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让林少威和许华筝也不知道该怎样应对了。
“眉儿,再离开了,跟我走吧,跟我回家……”钟老伯拥着艾莎儿,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衫:“眉儿,不要让我再失去你了,不要……”
“那个……老伯……咱们坐下来好好说啊……”艾莎儿轻轻的拍着钟老伯的背,柔柔的哄着他。
“你不能离开我!”钟老伯固执得很,不肯松开艾莎儿。
“可是老伯,您这个样子,我们怎么说话呢?”艾莎儿好像并不见怪钟老伯的唐突,耐心的对他说:“来,老伯,咱们坐下来,慢慢说话。我不走!”
好不容易哄得钟老伯坐下,老人也平复了情绪,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艾莎儿道着歉:“艾小姐,刚才实在不好意思……你长得……和眉儿太像了……”
艾莎儿温柔的笑着,摇摇头:“老伯您说哪的话……”她轻轻的拍拍钟老伯的手背:“叫我莎儿吧。”
艾莎儿和林少威陪着钟老伯在庭院里的葡萄藤下聊着天,许华筝远远的看着,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艾莎儿好像是为了结束许华筝的快乐才进入到她的生活一样,否则,为什么只要有艾莎儿的地方,原本和许华筝亲近的人们都忽略了她的存在?林少威是如此,林少涵是如此,现在,钟老伯也是如此。
尽管许华筝心里清楚,钟老伯对艾莎儿的亲近是源于她和眉儿一般无二的相貌,可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忍不住的失落和难过。
她叹了口气,转身准备去厨房看看准备些什么晚饭,却见刚才坐在钟老伯身边的那个中年男子,此时仍坐在原处,远远的望着庭院里有说有笑的三个人。
“请问,您是严铁铮严先生么?”许华筝迟疑的问。
那男人警惕的抬起头来,一双明亮的眼睛机敏的上下打量着许华筝,半晌,冷冷的问:“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许华筝见他这幅反映,心下觉得奇怪,但仍是礼貌的笑笑:“我听钟老伯提起过您,知道您是他的私人医生。”
严铁铮又盯着许华筝看了半天,然后用鼻子“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严先生,我也是美国m大学医学院的学生。”许华筝见他应了,便亲切的自我介绍:“我叫许华筝。”
严铁铮一听许华筝说自己也是m大学医学院毕业的,竟然更加警觉起来,他再一次上下打量着许华筝,好久才说:“这位小姐,您这么年轻,我确定我在m大学的时候,你还不是那里的学生,我们应该没有见过吧?”
“是的,是没有见过。”许华筝点点头:“但我知道严先生你。”
严铁铮眉头一挑,并不说话,等着许华筝的下文。
“严先生,呃,我应该叫您一生严师兄吧。”许华筝面露崇拜的继续说:“不知您知不知道,您在m大学的华人留学生中是神一样的人物,是几乎所有华人学生的榜样。”
奇怪的是,严铁铮似乎对许华筝的赞美并不感兴趣,他望了望庭院里的钟老伯,见他仍开心的同艾莎儿还有林少威谈笑着,这才回头,冷冷的问许华筝:“你想说什么?”
“严师兄,您是m大学第一位获得市长奖学金的华人学生,毕业时本来也被m大学聘请到医学院任教,这也是m大学华人学生中第一位获此殊荣的人。”许华筝忽然认真的问道:“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拒绝了留在m大学享受高薪的教授待遇,却并躲在台北开一家私人诊所,并且一做就是二十年?”
“这位小姐!”严铁铮忽然打断她的话:“你问的太多了?”
“可是严师兄……”许华筝还想说什么,却撞上了严铁铮冰冷的眼神,她不明白严铁铮为什么会如此警惕知道他风光的过去的人。
“不要叫我师兄!”严铁铮说着,站起身来:“我只是钟先生的私人医生,以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
许华筝迟疑的点点头:“好。”
严铁铮走去玄关,他提起那两个沉重的行李箱,对许华筝说:“可以带我去客房么?”
许华筝又点点头,尽管她心里满是疑问,但她想起钟老伯的嘱托,还是决定暂时不再多问。
这个严铁铮实在是奇怪,一般的人,遇到别人提起自己曾经的辉煌过往,特别是对方还对自己充满崇敬,都会很欣喜的。但是他不同,从他刚才的反应来看,他很不愿有人知道他曾经是m大学高材生的事实。
这一切反常的反应,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但这秘密是什么呢?
许华筝带着满腹的疑问,把严铁铮引到客房:“严先生,这是您的房间。”许华筝打开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门,又补充道:“钟老伯的房间在您隔壁。”
“好的,多谢!”严铁铮点点头,提着行李箱走进房间,他环顾着房间里的四周,像是很警惕的检查着什么,末了他回头,看看许华筝,问:“您还有事情么?”
“哦,没有。”许华筝明白严铁铮这是在委婉的撵自己走,便欠了欠身:“那您休息吧,晚饭时我再叫您。”
她刚转身走了没两步,却被严铁铮在身后叫住了。
“这位小姐!”他走到房间门口,靠着门框,唇边带着让人说不出哪里奇怪的微笑:“您是m大学医学院毕业的?”
“嗯。”许华筝点点头,奇怪他为什么还要再问一遍。
“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脑外科。”许华筝脱口而出,忽然明白过来,但是话已出口,没有办法再收回。
严铁铮唇角的笑僵了一下:“果然……”他朝许华筝摆摆手:“没有事情了。”说着,便“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许华筝靠在阳台的藤椅上,愣愣的发着呆,林少威带着艾莎儿、钟老伯还有严铁铮去天沐温泉了,余管家在后花园里剪修着花草,房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