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云公主自为他们带路。
诸人略作分派,便分头行动,李虹儿又交待了句:“事情未明之前,还请大家注意保密,以免引起镇民不必要的惊恐。”
众人都道:“自当如此。”
李虹儿行出客栈,便施展轻功,掠至无人处,幻出一对蝶翅,飞去桃源寻花翁。未至桃源,却碰到了行色匆匆的花翁迎面而来,见到李虹儿便道:“你来的正好,刚才静坐突然发现五龙脉中木属灵气在迅速流逝,正要去寻你和人狼。”
李虹儿也简述了下现知的情形,道:“人狼已由伏戒去通知,我们还是先去现场察看,毕竟您老经验丰富。”
“嗯,走。”两人边行,花翁边道:“这变故来的蹊跷突然,木龙山没可能在这时候暴发,剑主也准备一下,万一事态无可控制,就把落英剑收起,至少也要保住五龙镇。”
“虹儿谨记。”李虹儿道。
当李虹儿、花翁赶到时,巨龙归海、何不死、童心蛤蟆也在粉云公主的带领下赶来,几人同时看到瘫软在地的血杀,俱都吃了一惊。
“哪来的这个人。”粉云公主也觉莫名其妙。
正在一众人诧异,场中却变故突生,忽的地动山摇,似是整座木龙山都要被摇散开,“轰隆隆”的巨响中,山体被撕开一道道地裂,有如一张张大口,山石桃木倒塌,多被填入地裂之中。
软伏在岩石上的血魂剑突的暴出刺目的绿光,龙脉灵气竟如火山喷发般将血魂剑喷s向半空中,宽达数米木属灵气,有如实质般的绿光柱喷往高空,高达百丈,绿光刺目耀眼。刺目绿光将血魂剑惭惭融化,而整束的灵气柱则极速压缩收拢成一把二尺来长,通体墨绿的短剑。
那剑似是初生通灵的生命般,好奇的在半空中盘旋一阵,才“咻”的一声,划出一道托长的绿影,没入血杀的身体里,而血杀的身体则被笼在一团浓浓墨绿当中,隐隐约约仅见轮廓。
木龙山则像被抽去根基般,轰然崩塌,山石、滚木俱下,李虹儿忙将粉云公主收归空间,巨龙归海已护着童心蛤蟆,躲避着大块坍塌下的巨石,碎石如蝗,自是难以尽避,打在身上虽痛却无大碍,业已飞身半空中脱离了险境。
花翁自是无碍,李虹儿也幻出蝶翅,运起冰火两重天的防御式,扑她而来石块俱成粉尘,亦无碍。何不死更是惊人,便见他身如虚影,脚下竟各踏一个飞轮,自是如云、随缘所幻,身形灵动的躲避着漫天飞蝗般碎石,竟如在纵横的飞石中畅游的鱼。
原本如云如霞的木龙山,就像一次成功的工程爆破,只在瞬间已成一片废墟,扬起漫天的尘土。五龙镇方向又有一黄、一红两团光影飞来,待现出人形,却是人狼和踏着逆天剑的独孤霸主。
人狼才现身形,便对李虹儿道:“五龙镇已乱成一团,靥儿已无法控制,昌城公快收落英剑。”
花翁大惊,道:“五行童子怎么办”
人狼道:“只好让他提前出世,可惜木龙脉却大出意料,竟被血杀全数收去,五行童子只能拥有四纯属的能力啦。”
李虹儿也不再犹豫,舒展蝶翅再度拔高,念动落英剑的“收”字诀,五龙镇竟然整个脱离地面飘浮在空中,有如一张舒展的巨大画卷。随着李虹儿施功催动剑诀,那张巨画便被卷起成画轴,巨大画轴两端也被压挤成米余。又再度展开成画卷,却从中飘出无数的花瓣,翩翩起舞如蝶,尽展的画卷淡化消失,飞舞的花瓣聚拢成落英剑,正是悬剑阁里的所悬幻剑的模样。
李虹儿一声大喝:“收”
那落英剑便已落入李虹儿手中。
