时,就她和我。我是懒人,什么事都光动嘴皮子,我们能撑下来,阿惠功不可没。从文案策划,联系制作单位,到同棒棒讲价,大小事都是她一手包办。她是那种话不多,但做事很有条理的人。她在公司的地位仅次于我,我不在时,都委托她行使老板的职权。这次她的方案输给妖妖,也许她心里有些不平衡。
文案直到很晚才做完,中间大家只吃了外卖。
“大家辛苦了,今晚找个地方宵夜!”小兰和成航急急地收拾好东西,都说有事,先走一步。我知道他们最近都在谈恋爱,也就没有强留。问阿惠,阿惠踌躇了一下,说:“我就不去了,今晚我要参加一个商务英语培训班学习。”剩下我和妖妖。我们一起走向地下车库。
“你说咱们上哪里宵夜去”“累死了,还是回家吧,随便下点面条什么的。”“累死了还动手下面条再说,你的手艺我不敢恭维。上次说下面条,结果弄成了面糊。”“哈哈,就这一档子糗事你老拿来说我,面糊怎么了能吃到我下的面糊是你的口福,我爸妈还没吃过我下的面条呢!”“那是那是!幸亏只有那一次口福,如果一辈子这么口福,我都得变面糊了!”“你想啊!”妖妖伸手捶我,我躲开了。除了在公司,我和妖妖倒挺随便,她可以挽我的手,我可以刮她的脸,只是还没有随便到床上去。
打开车门,发动车子。这时候,电话响了,我一看号码,是老唐。
“你死哪里去了怎么还不过来”“过哪里来”“是装糊涂还是怎么的太不地道了,怎么说都跟人家有一腿,一日夫妻百日恩嘛,人家过生日,朋友三四的都来了,就你小子躲着,算什么事快他妈给我滚过来。”“c,她没有告诉我是她的生日。”“现在我不是告诉你了吗限你十分钟过来!”就因为常从他老爸那里给我搞点活干,老唐永远在我面前像社会主义制度一样优越。其实,他除了这点优越感,内心空虚得不行,我也就乐得成全他,在他面前总装孙子,所以我们俩倒能一直保持铁哥们的关系。
我调转车头,对妖妖说:“跟我去参加一个朋友聚会吧。”“不去了,你那帮朋友我也不认识,怪没趣的。”“都是些好玩的主儿,去吧。再说,你住我那里那么久,再不把你带去和他们见见面,都以为我私自窝藏美女呢!”“呸呀,你把本姑娘说成什么了是能随便窝藏的么”“那是那是,哪能是随便窝藏的呢,怎么也得处心积虑地窝藏吧,要不,显得咱们妖妖不那么珍贵了,哈哈。”经过一家精品店,妖妖帮我为阳阳选了一只意大利产的毛公狗。我看她一路爱不释手的样子,便说:“你什么时候生日,我也送你一只吧。”“哼,没诚意,送东西一定要生日才送啊”“也是,回头我给你买吧。”“别,开个玩笑而已,我干嘛要你送东西啊”“咱们不是同居么!”“呸,说话这么难听,什么同居,顶多算室友,室友!”妖妖翘起好看的下巴,冲我喊,脸蛋红扑扑的,我费了好大劲才勉强忍住,没在上面拗一下。
一路说笑着来到牛仔烧烤城,在路边找了个车位,停好,和妖妖一起进去。
阳阳又以巾帼英雄的姿势大声划着拳,见我和妖妖进来,也不搭理,一仰脖,喝下一大盅生啤,拉着老唐喊:“再来,再来!”老唐已经喝得醉眼朦胧,抬眼看到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搂着我的肩:“这时候才来啊,罚酒三杯。”回头叫阳阳,“拿大杯。”阳阳拿出六个大杯,一一斟满:“迟到的都他妈得喝。”老唐在我耳边埋怨:“你怎么把你的妞也带来了”我没有回答,举起酒杯:“好,我认罚。妖妖不会喝酒,就算了吧”阳阳喊:“什么算了你带来的妞,她不会,你帮她喝。”我不再言语,一气喝下六杯生啤。妖妖担心地看我喝完,把毛公狗递给阳阳:“生日快乐!”阳阳接过,随便扔在一旁,看着妖妖,对我说:“这就是你那妞呵,款式不错嘛,换口味了!”妖妖尴尬地站着,不知说什么好。
“阳阳,你喝醉了,妖妖不过是我的住客。”阳阳突然笑了,搂住不知所措的妖妖:“姐跟你开玩笑呢!安生窝藏你这么久,不带你出来见见面,真不够哥们!今天好不容易来了,好好玩!”气氛于是轻松起来,我叫妖妖自己去烧烤,这边,我坐下来和老唐他们划拳。喝完酒,又去卡拉ok唱歌。整晚,阳阳都十分兴奋,不停地喝酒、唱歌。在ktv包房,她滚在每一个人怀里疯闹,和不同的人接吻,独独错过我。
我和妖妖挨坐着对唱“心雨”,唱着唱着,干脆腾出右手揽着妖妖的小腰。妖妖倒很配合,没有拒绝,甚至把头靠了过来。阳阳他们依然大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