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阅读_金玉良缘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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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回想起早上来探望嫣然的那幕,她没头没脑地跟嫣然说了一堆话,那种情形难怪嫣然产生误会。她忍不住格格娇笑,拍抚着兀自羞惭的少女。

“嫣然,我也有不对,没将话说清楚。你别放在心上了。”

“大姊不怪我?”所有的担心误会都在明珠的宽慰下融化了。嫣然开心地绽开笑颜。

“大姊怎会怪你。”明珠不好意思,忍不住问出心里的最后一丝疑惑。“你真的认为我雍容华贵,像天行的老婆?”

“嗯。大姊美丽动人,举止优雅高贵……”

“我看起来有比天行年轻吗?”女人嘛,最怕就是年华老去,难怪明珠急着想知道。

睨向天行眼白向上一翻的无聊表情,再仔细打量他大姊,嫣然点头赞同,“大姊是比……他年轻。”

嫣然并没有说谎。君天行常在外奔波,晒得一身古铜色肌肤,又长了一张少年老成的脸,看起来是比养尊处优、善于保养的君明珠年长。

“真的啊,我比他大两岁呢。”君明珠示威地横向现出不耐烦表情的君天行。

“喂,你们说完了没?大姊,如果你跟嫣然达成和解了,麻烦你带礼红、礼纶先出去,我还有话跟嫣然说。”

“呵,你别想欺负嫣然。”君明珠宛如母鸡护小鸡般,维护着她越看越喜欢的准弟媳。

“有你在,我敢欺负她吗?”天行讥刺地冷笑道。

“知道就好!”君明珠回身用力拥抱了一下噤若寒蝉的嫣然,在她耳边柔声鼓励道:“别担心,他不敢对你怎么样。”

一直到明珠带着礼红、礼纶离开,桂儿也到屋外守候,嫣然仍一动也不敢乱动地维持原来的姿势,不敢看向另一端的君天行。

阳光悄悄地挪移影子退出窗棂,黄昏的绚彩锁在窗外,屋里的光线暗沉下来,静悄悄的教人心慌。

脚好麻,可又不敢随意移动身体,除了亡故的父亲外,在昨天之前,嫣然没有跟男人独处一张床的经验。而昨天,她脚太痛了,没心思想到这些,现在却感到尴尬、不安起来。

他到底想怎么样嘛,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偷偷拿眼觑他,不意间和一对在幽暗室内更形璀璨明亮的眼眸对着。

“呀!”吓得她忙又垂下眼光。

“你打算跟我这样坐到天亮?”天行打破沉默。

“对……对不起。”错在她,她只有拚命道歉的份。但为什么觉得委屈?一股酸涩情绪再度涌上眼睫。

“我不要你的道歉。”天行叹口气,朝她勾勾手指。“过来。”

嫣然想移动,可脚麻得无法动。

“我脚麻……”麻得想哭,她难受地哭丧着脸。

眼角的泪滴,像珍珠般让人想珍惜。天行从床脚移到她身边,俯下唇吻住她的泪,她害羞地低下头埋进他怀里,惹得天行呵呵笑。

“可怜的嫣儿,脚麻得厉害吗?”没等她回答,天行伸平双掌隔着裙裾在她腿上游移,一股热气穿透布料、穿透皮肤侵人她的血脉,腿上的酥麻很快消失,她惊奇地睁大眸仰视他。

“你在施魔法吗?”

“不。”天行好听的笑声在胸腔震动。“只是用内力疏通你堵塞的血脉而已。”嫣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充满敬慕的眼光痴迷地凝望着他俊逸的脸庞。他可知道他笑起来的时候有多好看吗?

“嫣然……”没有任何男人能在他的女人用这种眼光看他时,继续当柳下惠。体内的焦灼情绪催促着天行采取行动,他捧着她尖瘦的下巴,呵宠、疼惜的眸光紧锁住她,缓缓降下唇。

令人心神俱醉的甜美接触,悸动了天行的心。

尝遍各色胭脂的他,居然醉在这单纯的四唇相接,他甚至还没开始品尝她的唇呢。天行眷宠地凝视她羞赧的容颜,在眼睑上抖动不休的绵密长睫,闪漾着一份属于未经人事少女的娇羞,及渴望情郎疼怜的矛盾情绪,令他心神震荡,激起心田深处的怜惜情绪。

轻吮她湿润的红唇,他抵着她的唇轻笑起来。

“嫣然,嫣然,你可知道五年前我即为你神魂颠倒,不能自己了吗?”