五龙镇民尽数被收归至落英剑内,五龙镇亦成一片荒漠,但见滚滚流沙上有数不清的玩家惊慌失措,纷纷爆起一道道光圈,自都下线避难。唯有极少数有兴致赶来五龙镇凑热闹他处原民,避无可避被流沙卷没。
李虹儿来不及细赏手中落英剑,便听人狼道:“花翁、剑主请随我来。”
桃源幻境因失去木属灵气的支撑业已消散,李虹儿、花翁随人狼飞至桃源上空,四周的桃林因受山崩影响,亦是横七竖八的一片狼籍。
人狼道:“花翁助我。”
说罢,便当先施法,竟于半空中幻成一头身长百米有余的黄金巨狼,但见他四爪遥空抓向余下四座龙山。花翁先前已将如何使用落英剑助五行童子收取五脉龙气之法相授,原定由人狼诱起四脉龙气,花翁则负责木属龙脉,再由李虹儿将五脉龙气收拢引注至桃源的那株巨桃上。
此时木属龙脉已失,花翁便从李虹儿手中接管落英剑,李虹儿倒做起看客。
但见黄金巨狼仰首一声巨吼,整个背部拱起,似是十分吃力的拉扯,但见四脉龙气极为不甘的从山体中扯出,花翁立时催动落英剑,极速如光的在穿行于四座山中,将四脉龙气尽数钉在落英剑上,黄金巨狼才得以稍松。
落英剑将四脉龙气扯至半空,不时旋转,将四脉龙气拧成一根绳般,相互牵制再无力回归山体,灵气所拧之绳最终都绞在桃源的巨桃树上,巨桃树根部暴起五根粗大的根须,先将四脉龙气接在根须处,仍有一根不甘心的摸索。
人狼见状,语气中透着浓浓的遗憾道:“桃妻莫再寻,只这四股。”
那桃树竟是枝摇体颤,竟显出些悲痛惋惜。
突见那桃树像是作出什么决定般,收了空余须根,将四股龙气收归体内,静止片刻,突见那巨桃原本郁郁葱葱的枝闲的赏景,趁童心蛤蟆放手,便捉牢他腿,横身加速去追何不死、独孤霸主,童心蛤蟆被惯性仰躺在他身上,直吓得尖叫不已,紧紧揪着两把粗浓体毛,直到巨龙归海将他放在船上时,仍惊心不已,紧揪着不放手。
一连三日,原本汹涌的流沙就像放冷的沸水,渐渐平静又复凝结成黄土沙地,李虹儿他们也再寻不到生迹,才将众原民送出流沙区域,各自回归来处,也有不少原本便无家可归的流民,无处可去,都甘做落英剑奴,均被李虹儿送入落英剑内住下。
落英剑内,自有花翁打理,桃靥、桃蜜、桃蕾三女协助安抚下镇民,便由李虹儿解了他们剑奴身分,自都归了孤独霸主。李虹儿还向桃蜜、桃蕾讲了一些前几天与花翁互讨的心得,虽无实质进展,但花翁也研究出一种方法,即使与人欢爱,也可保不失功力的之法,两人自是含羞带喜。
独孤霸主又向李虹儿讨了桃璐。
何不死则讨了桃禾,几日相处,如云、随缘都有些舍不得就此分别。
至于桃靥先前担心镇民不甘沦为剑奴的事情,因剑归李虹儿,镇民多是有闻她事迹,又因剑内环境与五龙镇极似,反倒显得有些多虑,只有少数另有牵挂的人离开,桃心便是其一,她去了百户村寻哥哥。
其实五龙镇周边还有些小村镇,也都似百户村民,根自五龙镇,多因犯了镇规,在合欢节外与人欢合而被驱出五龙镇的。当然现下,落英剑内诸民自都不再受此限制,这些少数离开的人多半也都因牵挂亲人所致。
五龙镇诸事已了,又一夜畅饮,何不死、独孤霸主各奔东西。临行前,巨龙归海各送了他们一匹骏马:何不死选一匹通体火红,名为“赤焰”;独孤霸主所选乃一匹黑马,亦无一根杂毛,名为“黑云”。
伏戒和尚虽是不舍得,却也无法,他只说不许巨龙归海买卖,却未曾言不许他赠人,只说了句:“送吧,送吧,早晚你们都要刀兵相见,倒时候吃了这些好马的亏,可别悔青了肠子。”
