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伊捂着肿起的手腕,左摇右晃地只顾着挡住他们执拗在一起的身躯,生怕那些士兵过来盘查。
目的达到,司湛辰一把推开他,帅气地弹了弹肩头上的灰,满意地看他抱住脱臼的胳膊强忍痛楚得直跺脚,冷笑了声后拽着还在状况外的典伊走了。
“这里不让拍照的。”司湛辰挡住她举在空中的手机,从中午出来两个人逛了金日成广场,万寿台纪念碑,万景台故居……还有中间那点小插曲,一路走到地铁站口,几番提醒她就跟没听见似得总是拿着手机出来拍照,看来她真不是当特务的料!
在这像底下宫殿一般的地铁站里,柱子、走廊、台阶,甚至整个月台,都是用上好的大理石建造。青铜雕塑、壁画、镶嵌画布满地铁站,穹顶上垂挂下无数金色的枝形吊灯。装饰奢华程度,可与“地下宫殿”著称的莫斯科地铁一较高下。而且这里还是在地下一百米的地方,真有点穿越时空的感觉,仿佛回到二战时期。
“这里好漂亮,我们一起合影好不好。”典伊点起脚尖硬是搂住他的脖子,在手机镜头前把两人的脑袋凑到一起,瞪眼睛吐舌头做鬼脸,司湛辰面部瘫痪,只有一双眼睛左右打量周围的人。
抓拍了几张,典伊头埋在他的大衣里一张一张的看:“真丑!不行,全删了。”
“留着吧,以后估计也没机会了。”眼角的余光扫过她顶着雷锋帽的脑袋,司湛辰拉着她往站口走。
“怎么了?”从纪念碑那里开始他就一直怪怪的,典伊弄不明白他为什么又突然变脸了,可当他转身时她好像看到了他眼尾的那一点光亮,难道又因为韩释小心眼了?
“这里太冷了,明天就回国吧。”他再次回身看了她一眼,瞳仁里面没有水汽,像一汪干涸的湖水,没有倒映,没有温度。他知道一切总有结束的时候,韩释的话不是没有在他心中留下痕迹。
“这么快?!”
一脸倔强的典伊,双脚像是已经黏在地面上,任司湛辰怎么拉她,她都不动了。
、边境线(1)
边境线(1)
“如果你不想走的话,可以在这里多待几天。”他的表情开始不耐烦,拉着她的手却越攥越紧。
“你什么意思?”典伊拉开围巾露出整张脸。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回去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连脖子上的筋都扯得紧绷。
她弯起一个难看的笑容,表情快哭了:“你的意思是,想让一切归于原点?”
看到她微微泛蓝的眼白里渐渐浮现细小的血丝,丝丝缕缕拉扯着他的心,司湛辰将脸撇向一边,说:“如果你能这样想……那是最好!”
典伊脸色一变,绕到他的正面不死心地问他:“那你今早还……”
“你也很享受,不是吗?”他的脸上滑过冷冷清清地笑,看似善意的询问:“你情我愿,你不会连这些都想不通吧!”
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得干干净净,典伊感到自己的下巴都在发麻,张了半天嘴一个音都发布出来。
“在我面前就不用伪装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司湛辰尖锐的目光像是可以一眼把她看到底,可他却是看似清澈却深不见底的寒潭:“你明明已经手握dr洗黑钱的资料,你还让姜玲媛去找,目的不就是为了把典正坤的注意力从你这里转移吗?你愿意跟我来这里,不也是为了讨好我,为了得到更多的支持吗?”
犹如三九天一盆冷水朝着头顶直直浇下,典伊感到透心彻骨的冷,却反而使她以最快的速度冷静下来,下一刻一个大大笑容在她脸上逐渐绽放,眉毛高高挑起,一副被人看穿后的无所谓:“司少校真聪明!你说的没错,如果身体可以作为我的武器,那么!我会毫不吝啬的付出,无论是对你还是韩释,只要能让我……离成功更近一步,只要能让我手中拿到更多的筹码!”
“为了击垮江城集团,为了逼死姜玲媛,为了得到秘密资料,你不惜一次又一次地触及法律底线!既然这样,那就请你扮演好你的角色,不必总表现出一副纯洁的表情,天知道,你的心里有多脏!”
他的指尖点在她的胸口上,典伊浑身一颤,泪水涌出眼眶。
“脏?……你就是这样看我?”
‘不!我们都很脏,所以我们是……天生的一对!’司湛辰的心里话不会告诉她,他的眼睛瞟向站台尽头的巨幅油画上,意思不言而喻,他不屑于回答她的问题,也可以说是一种默认。
“算了。”见他不回答,典伊自嘲一笑,毕竟……她也不认为自己有多干净!
随着空气急速摩擦声在地铁通站口的大堂里响起,地铁门在两人面前打开,司湛辰说了句“走”,抬步刚跨进门,典伊清亮的声音就从背后响起。
“等一下!”
司湛辰刚一转身,典伊已经越过他跳进车厢,他另外一只脚正打算迈过黄线,整个人却被典伊用手臂倔强地挡在门外。
“别闹!”
“就闹!”典伊对着他呲牙咧嘴,一点也不妥协。
“叮当——下一站凯旋车站,请各位旅客扶好,站稳。”女播报员略带做作的声音响起,车厢门开始缓慢闭合。
“快让我进去!”司湛辰有点急了,刚想使蛮力推开她却被她一个左勾拳打得措手不及,直接命中胃部。
闭合的透明车厢门另一面,典伊抬起右手食指拉下自己的右眼皮,对他吐了吐舌头,眼泪沿着手指滴在嘴角,她尝到了苦涩。
司湛辰眼睁睁看着她化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