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华筝点点头,把车拐进车库。透过后视镜,她看到林少威终于看向自己的方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我进去把饭热一热,林先生也一起吃点吧?”余管家对林少威似有意似无意的说:“这个华筝啊,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昨天半夜在厨房煮粥,还烤了面包,呵呵……”
林少威眉头轻轻的挑了挑,没有说话,只是朝房子抬了抬手。余管家点点头,径自走回去给他们准备吃的了。
许华筝停好车,竟见林少威站在车库旁,似是漫不经心的瞧着余管家新置办的盆栽,又像是在等她。
她低着头朝他走过去,见他仍自顾自的专心于那些花,心里不免有些失望。擦身而过的瞬间,她的手被他拉住。
“华筝……”他的声音很轻,“谢谢你。”
许华筝的心猛烈地跳了起来,湣鹨徽沟难挂侄家蛩庖痪浠岸1k赝房此胨敌澳阄抑洳槐匮孕弧敝嗟幕埃丛诳吹剿撑拥氖焙颍桓鲆粢卜2怀隼础挪坏搅教焓奔洌飨缘氖萘耍壑行绰1埂?br/>
她失神的看了他好久,嘴唇哆嗦了几下,“事情解决了吗?还顺利吧?”她很想扑上前去抱住他,可最终还是只哑哑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顺利……”林少威握着手心里的许华筝冰凉的手,竟一时找不到别的话,只得又说:“谢谢你。”
“我没做什么。”许华筝摇摇头,“多亏了钟老伯,正巧他打电话给我。”
他点头,目光停留在她苍白的面庞——他看到她左脸上的五指印,那样的触目惊心,他不知道自己昨晚为什么要用那么大的力气去打她。
她似乎从他眼中读懂了些什么,她太了解他了。她不需要他说出什么道歉的话,她知道他的困难迎刃而解、事情一切顺利就好。“你也还没吃饭吧?”她轻轻的问他。
“嗯,是。”林少威点点头,迟疑着还想说什么,手机却骤然响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屏幕上显示着台湾的号码。
“钟老伯。”他接起电话,眼睛却仍看着许华筝。
“少威啊,周冶明那只股已经跌停了。”钟老伯在电话另一端轻松的说着,好像只做了一件如侍弄花草时浇浇花、松松土一般简单的事情。他呵呵的笑着,又问林少威:“你那边的事情,都搞定了吧?”
“都处理好了!”林少威恭敬的说:“多谢钟老伯援手,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
“少威,少威……”钟老伯打断他要说的话:“你先后救过我两次,虽然第一次只是出钱,但第二次,你奋不顾身跳到海里去救我和华筝,在海上漂泊的那一夜让我老头子无以为报。今天这点小事儿,真的不值一提。”
林少威心里一阵感动,但还是说:“钟老伯,这些钱……您的投资,我一定尽快把合同寄给您。”在商言商,感激是另一码事。
钟老伯哈哈笑道:“少威,我很欣赏你这一点!不过——慢慢来,不要着急。”
“好,好……”林少威连连称是,然后再一次真诚的说:“还是要感谢您,钟老伯。”
“少威啊,如果非要感谢,就谢谢华筝吧,也谢谢你自己。”钟老伯颇有深意的说:“这世界上啊,没有白走的路,只要你去做。”
周冶明驱车赶到b市周冶明的豪华别墅时,警察已经封锁了大门。
警戒线外面,围上了好一些闻讯赶来的八卦记者们——金融界大佬周冶明涉嫌雇凶绑架和金融犯罪入狱、黑社会讨债逼的其独生女儿沈妍走投无路,这可是一条爆炸性的大新闻。
周冶明刚走到近前,看到一位警官从别墅里面走出来,他认得那个人是康警官的师弟,于是连忙打招呼:“康警官!”
康警官看到是他,便示意警戒的警员放周冶明进去。
“发生什么事了?”周冶明越过警戒线,连忙问康警官,他接到沈妍的电话便飞车赶到b市,却还是晚了一步。
“没什么。”康警官看了一眼门前围的记者们,摆摆手,然后附到周冶明耳边小声说:“黑社会讨债,常见了。”
“黑社会讨债?”周冶明有些不明白,“周冶明就算破产也轮不到黑社会讨债吧?”
“据周冶明的管家说,周冶明其实是与黑社会有合作的,他帮着黑社会洗一些黑钱,同时也负责他们的一些资产的投资。现在冷不丁的破产了,所有资产都赔进去,黑社会当然不会放过他女儿。对方逼得太紧,她也只有死路一条……”康警官笑笑,“谁知道呢?”
“那她现在人呢?我能见见么?”周冶明问。
“人送到医院做检查了,你要是有话,可以先问问家里的管家,在三楼整理东西呢。”康警官拍拍周冶明的肩膀:“这里没有我的事儿了,我要带人撤了。”
“好。”周冶明目送康警官离开,他看了看不远处被记者们围的水泄不通的大门,又抬头看看曾经夜夜笙歌的沈家大宅,然后上楼上去找周冶明的管家。
走进别墅,玄关和大厅的墙壁上被人用大红油漆写满了“欠债还钱”、“杀杀杀”。周冶明不禁无奈的摇摇头,迈过满地的狼藉,走上楼梯。到了三楼,周冶明不禁被眼前的一幕惊了一下:整个楼道里贴满了黑白影印的沈妍的照片,每张照片上用红色的油漆画着大大的“叉”。
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门大敞四开着,周冶明知道那便是周冶明的书房。他走过去,只见房间里只有周冶明的管家一个人,狼狈的整理着凌乱的房间,口中嘟囔着:“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华叔?”周冶明叫他,走进了房间。
华叔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周冶明,便松了一口气:“周先生,”他愁容满面,指着周围被砸得乱七八糟的房间:“你看看,你看看,这该如何是好啊?”
周冶明拾起地上的一个相框,框内的玻璃已经被摔碎,空留一张沈妍的笑脸,他叹了口气,把相框放到了一旁的茶几上,问:“沈公和欠了黑社会多少钱?什么时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