众人都笑他伏戒也有小气、不爽快的时候。
伏戒便气道:“好,归海老弟既然大方,那和尚俺也要。”
送出去的宝贝,他也好意思往回讨,自惹几人笑话,他也不在乎。巨龙归海便任由他挑,他选了一匹身有杂斑,名为“梅鹿”的母马,众人都道他所选必是十匹马最好。
伏戒却道:“你们都知道啥,梅鹿年岁大了,俺是怕归海以后乱送人,马主人不懂爱护,使它多受苦。”
众人感叹,都道和尚人粗心细,和尚不理这些,见专杀畜牲一旁眼热又不好意思开口,便又讨一匹较之其它各马略显矮瘦,却仍比常马高大一轮,一身土黄,头顶却生两簇浅绿毛,名为“春雷”的年轻母马。
伏戒道:“这匹才是最好的。”
巨龙归海索性又送一匹给童心蛤蟆,名“伏龙”,外观除了高大些倒也显得平常,但那马腹毛下竟生有细小鱼鳞,十匹马数它最熟水善游,却是马中罕有。
李虹儿得一匹纯白如雪,阳光一照,竟能闪出些银光,帮名“银雪”,莺儿、桃莺、双龙亦都有份,分别名为“鸣柳”、“彩云”、“天煞”,鸣柳绿、彩云粉,天煞却是一半浓黑、一半素白,正合二人脾性,也都由李虹儿替他们收着。
这些马自都由伏戒分着,十去其九,只剩下一匹马给巨龙归海,也是匹黑马,较之独孤霸主那匹黑云,又有不同,黑云虽黑却泛黝光,而归海所留这匹浑无半点光泽,甚至连眼睛内也是全黑,以致你不细看都分辩不出他是否生有眼睛,名为“墨夜”。
巨龙归海问伏戒:“此马有如好处”
伏戒道:“俺见过的马以万数,可从没见过这么奇的。”
“噢”巨龙归海甚喜,道:“那它最奇的是什么”
“懒,从没见像它那么懒的马。”伏戒也有些哭笑不得的道:“别的马连睡觉都站着,方便奔跑,只有它,每天一定要趴在地睡够十六个小时,它睡觉的时候,别说骑它,你要想让它挪挪地儿,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扛着它走。”
“啊!”巨龙归海道:“是我骑它呢,还是它骑我啊。”
其它人也都笑,李虹儿问:“既然是这么一匹马,你又怎会将它也选进十匹骏马之列,它一定有别的长处吧。”
“嗯,另一个特点是胆大。”巨龙归海道:“俺也就是喜欢它这点儿,记得俺遇到它的时候,它正被一群草原狼给围着,那些狼竟没一个敢上前的。”
“一群狼打不过它一个”巨龙归海吃惊的道。
“哪儿呀,当时它在睡觉,还打呼噜,哇靠,那个声音响啊,把那些狼全给震住了,可又都不舍得走。俺躲在一边看稀罕,等了七、八个钟,它愣是没醒,最后俺实在是忍不住了,就把狼群哄跑,把它给扛回来。它到了俺那儿,也是整天吃饱了就睡,还没发现它有别的。”伏戒道。
几人又一阵笑,巨龙归海道:“怎的你们都得好马,却给我这么匹懒家伙。”
李虹儿笑道:“反正你也从不用坐骑,由你养着最好不过啦。”
其余几人也都应和,巨龙归海也只能无奈。
分完马,何不死、独孤霸主又与众人互道后会有期,便各奔东西。
专杀畜牲要随伏戒和尚回飞马草原,助他建城。
李虹儿、巨龙归海本就打算游历欲海,却无固定要去的地方,虽说风月城眼下面临战事,自有龙菲儿应付无需她费心神,便应了伏戒邀请,一并随他去,打算去草原上留住一阵子,也帮伏戒尽些力。
童心蛤蟆自是随着李虹儿。
伏戒让随来的伙众先自骑马回去,他与李虹儿众人倒也不需急赶。
