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按键盘上方向键←或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enter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可回到本页顶部!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收藏到我的浏览器”功能和”加入书签”功能!王学兵似乎没察觉我真的动气了,越发的得意,也越发地s包。“我给你瞧一样好东西。”他说。
我没动。
突然,卧室里有了人声:“俺们赵总已经和你们爱农银行对口成立的爱农资产公司谈好了,银行在天海、薇洲的四个亿坏帐,你们剥离出去之后,俺们来整体收购。赵总可是华裔泰国人,在国内可是享受着超国民待遇的!这么一整,海外大笔资金进入中国,于国、于民、于俺们都有利!”
这冠冕堂皇的话,分明是孟宪异的声音呀!我赶紧回过头来,见王学兵正拿着他那只大头笔得意洋洋地朝我笑着。
“你给谈话录了音!”我惊诧了,这笔原来是个微型录音机!
“这还是你那孟校友送我的!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王学兵又调大了录音笔的音量,“这小子总能踅摸来一些莫明其妙的小玩意儿!”
一个陌生的声音,大概是那个我没见过面的华裔泰国人赵总,据说他有一个近似中国古代三国英雄一般的名字,叫赵自龙。他说:“爱农资产公司让我出二个亿,半价收购。未免太黑!这四个亿贷款的来龙去脉,你王行长是知道的,都是搞账外经营时修建的房子,全部都是烂尾楼,现在怎么值两个亿呢”
“可这烂帐却里外套住我们爱农银行八个亿!”
赵自龙笑出了声:“可八个亿的水漂已经打完了呀!”
“那您赵总何必作赔本买卖嘛!”王学兵敷衍着。
“谁的脑瓜子都好使!俺们赵总就是看中了这两块地皮!”孟宪异c嘴帮腔。
陌生声音又说:“我出一个亿已经够给你们资产公司面子了嘛!而且就凭这一点,你们资产公司已经可以把此事包装成保全国家金融资产的典型案例广为宣传啦!这样的事儿,我想你王大行长一准儿能帮我搞定吧。”
“你为啥子要录音嘛”我真的对王学兵这个人感觉出恐惧了。
王学兵关了录音机,用一个很潇洒的姿势把录音笔放到床头柜上:“因为,他们肯定给我录着音呢!如果我不留一手,以后,他们说在我家里给我送了一百万现金,我怎么能说清楚”
“你没受贿,他们怎么就能录出你受贿”
“同一笔贷款同一块地,孟宪异带个什么华裔泰国人赵总要一个亿买,耿德英过去就是京兴伟业公司的总经理,没他也就没这些烂帐,现在却代表政府着我要直接核销,银行的债务受偿率是零!一边是莫明其妙的生意,一边是得罪不起的主儿!万一他们在录音带上搞一丁点儿小名堂,来要胁我,我怎么办这点雕虫小技,对孟宪异这个猴精的博士来说,不是小菜一碟的事儿嘛!”
“啥子意思我咋没听明白”我知道孟宪异除了写了《经济发明学》,还总喜欢捣鼓一些新奇的东西,却想不明白孟宪异的这一套物件为什么要用于王学兵、怎么用于王学兵
“你不明白就对了!干吗明白那么多呢”
王学兵说罢,又安逸思y欲,精神吭奋了,甜言蜜语地钻进了我的被窝。我突然感觉我不但像他领地上的母狮子,而且感觉自己像个妓女一样,为了生存需要委身于男人,有所区别的只是妓女向所有的男人卖,而我只卖给他王学兵一个人,妓女完事之后直接点钞票,而我却以干事业的名义由爱农银行支付工资!我真为自己感到汗颜,我怎么能堕落成这个德行!
扮酷的雅皮士
人类似乎对不幸有着某种预感,自打上次在王学兵家见到了那个莫名其妙的拍照人,我的心里就埋下了锅底一样黑、苍穹一般大的y影,心情坏极了。我开始有意而坚决地躲避王学兵,他似乎也在开始回避我,不再强行寻欢。他是对我腻了,还是也闻到了什么味道,开始害怕了我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我索性泡了病假,进行了一个月的长休,好在爱农银行依然是国有企业大锅饭的机制,没有绩效考核,干好干坏都一样。但是,离开集体,一人闲赋在家、忍受无聊,也是心里剧堵的。我排遣自己郁闷心情的方法,最初是找原来的大学同学聊天。但是,一两个星期下来,原来要好的女同学也都难于找到了,她们总是以这样那样的理由很婉转地推托,于是,我的聊伴慢慢的只剩下我单身宿舍里的桌子和椅子。于是,我唯一的快乐只有散步。也正是那些日子无聊的漫步,让我认识了一个叫方子洲的人,这个人也使我的整个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我的单身宿舍位于京兴市的南郊,虽然偏僻,却有一个很诗意的地名,叫清水洼。清水洼小区外面有一片一望无际的旷野,旷野上遍布一米来高的杂草,参天的野树硕大而茂密,树林中还散落着几户待搬迁的钉子户人家。据说,清水洼这片林子是一个圈好的待施工的高尔夫球场,由于其老子因问题而倒台,这片地也被不置可否、不明不白地闲置了。
一个清晨,我出门来的时候,太阳轻轻地掀开了远方山峦的薄被,探出睡得红润润的笑脸,像玫瑰花融成的晨曦,撒遍了这个混沌的世界。林子里有一条几尽干涸的小河,两米深的河床下,枯瘦的河水顽强地流淌着,我依然可以听到她们坚毅而乐观的欢笑声:“哗啦啦、哗啦啦!”
