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不是简单的事,有一线生机,哪个不想救?
顾浅云不是没动过和好的念头,郑方就像一只偷腥的猫,这些年从来没有安生过。她都忍下来了,这一次为什么不能再度劝说自己忍辱负重,他真会回头也说不定。只要他不跟顾浅浅纠缠在一起……
可是,现实总是令人绝望。
顾浅云跟踪过他两次,本性难移,他们依旧下作的苟合在一起。见面的时候却又总是理直气壮,好像那个得理不饶人的人是她。顾浅云动起离婚的念头,觉得一切都变得没有必要。
既然郑方要谈,那就好好谈谈。总这样不是办法,她的心里也难受。再加上顾夫人的病,这几天焦头烂额,觉得自己就要撑不下去了。
两人约好了地点见面,很快赶过来。
这几天顾浅云心情不好,没有胃口,整个人消瘦了一圈,很明是的单薄了。坐在灯光下,冷漠淡薄的看着他,几乎从没有过这种眼神。
郑方暗暗的深吸一口气,仿佛是觉察到了不妙。
还是稳了神问她:“你想怎么样?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喝多了才会做出这种事,我跟她以后指定不联系了。你总不能天天这么跟我闹,妈的病不要管了是不是?你觉得这样对我们有什么好?”
这个时候要管了?以前什么时候管过?
“不联系了?”顾浅云冷笑:“郑方,到了这个时候就不要再厚着脸皮说这种话了,再这样理直气壮你不觉得是在打自己的脸吗?连我都觉得你们像个可笑的小丑,难道你们自己不觉得?”
郑方自己做的什么事,怎可能不知道。压下一口咖啡,掩饰微许无错的尴尬。
顾浅云又说:“我们离婚吧。”
她说出这话的时候很平静,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郑方实实在在的惊了下。
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侧了下首:“你刚才说什么?”
他是笃定她不敢离婚的,顾家早就落破了,她要指着他过好日子,现在的郑家是她唯一的指望和依靠。否则她哪里来的钱买名牌开轿车?离了婚她吃什么喝什么,工作她会吗?
也正是这样的想法左右着,所以这些年郑方才敢这样大胆的寻花问柳。当年他怎么不这样?那时候顾家和郑家旗鼓相当,门当户对才结下的亲家,郑方怎么敢这样明目张胆,不把顾家人放在眼里。
却是问到顾浅云这些年的怯懦和软弱上。
她之所以不敢站出来和郑方闹僵,指责他一而再的出轨,就是怕有朝一日两人连表面的平和都维持不下去。而她过习惯了阔太太的生活,不知道生活还怎么继续下去。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打破一种常态,前途是未知的,那真的需要勇气。
偏偏又是这样贱,如果不是被伤得狠了,感觉体无完肤,可以永远不会有这种破釜沉舟的决心。
顾浅云平静的重了句:“我们离婚吧。”她端起杯子喝咖啡,不是不难过。怎么可能不难过?在一起八年了,也有过温馨的时刻,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睡同一张床……甚至笃定会一起老去。
往往分开都是始料未及的。
她的眼眶要湿了,强忍着,连话都不敢说。
郑方也有一点儿震惊,实在超出他的想象。所以,半晌,挤出一句:“顾浅云,你疯了。”
顾浅云吸气,颌首,总不能太过狼狈。但眼眶还是红透了,盯紧郑方:“不是我疯了,是你疯了。当你视我于虚无,跟顾浅浅搞到一起的时候,我们就注定完了……你这样践踏我的尊严,怎么可能不将我们的关系赶到绝路上去?郑方,夫妻这么多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太清楚不过了。你做这种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些年你什么时候安份过。真的不想走到这一步,可是,你能做到现在这一步,实在是打破了那道无形的底线。我们回不去了。”
郑方眯起眼:“你想过跟我离婚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吗?”
顾浅云不是没有大脑,怎么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别逼我,好合好散,我不会拿走你们郑家任何东西。所以,你不用害怕。可是郑方你知道的,出轨那一方现在在法律上也是要负责任的。而我有你和顾浅浅‘好事’的照片,如果我想索要什么不是一点儿依据都没有,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变成你和顾浅浅那样龌龊的人。”她拿上包站起身:“恶心!”
郑方看着顾浅云一无返顾的离开,坐在那里就有一些麻木。
就这样离了?不要说顾浅云没想过,他也真的没想过。
以为就这样不好不坏的过一辈子,即便顾浅云不能给他生个孩子,也没正儿八经的想过跟她离了,再找一个女人。
顾浅云一转身就哭了,泪流满面。所以步伐越来越快,一定要快,不能让自己在劲敌面前崩溃掉。已经惨败了,总不能还要悲惨的被丢进乱坟岗。
快速走出之后,坐上出租车,终于放声痛哭起来。紧紧扯着自己的衣襟,嚎啕大哭。
出租车司机好奇的从镜中看着她,可是车子没有停下,一直开着。
窗外那些支离破碎的灯光,将整个绚烂的世界都割裂了,仿佛从来没有这样让人绝望过。
是完整的一个世界在眼前崩塌。
从此天塌地陷,只得重新修缮。
顾浅浅听郑方说顾浅云去和他谈判了。所以她趁着那个时候去了医院。
顾夫人本来躺在床上,看到她进来,冷下脸,一眼都懒得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