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又说:「不!昨晚我回家时,还看到他们两人在春宣酒馆喝酒。」
孙离安闻言,不禁轻蹙眉头,又点了头。「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如果这样就太过亲近了,她有必要了解一下,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她决定前去镖局一趟。
幸好她做了这个决定,才能知晓泰顺镖局真的是冲着纵横镖局而来的!
刚才她已看过镖局帐簿,得知被抢走的生意有大有小——遇上同行竞争是很正常,但若连秘密委托之事也曝光被人抢走,则不仅会使镖局的信誉受损,同时也显示有内神通外鬼。
而这个内神,她心知肚明。
孙纵横不让她知情,是怕她担心吧?但不知道反而会更担心,孙纵横与小昭出门,墨怀石和孟子走镖也还没回来,镖局内唯一能坐镇的就是徐宏德。
孙离安先在镖局内外巡了一趟,才去见徐宏德。
「孙管事怎会突然来镖局?」徐宏德看见孙离安,带着笑脸询问。
「泰顺镖局的事,徐伯怎么没让人告诉我?」
徐宏德叹气,「唉!这是老板的交代,我只能遵从,还请孙管事别见怪。」
「据说张东开想收购纵横镖局是吗?」
「这……我不清楚,是老板和张老板亲自交谈,我并未参与。」
「你与张老板熟识吗?」
「不,并不熟识。」
她浅浅的笑。「是吗?难得会有徐伯不太熟识的人,我倒是很清楚张老板喜欢春宣酒馆的酒;昨天他不是送礼过来吗?我们也该礼尚往来,帮我打两坛春宣酒馆的酒送去,我相信张老板应能明白我们纵横镖局可是礼轻情意重。」孙离安轻描淡写的吩咐。
徐宏德听得心一惊,立刻下跪道:「孙管事,对不起,我、我……」
「徐伯,快起来说。」
徐宏德这才坦承,「孙管事,事情是这样的,张老板有一次请我去春宣酒馆喝酒,我因不胜酒力,不小心把镖局的事透露给他,他才能明目张胆的抢走我们的生意。
「我很愧疚,不想再跟他有来往,怎知昨日他竟以此事要挟我,逼我若不继续跟他里应外合,便要把这件事告诉孙老板,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请孙管事原谅!」
「你答应他了吗?」
「没有……所以我已准备好要离开镖局了。」徐宏德感叹的表示。
「既然你没答应,那就好了,这事我不会告诉老板,也不会追究;若张老板又来威胁你,你叫他直接来找我。」
「是,谢谢孙管事。」徐宏德老泪纵横的道谢。
待徐宏德离开后,孙离安在心底继续思索着泰顺镖局的事——没想到张东开竟敢威胁徐伯,这次她不计较,若还有第二次,她绝不轻饶。
正当孙离安准备回去孙府,正巧和孙纵横遇上。「纵横、小昭,辛苦了。」
屠小昭挥挥手,「我一点都不辛苦,辛苦的是大哥。孙管事,你都不知道最近有个新的镖被……」
「小昭,你不是喊肚子饿了,快进去吃饭吧!」
「那我先进去吃饭了,大哥、孙管事,你们慢慢聊。」屠小昭一溜烟的跑走。
孙离安不等他开口,「泰顺镖局的事,我已知道了。」
「我不想让你担心。」
「你不说,我才会担心,有事我们要一起扛,不是吗?」
「小事而已,我能处理。」
「我也相信你能处理,毕竟会上门的客人都是信任你、信任镖局的,这镖局若没有你,就不是完整的纵横镖局;但你太善良,不愿将人逼上绝路,所以坏人由我来当,我们一个扮白脸、一个扮黑脸,事情才不会棘手。」
孙纵横牵起她的手,「我知道心软是我的大忌,但也不是说我就无法心狠手辣,我只是认为若非走到绝境,没有必要撕破脸;我不让你介入镖局的事就是不希望你被人怨恨,这种麻烦全都由我自己来扛。」
「若没有你做我身后最大的支柱,我又怎能放手做这些事呢?」
他很感叹她的独立。「离安,我本该保护你,而不是让你站在我的前面替我遮风避雨,这是男人应尽的责任,你别跟我争好吗?」
孙离安掩嘴而笑,乖乖说了声是;孙纵横将她拥入怀里,汲取她身上的淡香,感到无比安心。
如此亲密搂着她的最后一次是她为了冬芝而上山,他永远无法忘记差点失去她的瞬间,若非他提早赶回长安镇,只怕后果将会令他终生抱憾。
那次是失而复得,每次他想起那次的事,就不得不感谢上苍的厚爱。
「纵横,你在想什么?」察觉抱着自己的孙纵横久久无语,她忍不住问。
「想起以前的事,想你的傻,竟在寒冬上山;又想到你病愈后对我逐渐冷淡,你可知道我有多庆幸那时我选择提早回来,若不是这样……只怕、只怕……」他忍不住收紧手臂,那时的害怕他仍记忆犹新。
「纵横,对不起……」
「我不是要你道歉,而是要你给我保证,别再让自己身陷险境。」
「往后我会更加小心的。」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旁,你若遇上危险,一定要保住性命,没有命就什么都不是了。」
「你应该很清楚,我最爱惜生命,两次死劫我不是都咬牙撑下来了。」
「因为你有未完成的事吗?」孙纵横忽然问。
孙离安愣了一下,不着痕迹的转移这敏感的话题。「是啊!我还没嫁给你,还没让纵横镖局成为全国最大的镖局,还没替你生儿育女,还没与你白头偕老……种种心愿我都还没达成,才不想轻易死呢!」
确实,除了那件事外,她剩余的心愿全都与他有关。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辈子你的喜怒欢乐都有我一起承担、分享。等我年后回来,我们便成亲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