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嘴里吐出两个字,司湛辰准备转身走人。
在擦肩而过时,典伊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眼里闪动着委屈的泪花回望他:“真的不邀请……我去你家吗?”
司湛辰侧身看她,上半身前倾,脸埋在她的脖颈间,不自觉放慢了语气:“家?你是说司家大宅,还是……32楼?”
在36摄氏度的室外高温中,典伊华丽丽地打了个寒战,抬手摸了几下脖子,突然改变主意说道:“你也知道,女人总有那么几天……呵呵,你明白的。”
闻言,司湛辰做恍然大悟状,表情略带苦恼,很遗憾地说道:“那只能改天了。不过……”
“不过什么?”典伊问。
“以后不要对男人轻易说出这种话。别的男人我不敢说,虽然我脾气很好,但是,心中的火一但被勾起来,下次你可就不是这么容易逃走的!”
“这种事你也喜欢强人所难!”话刚骂一半,典伊忽然想到什么,又极是认同地点了点头,说:“也是,第一次的确是被强迫的。”
这个女人,这件事还要摆在桌面上说几次?!
“知道厉害就行!”撂下这句话,司湛辰恢复常态,这次真的转身走人了。
典伊站在原地,又飞给他一个白眼,又低头笑了起来。
每到星期五,白领以上的中产阶级们都在盼望着周末,他们都会有非常充实的安排,比如逛街,比如运动,比如……睡觉之类的。
但这次,一个二十二岁的女人,一个全国前十的集团公司,却给了他们一次周末的谈资,虽然这一切发生不过短短的五个小时,所有人却都觉得这一切像是在演电影。
20xx年7月二十日,礼拜五上午九点,当检察院胡副院长准时来到办公桌前时,上面安静地放着一封检举信。就是这封信,在a市投入了一枚重磅炸弹!
各界媒体望风而追,纷纷报道dr集团特大丑闻。
“典正坤董事长在法国留学的孙女,典伊。自从接手春秋百货以来,多次利用职务之便,使用第三方账户从事巨额股票交易,空头套现数额巨大,并且以欺诈手段击垮江城集团……已严重违反了《证劵法》第八十条关于‘禁止法人非法利用他人账户从事证券交易的规定。”
十二点整,检察院在审核举报信中内容的真实性后,即刻与警察厅联系,派出十辆警车于30分钟内抵达曲江家园,将一双明晃晃的手铐戴在典伊纤瘦苍白的手腕上。
她不疼,只是胸口有点闷闷的,她知道今天这一幕迟早都要上演的,她落在他们手中的把柄只剩这个了。
姑姑冰冷嘲笑的目光,大伯癫狂凶狠的目光,韩释惊愕疼惜的目光,这些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她当看到司湛辰波澜不惊的目光时,她忽然有点恍惚,恍惚是在梦里……她抬起双手,银色的手铐在正午的太阳下闪闪发光,似乎照得她浑身都仿佛笼罩在一弯淡淡地光华中。
直到铿啷一声,铁闸门在身后铐牢,光消失了,典伊才完全回过神来,她被分在一个单间,里面带一个洗手间,还算干净,只是窗太高,挡住了阳光。
果然,她在爷爷眼里仍然是一颗棋子,她一次一次地向他表明自己对dr,对他的衷心,可却得不到一丝一毫地信任和关怀,爷爷是世故的,是狡猾的,他利用自己击垮江城集团,他利用了典庭绅和姜玲媛之间复杂的感情纠葛……连自己的儿子都利用,更何况是她这个常年在外许久联系的孙女。
‘那么……这是最后一次了,爷爷。你为我们的亲情彻底画上了句点’……
司家大宅。
“你就打算这样看着?现在只有你能救她出来!”韩释受够了司湛辰的无动于衷,特别是在这样宫殿式的房子里,他真像是个中世纪冷血的军阀。
司湛辰从书里抬了下眼,冷不丁冒出一句:“再吵,小心警卫员把你扔出去。”
“我认输还不行吗?”韩释从软椅上蹦起来,冲到他面前,手撑在桌沿边,上半身向前倾,大吼道:“我现在就撤资,东湖路的那块地我不会再惦记!我身后的人也不会!”
“惦记?!”司湛辰琢磨着这两个字,缓缓站起来,他修长的身躯挡住了身后的落地窗,余光勾勒着他每一寸轮廓:“你不该惦记的东西,太多了。”
“我……我……”韩释张了半天嘴,说不出第二个字。
“舍不得?”看他一脸纠结,司湛辰皱了皱眉,移步到书架旁的角柜里拿出一瓶酒,右手勾起两个高脚杯,添上红酒递到他面前一只:“来一杯吧。”
他接过酒,但喝不下。
红酒在杯中荡漾出一圈,沿着透明玻璃滑入薄唇。司湛辰瞅了眼书桌上一个精致的琉璃箱,小兔子布偶靠坐在里面,黑黑圆圆的眼珠透过七彩光圈回望着他,里面仿佛湿漉漉的。
“你走吧。”司湛辰收回目光,似乎突然很疲惫,他也已经连续两天没合眼了。
“那典伊怎么办?”韩释忧心忡忡堵住他离去的脚步,红酒已经从杯中溅出。
司湛辰抬手扫了扫军装金扣子上的酒滴,红酒沾在指间仿佛美人的泪滴。
韩释不算低,182公分,但也才搭到他的耳垂。司湛辰俯看了他一眼,说:“明天下午三点,去看守所领人。准备好保释金,这点钱算是给你个教训!”
“我终于知道,典伊为什么不选择你!”韩释一句话成功地让司湛辰在门口停住了脚步。
司湛辰转身回看他,眼底暗流涌动。
“你们之间的误会,难道仅仅是因为我没有说出真相?!是你们自己!即使相爱,却相互猜疑,算计、陷害、利用……这些才是挡在你们中间的魔鬼!!”
韩释知道他都在算计什么!司湛辰无所谓让典伊身败名裂,他没有阻止典庭海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逼迫韩释从司家的地盘上滚蛋,而另一方面,他更是为了让韩释的父亲因为这件事反悔韩典两家的联姻,果然是一箭双雕!只是……付出生命保护过的女人,他又怎么忍心伤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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