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多漂亮的裙子!”
说罢,她一把拉住秋霞的手,连声说:“姐姐,你真是我的好姐姐!我都7多岁了,还没穿过这样好看的裙子呢!”
张巧丽腰际系着一条围裙,准备做家务。她看见桌子上摆满好象东西,说:
“秋霞,你这次出去,一下子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一定花了不少钱吧?”
李秋霞以为婶娘怪她乱花钱,解释说:“婶娘,平时你们没钱,舍不得买这些滋补品,所以我……”
“婶婶不是怪你,”张巧丽说,“好啦,以后能省就省点。你要继续上学,还要交学费呢!”
“你别说了,这些我知道。”李秋霞拿起一袋黑豆,问道:“婶娘,这几斤黑豆放在哪?”
张巧丽对晓霞说:“晓霞,你钻进床底,把那只瓦罐搬出来给姐姐装黑豆。”
晓霞机灵地俯下身,小狗似的钻入低矮的床底,很快把瓦罐蠕移出来。她的两腿膝盖和巴掌沾满了灰尘,她拍拍巴掌,又拍拍膝盖,屋里顿时扬满尘埃。
李秋霞蹲下身,轻轻揭开瓦罐的盖子,然后双手把罐子掉过头来,想把里面的什么东西倒出来。
“哗啦——”一声,一叠钞票散乱地撒在地上,跟着掉出来的还有一本封面印着红十字的小本子。
这情形,顿时把她们几个人惊呆了。她们怎么也没想到,瓦罐里面是什么时候藏有这么多的钱。
张巧丽只是愣怔稍会儿,很快想起是怎么回事。丈夫的秘密行踪一直萦绕着她的心。于是,她急急忙忙拾起那个本子,只见上面印着三个大字:“采血证”,字体殷红如血,仿佛渗出沥沥的鲜血来。
这时,妇人的脸色骇然骤变。
李秋霞见状,诧异道:“婶娘,这是什么?”她没等母亲回答,一把夺过小本子,翻开内页一看,顿时惊叫起来:
“啊,是叔叔的卖血证!”
张巧丽震呆了。半晌,她自言自语地念叨:“阿南,你……你果然是去卖血了呀!你为什么……为什么三番五次对我说假话、说假话呀?……”
她说着、诉着,两只手不停地颤抖,眼泪簌簌而流,一颗颗泪水“叭嗒、叭嗒”地掉在地下的钞票上。
第30章重病卧床
第30章重病卧床
高考成绩公榜了。李秋霞和刘夏两人双双超过了录取分数线。然而,令人费解的是他俩要好的同学殷玉萍、韦薇、安娜华、华家立等却落榜了,更别提张西民、雷美嘉、徐立夫等贵族纨绔弟子了。
望着那优秀的升学成绩,李秋霞又是欢喜又是忧郁。喜的是自己没有辜负叔父的期望,她成为李家祖祖辈辈第一个能够跳进龙门的才女;忧的是由于叔父连续卖了好几次血,身子完全虚亏下去了,再加上哮喘病的折磨,时常咳嗽,说一句话也要费尽好大的力气。她实在不忍心将叔父卖血换来的那些钱拿去缴学费啊!那笔钱简直是叔父的心、叔父的性命啊!
李炳南重病卧床了10多天。本来,他的病情没有发展到这么严重,原因是他瞒着妻子女儿出去卖血,极大地伤透了她们的心。而她们的悲楚又使他的精神受到巨大创伤,他终于支持不住倒下去了。
那天,他从街上回来,一进门就看见妻子和秋霞两人互相抱头恸哭。侄女一边哭一边说:
“婶娘,我不读书了,我再也不去读书了!我不忍心让叔叔为了我一个人去卖血啊!……”
李炳南看见地上零零乱乱的撒落许多钱,还有他的采血证,那只瓦罐歪倒在一旁。目睹这情形,他终于明白自己卖血的事情已经让妻子知道了。他再也无法找其他借口诓骗她们,安慰她们。一刹那,他发楞了,发傻了,木鸡般地呆站在旁边。
李秋霞高高兴兴地从省城打工回来,本想把她两个月时间在省城的所见所闻讲给家人听,把她和殷玉萍、韦薇三个打工的经历一一叙说出来。讲一讲她在外面如何生活、打工、玩耍;讲一讲她和殷玉萍、韦薇三人有一天晚上上街玩耍如何摆脱几个小流氓纠缠的遭遇;讲一讲她身在异乡如何想念叔叔、婶娘、外婆和妹妹们;讲一讲她领到工钱后心情如何愉悦、如何归心似箭……
总之,想说的话儿很多很多。然而,这一切都还来不及痛快舒畅地表述出来,就被眼前残酷悲切的事实所粉碎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叔父为了让她能够继续升学,竟然不顾体弱多病,玩命去卖血。从采血证上的记录就可以知道,他体内的血液都快被抽干了,只剩下一副瘦骨嶙嶙的躯体。
她虽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是,这些年来叔父和婶娘对她的抚养之恩胜似亲生父母。此时此刻,姑娘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趴在婶娘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张巧丽再也支持不住自己伤心的感情,因此,她也紧紧抱住侄女的头,不停地抽咽着,她俩的哭声,惊吓了熟睡的春霞、冬霞,她们幼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