一只硕大的棕黑色犬在远处矫健地一闪,瞬间就又不见了。据说,它是一只不纯的黑贝犬,是一只没人喂养的野狗,以这片林子为领地,顽强而坚忍不拔地活着。但是,据说它除了因吃人屎而让人心烦之外,从来没对人造成过任何伤害。
树枝上的无名鸟儿,正“唧唧嚓嚓”地叫起来,扇起美丽的翅膀,似乎要把羽毛上晨曦的色彩分一些给我。细细的薅草正抹去夜间熟睡时淌出的口水,羞答答地对我背过脸去,偷偷地笑着。
在晨曦的尽头,我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远远地慢跑,成为这旷野风景中的一部分。他的身影细长而匀称,融合在金黄和橙红的色彩之中。这里一切的一切,都像童话的世界一般迷人。
前行几步之后,在茂密的林间,忽然有了人声,似乎在朗诵古诗词:“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我停下脚步,透过参天杨树和芜杂的灌木着点,千万别捅了篓子,让人抓了把柄,自个儿还丝毫不知呐!!”
“你们有啥子证据”我真的不甘心这么不明不白地被处理,宁愿看一眼余主任抽屉里被拿来拿去的照片,于是,我便擦干了眼泪,厚着脸皮继续大声叫道。
余主任没有拉开抽屉,依然和蔼,又忍不住笑出声了:“小柳同志,有些事儿何必说那么白呢孙副行长只指示我办理你的工作调动,并没指示我给你出示啥证据呦!”
哭闹、叫喊看来都于事无补了,面对余主任,我感觉我无论怎么努力也只是一只小老鼠,而他怎么轻松也都是一只老猫,我只得无奈地全败而归。
“小柳同志,人嘛,在社会上混,要学一点真本事!”临了,余主任给了我这么一句,大概是他对我的临别赠言。这句话,像根耻辱柱,深深地刺进了我的心。他的话外音是什么分明是我柳韵是个无能之人,是个靠脸蛋和身体混饭吃的卖花人!我发誓,我一定要证明给他们看,我是靠脸蛋后面的脑子,而不是靠脑子前面的脸蛋吃饭的。
“做事得悠着点,千万别捅了篓子,让人抓了把柄,自个儿还丝毫不知呐!”余主任说话时的腔调,让我时时刻刻心如刀绞般难受。我要报复,我要报复王学兵,我要报复给我莫明其妙拍照片的那个络腮胡的高瘦男人,我要让算计我的人也都同样没好下场。
我怒气冲冲地敲响了王学兵主任办公室的门,想先向他讨个说法,可一连敲了几分钟,却没一点动静。
隔壁的崔科长难看着窝瓜脸出来了,见了我,他又依旧是诡秘地笑了,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狡黠的光芒。我想,他一定想起了我依靠美女脸蛋、妖精身段进入分行的那段绯闻;我想他一定知道我和王学兵的故事,也一定知道王学兵为什么躲了出去。
我稳住自己的情绪,耐心地问:“崔科长,王学兵到啥子地方去了”
老崔干咳一声,嗽了嗽嗓子,异常爽快地回答我道:“王主任出差去了,得等两个星期以后才回来呐!”见我愣愣地发呆,他又故意反问道:“咋你难道不知道!王主任没跟你说”
“都是你们搞的y谋诡计,我怎么会晓得!”我突然对老崔发疯一般地大喊一声。
老崔被我的叫喊吓懵了,好半天才缓过气来,支支吾吾地辩解:“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我可没跟别人传过你和王主任什么!我像你一样,在别人的矮檐下,只是混碗饭吃……而已!”见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要走了,他又试探着问我:“你捅了啥篓子自个儿还不知道是不是把王主任惹着了否则,光一段美女脸蛋、一副妖精身段进分行的绯闻,也¨¨¨不至于呀!”
