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
她和往常一样,擦去脸上的汗水往里走,低着头不去看万家灯火阑珊。
“砰”的一声,她和人撞了满怀,那人手中的袋子掉落在地,发出玻璃碎裂的声响。
“对不起,对不起……”袁夕忙不迭地告辞,蹲下腰要去捡。
“小心。”那人慌忙阻止,“垃圾而已。”
袁夕抬起头,有些吃惊,“邹老师,你怎么也住这?”
“你?”邹长宁同样诧异地看着她,“袁夕,你住这里?”
“是啊,你以为你回美国了,没想到,我们竟然是……呃,邻居?”袁夕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声,脸上挂着她练习过无数次的标准笑容。
邹长宁穿着家居服,头发松松地盘在脑后,脚上趿着一双拖鞋,而她走出来的地方,正是和她同一幢楼。
“我真没有想到,你竟然也住在这里。”邹长宁的笑容带着一抹涩然,似乎很不愿意碰到她。
袁夕以为她为毁约的事情困扰,“邹老师,虽然您不喜欢我,但是您是大师级的人物,我拍您马屁还来不及呢,绝对不会为了毁约的事为难您,再说您已经付违约金了。”
邹长宁把话题移开,“这么晚跑步?”
“恩,您这么晚……”袁夕看了下地板,“倒垃圾啊。”
“你倒是有心情跑步。”
“工作太忙,没时间,只能大半夜活动一下。”
“那你继续,我把垃圾……”
袁夕连忙制止她,“邹老师,您别动,等会叫物业的人过来收拾,我看这里面都是玻璃渣子,万一扎到手了,那可对不起您这双手。”
“那,再见了。”邹长宁无意和她继续寒暄,转身就进了大楼。
“邹老师等等……”袁夕的话还没说完,邹长宁已经快步进了电梯,门一关,理都不理她。
袁夕努力回想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邹长宁,除了她说自己是周明谦的老师外,两个人似乎没有什么交集,又何来的过节。
保安早就听到动静,拧着扫把过来清理,垃圾袋被刺破,玻璃渣子洒了一地,刺鼻的酒味弥漫开来,袁夕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堆的空酒瓶。
她扫了一眼,都是一些威士忌的酒瓶。周明谦最爱这种烈性酒,所以她跟着也知道一些。
“大哥,刚才那女的住几楼?”袁夕问保安。
“住你楼下那个单元。”
“她住这多久了?”
“半个多月吧。”保安费劲地扫着玻璃渣子,“这女的吧挺能喝的吧,保洁跟我说,她天天都拎着一大袋的酒瓶出来扔。”
“都是大半夜的?”
“恩,白天她很少出门的。”
袁夕若有所思,回到家立刻给alex打了个电话,alex在电话那头咆哮,“我说袁大小姐,你要叫人起床尿尿也不用这么早吧?”
“这么早说明你还没睡。”
“是没睡,老大不在,这一期的杂志还没最后定稿,我们都在集体加班。”
“你帮我查个人,查到后你这一期的头条就有着落了。”袁夕把刚才看到的和他说了一遍,“邹长宁酗酒这个消息一定很劲爆。”
“可是她长住美国,在国外艺术家酗酒很正常,人家又不耽误公演。”
“我想一个人酗酒肯定是有原因的,可能她有什么不要告人的秘密,或是受到什么心理创伤之类的,深度挖掘一下。”没有人是完美的,这是她的座右铭。
由周氏媒体公关和袁皓业办公室联合拟定的新闻稿以非常正式和严谨的文字,在b城的主流媒体刊发。
在这段简短的新闻稿中,宣布了周明泽和袁夕情投意合,即将于不日内完婚的消息。篇幅不大,占据财经版末尾的位置,低调而平淡,似乎并不想引起公众过多的关注。
但是在今日股票一开盘,周氏的股价直线飙升,在开盘不到五分钟内涨停,一扫周礼坚死后投资者信心不足、股价持续低迷的局面。
“这么好用?”袁夕回国后不大关心股市,进了办公室听到好多人都在议论,她立刻连线上去,被涨停板的那个超级大单惊骇了。
“我的名字有这么好用吗?”袁夕抱着电脑晃到宁暄的办公室,“你买了吗?”
宁暄忙得不可开交,抽空瞄了一眼,不高兴地瞪她,“有这种好事也不提前说一声,昨天收盘我也趁机扫点货,今天就能捞一笔。”
“为什么?”
“你是不是太久不和袁家的人接触,都忘了袁家是干嘛的?”
袁夕这才如梦方醒,在娱乐圈呆久了,都忘了自己的老本行。袁家是金融世家,世代都从事金融投资领域,子孙遍及各大银行、投行、私募,如果不是她和徐栋关系的破裂曝出丑闻而被扫地出门,她现在手上也应该掌握一两个私募基金。这也是当初徐文殊坚持要和袁家联姻的主要原因。
袁夕发了一会呆,手机的短信提示音不断提醒她有新的短信,她打开列表一看,递给宁暄,“看吧,这就是袁家人给的贺礼。”
宁暄接过飞快地浏览,“很实用的礼物,万一哪天你俩婚姻破裂,你可以分走他一半身家,再加上袁家这些人买入的,你足以让周氏变天。”
袁夕兴趣缺缺,“我才不在乎呢。”
“那你在乎什么?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你不就是想让谦儿自动现身吗?”宁暄在文件上签完字,往旁边推开,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现在有结果了吗?”
在宁暄面前,她那些假装聪明的小伎俩统统都没有用,他有一双很毒的眼睛,能在一瞬间洞穿她的心思。
“没有。”她摇头。
“如果他一直不出现,你就想这么嫁给周明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