第六章

五年前的她,是个朴实无华的小姑娘,却又轻盈俊俏得令人惊艳。

那双漆亮无忧的水瞳里,盈满楚楚关怀,笑意温柔,宛若灿烂金阳照亮了他幽闭的心房,从此在他心里生根无法移去。

五年来刻意放纵自己于男女欢情,多少是为了将她从心头抹去,结果当然是不成功,否则他不会在彩绣坊里一眼认出她的自绣像。这倒提醒了他,该吩咐巧姊儿把那幅绣像收起来交给他。

自私地想收藏起嫣然所有的笑容,那甜郁娇笑里的欢乐,足以酝酿一壶幸福的酒,芳美的香气将迷醉一个男人,伴着他老死。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八个字突然刻印脑中,心弦猛地抽紧,刺热的灼痛突袭而来,教他措手不及。

这会是父母之间那种深刻的感情吗?

深刻到一方死去,另一方像死掉一半般。

不,他不想经历和父亲同等的哀痛,可是……如今已放不开嫣然了,光想到要放掉她,便像有无数根利刺在心头肉里扎着,如果真的失去了嫣然,那他……

情绪陷人痛苦之中,将嫣然紧压在胸口,只想拥着她到地老天荒,任她兰芷般的香气在鼻端缭绕,温郁的体温随着两体紧密贴合沁人他冰冷的心房。

天哪,他是如此需要她,一辈子都不想放开她了。

“你……”被他这样抱着,嫣然羞得跟什么似的,鼓起勇气抬起螓首,首先进入眼帘的是和暮色同样阴暗的颈项,然后是他泛青髭的下颌。

这景象令她警觉到她和他之间的男女分际,身体越发敏锐地感觉到两人偎得如此贴近的肌肤触觉。他鼻翼喷出的温暖气息拂动她鬓边的发丝,也拂乱她的心;清爽的体味包围她的嗅觉,加促了她的心跳;隔衣贴在她背脊的男性掌心,释放无形的电流,丝丝钻进她血脉里,令她感到一阵酥麻。

寝室里的静默包围着他俩,黑暗中他立体分明的五官更加俊俏、危险,眼光停驻在他抿成一条线的嘴唇上。他似乎在思考什么难题,从他嘴角绷紧的线条,便知道那件事在他心里有多难决定。可是,真的有这么难吗?

刚才他说了那句“嫣然,嫣然,你可知道五年前我即为你神魂颠倒,不能自己了吗?”后,就一言不发地兀自沉默,浑然忘了她的存在。难道他不知道她正等着他往下说吗?吊人胃口是很残忍的,这人怎么只把话说一半就不说了?

是接下来的话太难启齿,所以需要想这么久?

可是她真的好想知道喔。

嫣然有些失望,却不好意思开口追问,只能静静地等他想明白。继续研究他的长相。

君天行是个很好看的男人,在她十三岁匆匆和他见过一面后,他好看的容貌便深印在她脑海中。

他的好看不像书里所言的那种面如敷粉的文弱书生,黝亮的皮肤增添了他的阳刚气息。这不是说他外表不阳刚啦,相反地,他的体格魁梧结实,从他可以把她抱来抱去、又不至于气喘吁吁看来,她判断他满有力气的。

他蒲扇般大的手掌,宽阔的双肩,比她大腿略细一些的手臂,健壮的胸膛,窄小的臀部,强健的长腿,都显示出他的体格完美匀称,至少在她看来,他比周公子壮,也比她表哥高。

而他的相貌,嫣然的眼光不自禁地放柔,更加大胆起来。

饱满的天庭,给人器宇不凡的印象,浓眉俊目间有着不怒而威的严肃。不过那管直鼻下的双唇,却丰润柔美,缓合了他脸上的严厉。

瞪着他的唇,回想起先前那两片粉红的嘴唇印在她唇上的感觉,曼颊倏地灼烫发烧,酥酥麻麻的感觉泛滥全身。好羞。

眼光却舍不得移开,失神地凝望那害她发羞的嘴唇。

咦,先前不是抿成一条线吗?

