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不会再重覆另一趟,由这刻开始,宋家军就是少帅军,只听少帅一人的命令。”
众将轰然应诺,气氛炽热。
寇仲赧然道:“这怎么成你老人家才是……”
宋缺截断他道:“不要婆婆妈妈!大丈夫何事不敢为将来统一天下,做皇帝的是
你寇仲而非我宋缺,这是你以自己的本领挣回来的。”接着露出祥和的笑意,道:“你
等若我半个儿子,老夫不支持你支持谁呢”
然后仰首望天,道:“人人均认为南人不利北战,难耐风雪,故由古到今,只有北
人征服南方,从没有南人能征服北方。我宋缺不但不信邪,还要利用北方的风雪,助少
帅登上皇帝宝座。我要证明给北人看,胜利必属于我们。”
寇仲剧震一下,也像跋锋寒先前般现出佩服至五体投地的神色。
宋缺欣然道:“少帅明白啦!”
寇仲点头道:“小子愚钝,到此刻才明白。”
宋缺目扫众人,平静的道:“李世民是不得不退,且要退往洛阳,凭城坚守。而这
一退三个月内休想能再发兵南下,皆因风雪封路,只能坐看我们扫荡他于洛阳以南根基
未稳的战略据点。我们就利用这珍贵的三个月时光,先取襄阳、汉中,控制大江。到明
年春暖花开之时,将是我们北上之日。”
跋锋寒沉声道:“要攻洛阳,襄阳是必争之地,至于汉中,因何得阀主如此重视”
宋缺双目s出深不可测充盈智慧的神光,道:“汉中乃形势扼要之地、前控六路之
险、后拥西川之粟,左通荆襄之财,右出秦陇之马。任何人要守住巴蜀的北大门,必须
先保汉中。巴蜀的解晖既不大听本人的话,我就把他与李唐的唯一联系截断,教解晖不
敢有丝毫妄动。巴蜀既定,大江便在我们手上,哪到萧铣、杜伏威之辈称王称霸。”
寇仲欣然道:“杜伏威他老人家答应全力支持我。”
宋缺哑然笑道:“既是如此,会省去我们一些工夫。寇仲你可知天下已有一半落到
你的手上,杜伏威既站在我们一方,敢不降者我们就以狂风扫落然自得安坐其中一张太师椅上,手捧茶盅品尝香茗,见寇仲来访,示意他在
另一张椅子坐下,亲自为他斟茶,微笑道:“为何不早点休息,明天到陈留后会忙得你
透不过气来。”
寇仲接过茶盅,浅喝一口热茶,心不在焉的道:“小子刚送走跋锋寒,这是他一贯
行事的作风,说来便来,要去便去,像草原上独行的豹子,不喜群体的生活。”
宋缺没因跋锋寒不告而别有丝毫不悦之色,反欣然道:“本人虽是宋阀之主,但心
中欢喜和怀念的仍是独来独往的滋味。少帅是否有话要说”
寇仲颓然道:“我感到很痛苦。”
宋缺微一错愕,旋又哑然失笑,有感而发的道:“世人谁个心内没有负担痛苦,即
使最坚强乐观的人,也会为过往某些行为追悔不已,更希望历史可以重新改演,予他另
一个改过的机会,可惜这是永不可能实现的,人生就是如此,时间是绝对的无情。”
寇仲讶道:“阀主心内竟有痛苦的情绪”
宋缺英俊无匹的脸容露出一丝充满苦涩的神情,柔声道:“生命的本质既是如此,
我宋缺何能幸免所以如可为自己定下远大的理想和目标,有努力奋斗的大方向,其他
的事均尽力摆在一旁,会使生命易过些儿。”
寇仲感到与这高高在上的武学巨人拉近不少的距离,坦然说出心内感受,道:“我
在战场上两军对垒的时刻,确可晋入舍刀之外,再无他物的境界,只恨一旦放下刀枪,
胡思乱想会突然来袭,令我情难自禁。”
宋缺回复古井不波的冷静,朝他瞧来,眼神深邃不可测度,淡淡道:“说出你的心
事吧!”
寇仲痛苦的道:“致致不肯原谅我的行为!唉!怎说好呢她不愿嫁给我,她……”
宋缺举手截断他的话,单刀直入的道:“你另外是否有别的女人”
寇仲想不到他有这句话,呆了一呆,苦笑道:“若说没有,是欺骗阀主,不过我一
直坚持着,从没背叛过致致,我是真的深爱致致,不想伤害她,可惜现实的我却是伤害
得她最重的人。”
宋缺一拍扶手,哈哈笑道:“这已非常难得,谁能令少帅心动”
寇仲道:“是有天下首席才女之称的尚秀芳,唉!”
