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就不会痛苦了!死了就不用再受白敬修的欺凌和威胁!早在14岁那年失去尊严的时候你就应该去死的,为什
麽还要苟延残喘的活到现在?!没有亲人没有家庭,一个人活下去也只是无穷无尽的寂寞,这里没有一个人会为你
伤心为你难过,这里没有一个人值得你留恋!
可是……修远说他爱我啊……他需要我的,不是麽?我不想死,不想一个人凄惨的死去,不想一个人在这间冰
冷的公寓里在这间漂浮著潮湿的霉味的浴室里失去呼吸。
但是,如果我活著,修远会为难吧?他会舍不得我,他是不是会硬下心肠和美惜姐离婚?白敬修这个疯子不会
放过我们的,我们最终也不可能在一起……与其让他痛苦,不如由我亲自来结束彼此的痛苦……
一道银色的光芒在手腕上滑过,猩红色的液体像喷泉一般从那道狭长的伤口里涌出来,越来越多,疼痛也在不
断扩散,我抱住身体不停的颤抖,一边痛哭一边迎接即将到来的死亡。心好痛,身体好痛,有谁可以拯救我……谁
来救救我……
我以为我死了,故事就此结束了,然而,当我苏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高级病房内,手腕上包著
厚重的纱布,手背上吊著点滴。从护士的口中得知我由於救治及时才万幸的捡回了一条命。提及送我来得人时小护
士绯红著双颊,乌黑的眼睛里闪烁著欣羡迷恋的光芒,白敬修在女人眼里一直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亵玩的王子殿下。
这间昂贵的高级加护病房所有的费用也都是由他承担的。然而从我恢复知觉以来的两天里一直都没有见过他的身影
。他居然失踪了。
第三天终於有人来探望我这个被世界遗忘的可怜人了。只是我没想到会是他──苏阳。
苏阳的脸色不太好,眼窝下挂著两个厚重的眼袋。他提著沈甸甸的水果篮子推开病房的大门,见我惊奇的看著
他,红著脸傻乎乎的笑起来。
“依夏,你、好吗?”
我瞥了他一眼回答:“不好。”
我苍白的像一张纸能好到哪里去。
他望了望我的左手,看著那一圈厚重的纱布和拖著长长的透明胶管的点滴瓶子,目光在我的脸上穿梭了几遍,
他的眼眶居然红了。他搁下水果篮子,走到病榻边,轻轻的覆在我手背的纱布上,滚烫的眼泪滴落在我的肌肤上,
刹那间便灼痛了我的心。
“傻瓜,你哭什麽啊!”
我有点气恼。
“依夏。”苏阳抬起头,小麦色的俊脸上挂著两行泪水。“不要为了那种抛弃你的女人寻短见啊……”
“啊?!!!──”
我咧著嘴眼睛瞪得有铜铃大。
“依夏,我……我喜欢你!”
我傻了。望著他说不出话来。可以说是预料之中也可以说是预料之外的事情。
“我给你当女朋友吧!你别死!”
我咬住下唇,用唯一一只自由的右手捂住脸颊苦涩的闷笑起来。
“傻瓜!怎麽会有你这样的傻瓜呢!……”
我们都哭了,但是这一刻我却觉得心里泛起了那麽一丝丝甜蜜与苦涩交织的奇异味道。
18。回归
我在医院里足足躺了一个星期,而後的几天里苏阳一天不落的跑来看我,说心里没有感动过那绝对是假的,但
是迎著他那张充满了阳光气息的小麦色脸庞以及那双充盈著希冀光芒的眼睛,我的烦恼也开始与日俱增。
每日晚餐过後看著苏阳坐在床边笨拙的削著苹果皮,我不禁降下一头黑线,好端端一大红苹果被他削成了苗条
的马铃薯,肉连著皮被浪费了大半,农民伯伯如果看见了一定会伤心的流眼泪吧。由此可见,他绝对是个在家里养
尊处优的“少爷”,父母八成不太舍得让他去做削水果之类的事情。
其实他不是没有课,而是刻意把课时都换到了白天,为了每天来这间寂寥的病房里陪我,他硬是把晚上的课程
给调换了位置或者干脆翘掉。原本他们足球社的训练应该持续到傍晚7点多,然而他为了多抽点时间陪我居然大著胆
子三天两头冒充肚子痛混早退。如果不是体育老师太疼爱他估计那是根本行不通的。等我回到大学里才从流言蜚语
中得知众人对於他的奇怪举动全部都归咎到了他的神秘女友头上。不用说,实际上流言中所谓的那个被众多女生往
死里诅咒的“神秘女友”就是我,骆依夏了。
起先有人陪我,我自然是打从心底里高兴的,然而,每天看著他汗湿著背心领著各色各样的水果和小吃溜进病
房後,我开始觉得有点内疚。大家都是学生,也没有什麽收入,他却每天乐此不疲的带著食物来看我,不用说对於
苏阳这种一头扎进绿茵场里挥洒汗水的足球宠儿来说抽时间打工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一头要顾著学习不掉队一
边又要忙著足球社的训练,除非他是白敬修那种怪物才会有闲暇去打份零工滋润一下腰包。不过用脚趾头想白某人
也不是那种会屈尊降贵的去做'part…timejob的家夥。如果我没记错他在金融投资方面很有头脑。曾经在他的
laptop上瞄到过仿佛鬼画符一般的股市曲线图。当然对於我这种对数字激起排斥的人来说那种东西完全就等同於天
书了。
“一身臭汗的家夥不要每天都往我这里跑啦!你知不知道自己灰头土脸的样子有损f大形象啊,真不知道那些女
孩子喜欢你哪一点,难道喜欢你的汗臭味麽。”我靠在枕头上没好气的瞪著气喘吁吁的从绿茵场上跑过来探病的苏
阳。烟灰色的t恤衫上布满了黑黑的球印,小麦色的脸庞浸淫在一片汗水中,原本乌黑的短发像鸟窝一样被风吹得东
倒西歪,完全没有造型可言。
“对不起,下次我一定洗完澡再过来。”苏阳有点窘迫的抬起手背抹了抹脸蛋上的汗水。甚至还後怕的朝自己
身上闻了又闻。然後一抬头一脸天真的看著我说:“有女孩子喜欢我吗?我一点都不知道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