嫣然惊奇地发现他的嘴巴居然微微掀了起来,绷紧的嘴角朝上扬起,流露出一抹令人心跳加速的……邪气!

意外自己竟会想到这个字眼,心跳如小鹿乱撞,她脸上一阵发烫,直觉地想要低下头、闭上眼睛。

“嫣儿……”一抹隐含笑意的呼唤羞得她想躲进他怀里,天行及时握住她的柔肩,饱满的额头抵在她光洁的额部,轻缓的呼吸随着他低柔的笑声拂痒了她的脸。

“在看什么?”他轻轻问她,嫣然暗叫糟糕,被他发现她在偷看他。

“嗯?怎么不说?”他逗着她,眼光痴迷地凝视着她胀成通红的小脸。他发现他的未婚妻很容易害羞,动不动就脸红。

不过,她也很大胆,竟然敢目不转睛地盯着男人的唇不放。想到刚才逮到她凝视他的动人画面,天行忍不住热血沸腾,和她相抵的身躯热如火。

“我……”她不好意思告诉他,更怕他误会她是那种心思邪恶的荡妇。

“人家只是在等着听你说话。”垂下眼睫,不让他看出她眼里的恐慌,天行却从她浓密羽睫间颤动的阴影,看出了她的不安,和一抹深切的期待。

他温柔地按抚她颈肩僵硬的肌肉,没再追问下去。

“听我说什么?”他随意地问。

“你……”他不会是忘记了吧?嫣然懊恼着,本想不理他,可是……好想知道喔。“你说五年前见过我。”

“啊!对,我说五年前见你一面后,就一直想着你。”

怎么还在原地打转?

嫣然恼了起来,他就不能多说一些吗?

仿佛感应到她的不悦,天行又开了尊口,“你记得五年前我们曾在官道上见过一面的事吧?”

“嗯。”嫣然把握机会点头。“我还倒了菊花茶给你和你的朋友喝。”

“对喔。”忆及那日的偶遇,天行愉悦地扬唇轻笑。“是菊花茶没错。和风一直赞不绝口。”

“然后你还给了我一样东西。”嫣然忍不住提醒他。

“金扬,踪迹无寻处。酒面扑春风,泪眼氵零秋雨。过了别离时,还解相思否?”

“这是姚宽的<生查子>嘛。”直到君天行醇厚好听的声音扬起,嫣然才发现自己居然念出声来,羞得以手捂唇。

“嫣然……”天行深受感动地低吟她的名字,亲了亲她的颊,搂着她低低笑了起来。“那片金叶子你买了什么?”

“什么都没买。”他怎么可以认为她会把他送她的金叶子随便用掉?

粲粲眼眸里的气愤,奇异地令天行心头一阵温暖。

“你还留着?”抵着她的额,以唇轻触她滑腻的脸蛋,天行心里涨满快乐。

“嗯。我把它藏在随身的小香囊里,你要不要看?”她细细柔柔的声音羞怯地扬起,眼眸里有份渴切的期盼,天行微笑地颔首,几个细碎的吻落在她颊上鼓励。

嫣然将腰上系的彩绣香囊解下,那是只用数块不同花色的碎布拼凑而成的绣袋,各色绣线巧妙地在碎布缝合处穿梭,组成一幅赏心悦目的花鸟图案。

天行从她手中接过香囊,拿到眼前惊奇地观赏。

“好不好看?”她眼巴巴地张望他。

“很漂亮。”这个回答令她笑逐颜开。

“周师母那里有好多碎布料。周师母的手艺在九江很有名,许多人家都找周师母做衣裳,然后就会有好多碎布留下来。我跟着周师母学做衣裳、学刺绣,便跟师母要了碎布,做些小玩意。师母夸我做得好,我送给村里的长辈,还有替村中姊妹们添妆,她们都喜欢呢!后来巧姊儿——你认识巧姊儿吗?她是彩绣坊的掌柜,连她都喜欢,还帮我卖到好价钱哩!总之,我每一年都帮自己重做新香囊,将心爱的物件放进去。你知道香囊里当然得香香的,我便采集了附近的野花,家里种的菊花、桂花,晒干了后放在香囊里,然后我的香囊就会香香的,你有没有闻到?”