宋缺沉吟不语,好半晌道:“你最想得到的女人,就是你晓得永远得不到的女人,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这两句话。”
寇仲愕然道:“阀主难道亦有这方面的遗憾吗”
宋缺洒然一笑,花白的鬓发在灯火下银光闪闪,像诉说别人往事的淡然道:“人生
岂会完满无缺天地初分,y阳立判,雌雄相待,在在均是不圆满的情态。阳进y退、
y长阳消,此起彼继,追求的正是永不能达致的完美和平衡。男女间如是,常人苦苦追
求的名利富贵权力亦不例外,最后都不外如是。”
说到最后的“不外如是”,显是有感而发,沉缅在某种无可改变的伤感回忆中。
寇仲欲言又止。
宋缺微笑道:“少帅是否想问老夫,既瞧通瞧透所有努力和追求,最后仍只不外如
是,为何仍支持你大动干戈,争霸天下”
寇仲道:“这只是其中一个问题,另一个问题是想问关主那得不到的女人,是否为
碧秀心”
宋缺把茶盅放回几上,淡淡道:“为何你想知道”
寇仲坦然道:“能吸引阀主的女人,且直至今天仍念念不忘,当然必是不凡的女子,
我虽没缘见过碧秀心,却可从石青璇推想她的灵秀,这才忍不住好奇一问,阀主不用答
我。”
宋缺目光落往挂在帐壁的天刀,摇头道:“不是秀心,但我确曾被她吸引,若非她
为石之轩诞下一女,我宋缺即使踏遍天涯海角,绝不放过石之轩那蠢蛋。哼!不死印法
算是甚么只不过是魔门功法变异出来的一种幻术,还未被老夫放在眼内。我在岭南苦
候石之轩十八年,可惜他一直令老夫失望,石之轩太没种!”
寇仲听得肃然起敬,石之轩曾亲口向徐子陵说不死印法是一种幻术,而从没有和石
之轩交过手的宋缺却能如亲眼目睹的直指真如,说破不死印法的玄虚,高明到令人难以
相信。可见宋缺已臻达武道的极致,从蛛丝马迹掌握到不死印法的奥妙。
忍不住问道:“听说慈航静斋有本叫《慈航剑典》的宝书,宁道奇未看毕即吐血受
伤,阀主不为此心动吗”
宋缺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雄躯微颤,好半晌神情才回复过来,苦笑道:“因为我不敢
去,不是怕翻看剑典,而是怕见一个人。”
寇仲愕然道:“天下间竟有人令阀主害怕”
宋缺叹道:“有甚么稀奇,你不怕见到尚秀芳吗”
寇仲一震道:“原来能令阀主动心的人,竟是梵清惠。”
宋缺没有直接答他,回到先前的话题上,道:“传言夸大,岂可尽信。老夫第一个
不相信宁老会因看《慈航剑典》受伤,知难而退却是事实。剑典由地尼所创,专供女子
以剑道修天道,秘不可测,阳刚的男性去看自是危机重重。且因其博大精深,奇奥难解,
愈高明者,愈容易沉溺其中,不能自拔,动辄走火入魔,宁老能悬崖勒马,非常难得。”
寇仲兴致盎然的问道:“据传宁道奇当时是要上静斋挑战梵清惠,我不信实情如此,
宁道奇是那种与世无争的人,怎会四处闹事”
宋缺别过头来凝望打量他半晌,微笑道:“你再不痛苦烦恼,对吗”
寇仲愕然道:“我是否心多的人说及这些引人入胜的事时,其他的就给置诸脑
后。”
宋缺欣然道:“所以你是有资格和李世民争天下的人,宁老到静斋只因想和清惠谈
佛论道。解铃还须系铃人,玉致的事我不宜c手,必须由你想办法解决。还有其他事
吗”
寇仲压低声音,沉声道:“只要能夺取汉中,我有个不费吹灰之力攻陷长安的秘
法。”
宋缺动容道:“说来听听!”
寇仲把杨公宝库的秘密一五一十说出来,最后道:“只要我们出其不意,城内城外
同时发动,攻李渊一个措手不及,我有把握在一晚内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