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习惯了，习惯不去走进任何人，习惯不让任何人走进，然后，就变成不会了。

他又一次强迫自己不去看荆柯的眼睛，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也回应那种冲动，就玩完了。

全都玩完了。

回去的路上荆柯依旧坐在顾叶琨身侧，戴个棒球帽遮住眼睛，塞着耳机一身痞气地斜坐着，真有几分街头小青年的味道。

顾叶琨张口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发不出一丝声响，简直就像哑巴了一样。

说什么？说“我知道你是谁了”“我喜欢你”“咱们在一起吧”？真抱歉，他自己都认为自己很渣，这种事自然是做不来的。

在密室里修个窗户，也需要精力和时间。更何况，还要看会修的人愿意不愿意修，因为自己或许连钱都给不起。

下车的时候荆柯踩地踩空了，顾叶琨下意识地把人圈了起来，这一圈就不想松手了。感觉到怀里的人有些挣扎，他不仅微微一笑。

——炸毛的徒弟，也是超可爱的。

“顾老师，我错了。您就当这两天我根本就没跟着去吧，实在不行揍我一顿，就是请您别再让我出丑了。我保证从此躲得远远地不会打扰您。”

“……你忘记我说过什么了？”

见荆柯投来疑惑的眼神，顾叶琨有些无奈：“我说过，我不想让你离我远点。”

荆柯一时间有些错愕，不过还是苦笑出声。

“我这么难缠总会忍不住去打扰到你的。我不想让你讨厌我，所以我走。虽然……虽然，可能已经晚了……”

顾叶琨看着荆小同学黯淡的目光，忽然觉得，钱他可能给不起，但是一辈子，他有。

只要那个人肯要。

他可以把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一直到人类灭绝的时间都给他，转世投胎成其他物种之后，接着给。

这样就能有理由让那个人帮他修一扇窗，大到没有尽头的那种。

如果真的有这种可能，他愿意试试。渣了这么多年，也该洗白了。

“我可是名副其实的单身，打扰又能怎么样？巴不得呢。”

荆柯今天已经不知道第几次纳闷了。

“那你干为什么不看我？”

“我看了你你还能守身如玉到现在么？”

“那你为什么三番五次地变相拒绝我？”

“我没有……好吧因为我搞不清我到底是喜欢你还是喜欢游戏里的你。”