天行从来不知道女人说话的声音会这么好听,比任何乐器发出的声音要令人心醉神迷,如同百灵鸟般悦耳动人。为何他大姊君明珠说话时,没给他这种感觉,反而觉得聒噪、厌烦?他怀疑地盯着她圆润的小嘴,下腹处再度升起火热的渴望。

“我是不是太吵了?”他只是直勾勾地瞪着她,一语不发,嫣然猜不透他的想法,心情一阵沮丧。

看到那张小嘴可怜兮兮地垂下,天行顿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连忙柔声安慰她。

“当然不是,相反地我好喜欢听你说话。”

“真的?”菱形小嘴重新绽出欢笑。

“嗯。”他情不自禁地俯下唇轻啄了她一下,粉红的霞光再度轻漫在她可爱的小脸上。怕克制不住体内蠢动的欲念,天行寻找话题。

“对了,周师母是谁?为什么你会喊她周师母?”

“周师母是周老师的夫人,大家都这么喊她。舅舅带我回家没多久,就把我送到周老师那里学写字读书。舅舅说,爹的学问好得不得了,如果我大字不识,他将来没脸到九泉之下见爹。可是舅舅不知道,我很小的时候爹爹就教我学写字了。不过我还是跟周老师学了好久,然后又跟周师母学刺绣、缝纫。老实说,我觉得跟周师母学的那些比较有用,可以换些银钱帮帮家里。虽然舅舅家的田是自己的,可是这些年收成不好,加上表姊、表妹分别出嫁,家里少了人手不说,还得为她们的嫁妆烦恼。跟我年龄相当的表哥,到现在还没成亲,为的就是聘金没着落……你会不会听烦了?”

说到后来,嫣然自己倒不好意思起来。天行只听不答,两颗炯亮如星的眼珠子,在她脸上照呀照的,一会儿停留在她的眉目,一会儿又移到她粉红的桃腮,再一会儿却忽地落在她张合不休的樱桃小嘴上,难怪嫣然会越说越讪然。

“不会埃”天行深情地回道,听她说这些陈年往事,仿佛将两人分隔开的岁月鸿沟都填满起来。“所以你做这些女红是为了帮忙家计?

执起她纤细的柔荑,天行怜爱地送到唇边亲吻,嫣然赧然地想抽回手藏起来,但他不放。

“好丑。”

“谁说的,美极了。”仿佛为了证实话里的真诚,天行一根一根地品尝她指间的肌肤触感。或许,是不像那些未曾做过家事的贵妇、千金小姐一般柔软细致,但泛着粉红光泽的指甲、皮肤,仍是健康、粉嫩得令人心动。

何况这是双劳动过的手,就算其中有粗糙、不平滑之处,天行也不会嫌弃,反而会更加怜惜。

嫣然本来可以过得更好,如果他早一点找到她,她就不用经历这些生活磨难。尽管如此,嫣然天性中的乐观,让她没被险恶的环境打倒、扭曲,依然是十六年前那个可爱、天真的小女孩。天行因此更加怜爱她,不只爱她美丽的外貌,更心折于她比外貌更令人心动的内在纯良。

