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敢抱这样的期望吗?她不清楚自己有没有那么大的力量能一直站在他身旁,而现实告诉她,她只能乖乖地躲在他的背后,祈求和期望安稳和安宁。
而现在,她意识到自己被人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再次陷入更为深层次的斗争中,无法避免的,和她的爷爷正面交锋!?
可是为什么在清楚的知道这些后,她的心还是雀跃的?难道……是为了能够得到他吗?还是因为自己心中对dr的贪念和对典家的怨恨呢?
司湛辰收回目光,见她迷迷地望着自己看,早就没了再去揣测她的那份心思,说了句:“走吧。”
“好。”典伊点点头,沉下心中的繁乱,发动车子,车朝着家的方向驶去。
开学、上班,过节的前一天晚上,很多人都会睡不着吧。典伊不是孩子,也不是一般的年轻人,但她……也有睡不好的时候。
“还不睡吗?”黑暗中飘出一丝无奈地叹息,司湛辰翻了个身摁住她没完没了翻来覆去的身子。
原以为他已经睡了,典伊干咳一声,挣扎了几下。
“不睡的话,我就起来看书了。”他松开她不安的手腕,按亮床头灯,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书,阅读起来。
典伊用凉被边角挡在鼻下,一双眸子胧烟雾罩,望着半靠在枕边他。
他看书的神情很专注,眼睛一眨不眨地,暖黄色的灯晕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洒下一层松粉,只有墨黑的瞳仁随着字里行间来回移动。
又看了一会儿,见他还是不理她,典伊撑起上半身,不满地嘟囔了一句:“还不睡吗?”
到底是谁不睡,来着!?司湛辰睨了她一眼,淡淡道:“你睡了,我就睡。”
虽然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但典伊还是卖乖地将头靠在他的颈窝里,手环住他的腰,又说:“我陪你一起看。”虽是这样说,她一双眼睛可没往书上看,她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帘,渐渐睡去。
司湛辰应了一声,一腔郁闷不争气地被她少有的柔顺轻松化解,另一只手臂顺势拦住她的肩头轻轻抚拍,低头继续看书。相拥的两人伴随翻书的轻响声绘入一片宁澜深夜……
第二天,钱柜会所。
王管家轻叩几下门后,扭开把手退到一边。
门扇在她面前开启,一个月的‘逃亡生涯’后,典伊又看到了她的爷爷。
“爷爷。”
“过来。”典正坤坐在办公桌后,气度不改以往,依然冰冷。
“是。”典伊却一改往日坐在他左边的位子上,左为上,那个位子一直都是典庭海的专利。
典正坤神色微变,唇边闪过冷笑,带着训诫地口吻说道:“《短行歌》中有云:‘绕树三匝,何枝可依?’,看来你这段时间是学到不少东西,不仅知道权衡出自己究竟该依靠谁,也学会了利用女人的优势。典伊,不错啊,长大了。”
‘毫不留情地嘲讽,看来这回自己真是把爷爷惹怒了。’典伊没有回话,算是默认了。
典正坤拉开一副谈生意的架势,不带任何感情地开口说道:“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开个价吧。”
典伊坐得笔直,目光定定不动地看着自己的亲爷爷,脸上挂着笑容,眼睛里却吐露着无法掩饰地悲伤:“爷爷,这是对我仁慈吗?是在告诉我,一旦跃进雷区,将什么都得不到,万劫不复吗?还是……这是您为姑姑开出的价码?让我离开dr,离开司湛辰?”
“毫无疑问,你想得很透彻。”典正坤斜着眼睛看她,浑浊的眼珠不屑于正视她。
“爷爷,如果您是在一年前开出这样的条件,即使您让我跪着祈求,那我也一定会偷笑的,可是怎么办呢?”典伊不再掩饰了,她也不需要再掩饰了,她的眼中迸射出仇恨的利剑,她毫无保留地说出自己心中所想:“我已经不满足这些了,我不止想要dr,更想要司湛辰。”
闻言,典正坤笑出了声,笑她的无知和大胆,问道:“你知道自己是在要什么吗?”
“我知道,但我更知道在这期间……我失去了什么!”典伊的语调忽然变得尖锐凄厉,接着就是低沉地宣告语:“爷爷,我不是在做最后的挣扎!这是宣战!您知道这场战争的目的是什么吗?”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的真面目,虽有准备,虽有耳闻,但当他看到的时候,还是出乎了意料,眼前这个人,这个孩子,还是当年那个穿着蓬蓬裙只会撒娇的小公主吗?
“洗耳恭听。”
典伊想忍,可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却还是沁满了泪水:“爷爷,为什么这样的对我?”
“想……知道为什么吗?”
她点了点头,眼泪顺着鼻翼滑落,她品尝到心中的苦难。
“因为是你,害死了我最爱的儿子,他为了保护你……”典正坤说到一半,突然哽咽住,一眼通红,脸上的皱纹犹如深刻的沟渠,瓦解着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堡垒,痛苦一涌而上:“每当我看到你一脸纯真一脸无知的时候,我都觉得恶心!”
“那你为什么不把我践踏到底?”典伊大喊一声,再难控制情绪,手重重捶打着,他面前的办公桌发出一声声控诉呐喊般地响声:“如果你认为一切都是我的错,为什么让我有机会站在这里?当初把我送到法国让我自生自灭,你不会不知道那些保全都是怎么对待我的!那么狠心的你,为什么还要让我回国?!”
“……为了dr和司家的合作。”他太残忍了,连掩饰都不愿意。
典伊苦笑着摇头,泪水洒在红木桌面上,汇聚成颗颗血泪。双手抠住桌沿边角,指甲在那里留下一道道痕迹。
“即使我对您一再表明我的忠心。在您面前卑微地把腰低到不能再低,即使牺牲自己的利益也会完成您交代下的任务,即使我宁愿放弃自己的真心和远大集团联姻,您都无动于衷!在您眼里这些都是装的,对吗?但是!”
典伊停了一下,接着说:“您应该知道,我不会乱花dr一分钱。在春秋百货总经理的位子上,我穷尽所能只为了能够收拾好典勋留下的烂摊子,即使!”手握dr洗黑钱的资料,我也没有拿出来,为什么!这都是为了dr,为了百年典家的名望!爷爷难道无法明白自己的用心吗?
“看来你真是满腔委屈啊。可是……”除了眼眶深处那一抹暗红,典正坤仍然是那样的不为所动,他甚至不惜冷言冷语地回绝她:“正如你所说,这无法掩饰你的狡诈和伪装,在我眼里,你永远都不是可以信任的人!”
“和我相比,爷爷才是最狡诈的人!”典伊泪流满面,咬牙切齿地说道:“通过我挑起大伯和大伯母之间的感情纠葛,侵吞江城集团,利用姑姑对司湛辰的爱慕践踏我的自尊,借用大伯和姑姑的嫉妒心理,对我痛下杀手!除掉我,您连您尊贵的手都不愿意抬一下,怎么?现在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