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五月不下雪。”还是那句话。
司湛辰掏出枪对着他,低喊一声:“开门!”
“南……南边五月不下雪。”守门的小喽啰举起双手,表情都快哭了,仍是死守暗号!
司湛辰退后一步,对着门锁开了两枪,门咔啦一声大开,里面传来阵阵尖叫声,数十名赌徒一下涌了出来,在狭小的楼梯道上一个挤一个全往平地上跑。
吉喆一脚刚踏进废旧的工厂大门,就看到所有人都往外跑,他惊奇地发现里面还有他前天才雇佣的打手。
“怎么回事?”他揪住那个打手,香糖一口吐在他的脸上。
“老……老大!有人来砸场子!”那名既魁梧又胆小的打手,扭曲着一脸横肉,指着通往楼下的楼梯说:“他就在下面!”
“他妈的!”吉喆本就是小混混出身,能混到像现在这样有头有脸也不是盖的!他把烟头摔在地上,鞋底踩上去拧呲了一下,一把推开那名打手,大步往前走,他倒要会会这个不长眼,敢砸他场子的人!
铁门大敞着,里面异常安静,吉喆一路坦克式的咚咚咚,在看到这样的情景后不自觉谨慎起来,他放轻脚步缓缓靠近,眼角眯起,手已经搭在腰间的枪柄上。
“不用站在门口,进来吧!”从里面传来一个好听的男音。
那声音虽然比平时沙哑许多,只需一句,吉喆神色一慌,立马转身走人。
恰在这时,司湛辰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回变成了□裸的威胁:“如果还想保住你这点儿血本,就滚进来!”
“我的爷爷呀!”吉喆大呼悲惨,走进屋一看,打手们鼻青脸肿的跪了一排排,他上去煞有其事地踹了几脚,最后在司湛辰冷峻的目光中软趴趴地跪在最边上,对着司湛辰举起双手,满脸痛苦地问:“您老又有什么吩咐啊?”
“帮我准备热水,还有两张通往新益州的火车票!”(新义州是通往中国丹东市最近的城市,与之隔江相望,相距589。23米。)
吉喆回过神好奇地盯着沙发上昏迷不醒的女人看,狗鼻子凑过去闻了闻,色迷迷地问:“这妞儿是谁?”
“不用你管!”司湛辰一下恼了,作势要上去踢他一脚,吉喆抱头往后闪。
“小人明白!”吉喆的眼神暧昧地停留在典伊微微敞开的领口上,他没想到司少校居然也好‘迷奸’这一口,献媚地又凑过去,说:“车票包在我身上,要不要给您找一处……安静的,适合你们两位单独相处的地方?”
“再好不过。”司湛辰怎么会不了解他那点花花肠子,但他没功夫和他计较:“最好现在就带我过去。”
“没问题!”……
朝鲜人正处在共产主义初期,很多社会架构都很接近上改革开放之前的中国,食物靠分配,田地里,工厂里,大家有活一起干,有饭一起吃。
但有些已经具备经商头脑的人在希望过上更好日子这种愿望的趋势下,开始做一些边缘生意,比如在这座小城里,就有私人开设的旅馆。
这里条件比招待所能好点,老板在收到司湛辰递出的小费后更是殷勤备至,端茶倒水,端酒上菜,生怕他不满意。
“先包扎一下你自己的伤口吧!”眼前这个男人,吉喆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总感觉他像变了一个人,感觉怪怪的!
吉喆虽然是朝鲜人,但从小就在鸭绿江边上长大,大雪封河的时候只要一抬脚就能跑到中国地界上去,他的亲人大部分也都在中国,他自然而然把自己归到中国人一边,当司湛辰找到他,让他作为中国安插在朝鲜的一名线人时,他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我没事,就是子弹留下的一点擦伤。”司湛辰的目光自始自终都没离开过典伊,他很温柔地用热帕子敷在她的关节处,帮她按摩。
“疼不死你!”吉喆提溜起他染满血迹的外套,嘴里一个劲儿砸吧着,把医药箱放在茶几上,又说:“那你自己包扎伤口吧。”
毛巾擦拭到典伊领口时停下,司湛辰开始解她的上衣扣子,忽然手上一顿,他抬头对站在一旁极其没眼色的吉喆瞪了一眼:“你还不出去?!”
“她换洗的衣服都在这儿!”吉喆把一袋衣服放在药箱上后识趣的离开,关门的时候又伸进来个脑袋冲着司湛辰猛挤眼睛,笑得淫荡:“少校先生,好好享受哦!”
“你不想拿到中国身份证了,是吧?”司湛辰使出杀手锏,吉喆被成功击退,消失在关闭的房门外。
对一位身材姣好,天使面容的女人,特别是浑身未着一缕的女人,相信没有哪个性取/向正常的男人能把持得住的。再加上还是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哪有不吃干抹净的道理?!
、边界线(3)
可是,他会这么禽兽吗?他会这么……不顾及她的感受吗?当然不会!
司湛辰紧闭酸涩的双眼,复又睁开,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渴望,他坐在床边轻手轻脚地为她换上睡衣,再为她盖上柔软舒适的鸭绒被。
最后,他拿着医药箱钻进浴室,一层层脱掉上衣,先是毛衣,再是秋衣,最后是贴身背心,白色的棉布上干涸的血迹粘连着被子弹划伤的皮肉,光是用手术刀把它们剥离开来,司湛辰就用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酒精蜇得向外翻开的血肉泛起白色泡沫,他仰头咬牙忍痛,背心完整湿透。
又花了大概十分钟的时间简单缝合伤口,再就是包扎伤口,直到走回到卧室躺在典伊身边,他已经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睡在她的左边,她躺在他的右边安静祥和。他长长的睫毛跟着眼皮几闭几合,瞳仁寂静不动望着她,他的右手抚着她的侧脸,细长顺滑的眉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的羽睫,还有她粉粉的唇色,这些都是他最留恋不舍的地方。
“如果你一直都这么乖,该有多好!”他对着她轻声叹息:“就这样安静的躺在我身边,该有多好?”……
一月十九日,时间:11: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