金融作坊难苟安
京兴市虽然是中国经济发达的地级市,但马上找到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也是非常困难的。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找一份爱农银行以外的体面工作,我查找青年报、晚报上面的所有招聘信息,毫无疏漏地参加所有商业银行的招聘会。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是参加合作银行南郊支行的那次招聘,这是我参加工作以来第一次被重新面试。
合作银行南郊支行位于京兴市城南的胡同里。没想到这家银行的办公楼竟然是租百货商场的。由于属于国营零售业的百货商场受外资、民营超市冲击得非常厉害,每每进货,每每卖不出去,一年下来,亏损连连。于是,百货商场的经理们硬是把一个三层的大楼一半租给银行,一半开辟成小商品市场,把柜台全部租给浙江来的小商贩。
由百货商场改建的南郊支行,一楼是光线昏暗的营业室,红色的石地面、红色的石墙围,墙围上面的白墙已经变色,发粉、发灰;柜台上的有机玻璃也已经老旧,仔细看时,有的地方已经出现了裂纹。整个楼没有步行梯,唯一的一部电梯已经老旧,每上一层都很吃力地“嘎啦啦”响着。二楼是员工更衣间、休息室,黑dd的;上了三楼,没有下楼梯的出口,迎面一块大木板封堵住了去路,因为整个三层都归小商品市场用,从堵住楼梯口的木板后面,清晰地传来商贩的叫卖声。四楼,才是南郊支行的办公区。楼口贴着一张白纸,上书“面试”两个大字,并向进楼方向划着一个大大的箭头。
出了电梯,迎面便是一个大厅,足有七八十个平方米,铺着猩红地毯,此时,才让人感觉到了一点银行的气派。大厅里侧,用白色木板隔出几个隔间,便是一般员工的办公地。穿过大厅的第一间办公室,很大,有二十几个平方米,便是行长间。这儿就是我的面试地点了。
支行的行长姓骆,叫敬业,干瘦的身材,黑皮肤,是京兴市土著居民,有一份电大毕业的大专文凭和一份不明不白、让人生疑的党校研究生结业证书。当他让我谈业绩的时候,我除了拿出堂堂正正的硕士学位证书外,还拿出我在爱农银行写的一篇论文,描述了我对构建商业银行经营理念的观点,以证明自己的学识。他却没对此表示出任何的兴趣,瞬间之后,便问:
“甭说这些虚头马脑儿的!没用!说说你是干吗的”
“啥子‘干吗的’”我不解其意。
“就是拉过存款、放过贷款没有。”骆行长直接提醒我。
我忽然想起,其实我在爱农银行京兴市分行也不光只搞管理一类虚头马脑儿的事儿,也具体接触过几户企业。于是,赶紧以此业务搪塞起来。我的话还没落了音,气也还没舒过来,骆行长又问了:“这样吧,咱们今儿来个痛快的!你直接告诉我得了,你手头上有吗大客户你到底有多少个大客户!”
我简直不明白他问这话的目的了,依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啥子大客户”
“大客户你还不知道!当然就是能给你存款,你能放出贷款的企业!”骆行长有些不耐烦了。
这时,我才明白:原来他们所指的业绩主要是存款和赢利!难道他们就不需要管理吗管理就不是业绩吗记得马克思曾经说过:当剩余价值有50%的时候,资本家就会忘却什么是文明;当剩余价值有100%的时候,资本家就会抢劫;当剩余价值有200%的时候,资本家就会杀人越货。难道骆行长的小商业银行真的需要像资本家一样进行残酷的原始积累吗
惊诧之间,情急之中,为了自己能够在余主任面前挣得一点面子,我只得虚言道:“我在财大的同学,多如牛毛,总有一两个能帮我。比如:孟老板,远飞集团天海公司的总经理!”
“啥孟老板他报表上的货币资金是多少”骆行长的眼睛泛起了一点点亮光,似乎对我也有了那么一点点兴趣,他将信将疑起来。
见我支支吾吾地回答不上来,另一个考官问:“当柜员,搞个人储蓄,业务不重,日均存款五百万元就行。你愿意不愿意来”他姓吴,单叫一个“疑”字,个子不高,胖墩墩的,军人出身,是复员后到这儿当了副行长的。据说,他把拉存款视为打仗,每天都像战士一样工作,拼下命来,斩获颇丰。
“当柜员日均存款还要五百万元!”我虽然诧异,但终于没敢脱口而出说:“不干。”此时,我忽然有了秀才见了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支吾道:“本来是想,到合作银行可以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光拉存款,我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