舌尖在她温润的掌心滑过,感觉到她的轻颤,天行眼角余光捕捉到她柔亮眼眸里的迷惘,显然是对体内的陌生激情反应感到不知所措。

天行笑了,那笑容是慵懒、邪恶的,再度引发嫣然体内的轻颤。她屏住呼吸。

“好美、好美的手。”将她的柔夷放到颊上摩挲,天行的眼光紧锁住她。嫣然心神俱醉地迷失在他的挑情下,感觉到他的唇再度靠近。

接下来的这吻,不似上回的浅尝即止,在吮舔过她的唇瓣几回后,天行探舌进去她微张的小嘴,深深吻了起来。

不知名的亢奋感觉占据住嫣然的身体,飘荡的灵魂被困在体内燃烧的情焰所煎熬。她紧攀住他,浑然忘我地沉溺在他热情的拥吻下。

天行小心避开她受伤的脚,将她柔软的娇躯挪移进强健的臂弯,让两人亲密相拥的身躯更适合接吻。幽黯的室内光线助长了彼此间的激情,天行发觉自己想要的不只是亲吻而已,火热的唇沿着她修长白嫩的颈间探往衣服裹住的肌肤,引起的一波波悸动,使得嫣然不自禁地嘤咛出声。

那娇柔低哑的申吟像天籁,更像寺庙定时敲起的暮鼓晨钟般震醒了他的理智。

只手正隔着衣物托住嫣然沉甸甸的胸脯,嘴唇在她衣襟间肆虐,超越了未婚夫该守的分际。

天行僵硬地搂着她喘息,压抑住胯下疼痛的悸动,然后轻轻放开嫣然,跳到床下点亮烛光。

失去男性温暖怀抱的嫣然,暂时性地感到寒冷。眼睛逐渐调适室内的光亮,她瞪视天行站在桌前的背影,心里空空落落找不到落脚处。

为什么突然放开她?

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一阵难堪突兀地闯进心间,酸涩漫溢过鼻间,喉头被某种苦涩堵住,嫣然扁着小嘴,轻逸出一声哽咽。

声音虽然微乎其微,仍逃不过天行敏锐的听觉。他倏地转过身,发现在他努力控制体内旺盛的男性欲望时,心爱的人儿已哭成一团。

“嫣然……”他愕然回到她身边,将她搂进怀里安慰。“对不起,我刚才太……逾礼了,实在是太想要你了。”

嫣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觉得能被他重新纳入怀抱里,便很满足了。她贪婪地吸纳他温暖的气息,蜷缩在他怀中不想离开。

“别生我的气好吗?是我不好,成亲之前我不会再这样抱你、亲你……”

“不。”她小声地抗议,心里一阵赧然。她到底想说什么啊?心里模模糊糊,搞不清楚真正想表达的意思。只晓得,她是多么眷恋他的怀抱、亲吻,不想放开他。

“不愿意原谅我?”她听见他烦恼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连忙摇头。

“那是……”

“我……”她埋在他怀抱里,口齿不清。“我喜欢你抱我……”

天行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不是因为这原因才哭的吗?

他抬起她可爱的下巴,她羞怯地垂下仍沾着珠泪的睫毛,颊上两团酡红。

“我以为……”

“以为什么?”他急切地想知道。

“以为……”抖动着小嘴,她羞得无法连贯言语。“以为你不要我了。”

“嫣然……”好像有无数的蝴蝶在天行胸臆间张动翅膀,分不出是爱是怜还是某种更深刻的情潮涌动,只晓得他再也放不开怀里的小女人了。

“傻嫣然。”嘴角控制不了往上掀的冲动,他目光灼热地凝视她精致的小脸,努力地从脑中寻找适当的字句表达心意。“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只是……只是不想唐突要你而已。毕竟……我们尚未成亲,这样搂抱亲吻终究不妥。”

嫣然啊地一声,恍然大悟地想推开他,天行却紧锁住她,不让她离开。

“反正我们抱也抱过,亲也亲过,成亲是早晚的事,就不必太拘泥这些小节了。”说完便笑嘻嘻地低下头作势要吻她,嫣然羞得别开颊,让那火热的唇落在颈间。

天行适可而止地轻吮一记便移开唇,仍将她抱在怀里,拾起被弃在一旁的香囊,在嫣然目光默允下打开,果然从其中找到多年前相赠的金叶子。

“你不是说你表哥没钱娶亲吗?怎么没想到把金叶子给他?”

嫣然无辜地眨着明眸,她根本没想过这点。是她太自私了吗?只为了保留一个回忆?

“表哥又没有心上人,再说我很努力挣钱了。”她为自己辩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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