李虹儿也收了落英剑成一件核舟手链饰物,碧绿晶莹,系与腕处更为她添三分可爱。
李虹儿、莺儿、桃莺、双龙、粉云公主;巨龙归海、柳絮、柳青、翅猴王;童心蛤蟆、伏戒;专杀畜牲、桃夭。
一众人都骑马,巨龙归海运气不错,墨夜此时正是醒时,便也骑一回,他不怎么会骑,好在那马生性懒惰,懒得耍脾气,也懒得与他计较。桃夭自与专杀畜牲同骑,柳絮、柳青虽无骏马,但李虹儿、伏戒原有的座骑亦非常马可比,此时又只是闲游赶路,自是无碍。
众人又回望了眼曾经云霞般的五龙镇,如今竟成荒芜废墟,都生出些人生浮沉如云烟的感慨,无语静视了会儿,才循路往西北。
37下道别离归海散马,夜寻宿李虹受诬
一路上,十余众有说有笑,行出一道山谷,便出了五龙镇的辖区,入眼是一马平川的农田,饱满的麦穗在夕阳下泛着金黄,晚风吹拂便掀起阵阵麦浪。尽管众人都赏过五龙镇仿若仙境的美境,但此刻入眼的情景仍让李虹儿等人看的痴了,那是即将的丰收带给人的喜欢之情。
李虹儿深吸一口满带着即熟麦香的晚风,饱含深情道:“好美。”
巨龙归海道:“若非人狼、花翁对周边诸村的看护,怕也不会留这一份景让我们赏啦。”
李虹儿蓦然一惊,道:“如今五龙镇尽毁,人狼也带小天狼隐修,这些村庄岂非再无人护佑,再过十来日,麦子尽熟,只怕又一场将至。”
巨龙归海虎躯一震,好心情尽去,不胜其烦的怒举双手,向天吼道:“他娘的,人就不能不那么贪婪,就不能不恃强凌弱。又不是没得吃、没得穿,玩游戏就他娘的玩呗,非要杀、要抢。弄的好好的天下白骨处处、狼烟四起,让这现实里已经难得一见的美景都沾着血腥味。难道非要把这如诗如画的欲海世界,也弄的跟现实一样破烂不堪才肯甘心吗”
十数人被他突如其来的怒吼震慑,都是惊呆无语。
伏戒和尚若有所悟,喃喃道:“一直没人知道这游戏是哪家公司运营的,没准儿是老天给人类一个重新再来的机会,如果,如果……”
伏戒没再说下去。
其余的人都一愣,李虹儿更是一惊,下意识的问:“如果怎样”
“如果人类再把它弄的乌烟嶂气,”伏戒一怔道,随即自己却摇摇头,连自己也觉得奇怪自己怎会有这想法,便自嘲的笑了笑,但还是开玩笑似的道:“老天爷会失望透顶,没准儿会把人类从这个世上全都给抹了去。”
因他后面口气戏谑,大家听了都又哈哈一笑,李虹儿却不仅没笑,更在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暗道:“这游戏是师傅弄的,但他却一直没说为什么要弄这个游戏,莫非真被伏戒给猜中了原由不成这可不是没有先例,师傅就曾因为不满恐龙的愚蠢而把它们尽数灭绝了,才弄出了比恐龙要聪明得多的人类来。但人类的表现真的聪明吗,也许只是比恐龙愚蠢的高级罢啦,如果人类仍不警醒,那岂非也要面临重蹈恐龙覆辙的噩运”
李虹儿越想越觉这种可能性很大,但她又觉得似乎这次根本不用师傅亲自动手,人类会替他灭掉自己。这让她想起一句话:“最蠢的事一定不是愚笨的人做的,因为他们做不来,所以最蠢的事都是由聪明人干出来的。”
李虹儿暗自心惊、心烦,却什么也没说,因为她觉得自己、甚至整个人类都对自己的命运那么无力,尽管人类的命运仍旧掌握在人类自己的手中。
莺儿当先发觉李虹儿的异样,关切的问:“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